春,楚共王自武城派公子成用汝阴之田向郑国求和。
郑背叛晋,子驷(公子騑)跟从楚共王在武城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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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献公发兵攻打郑国,到达鸣雁,这是为了晋国的缘故。(先行出兵)
晋厉公打算讨伐郑国,范文子(士燮)说:“如果按照我的愿望,诸侯都背叛,晋国的危机可以得到缓和。如果只是一个郑国背叛,晋国的忧患,可能马上就会来了(晋厉公无道,三郤骄。故欲使诸侯叛,冀其惧而思德)。”
栾武子(栾书)说:“不能在我们这一辈执政的时候失去诸侯,一定要进攻郑国。”
【《国语》:晋厉公准备讨伐郑国,范文子不想动用武力,说:“假如按照我的想法,诸侯都背叛,那么我国就可以有所作为了。正因为有些诸侯归附我们,所以搞得纷纷扰扰。这些诸侯,是祸乱的根源。得到了郑国,忧患会更加增多,何必要对郑国用兵呢?”郤至说:“那么,称王天下的君王忧患就多吗?”文子回答说:“我们晋国是称王天下的君主吗?称王天下的君主建立功德,远方的诸侯自会把本地的财货进贡给他,因此没有忧患。如今我们晋国少德,而要求得称王天下的功业,所以有很多的忧患。你看那些没有土地而想求得富有的国家,会安乐吗?”】
于是就发兵。
栾书率领中军(替代荀庚,中行宣子),士燮作为辅佐;
郤锜率领上军,荀偃(中行献子,中行偃,荀庚之子)作为辅佐;
韩厥率领下军,郤至(郄至)作为新军辅佐。
荀罃(知荦,荀荦,知罃,智罃,知武子)留守(於是郤焠代赵旃将新军,新上下军罢矣)。
郤犫去到卫国,乘机到齐国,请求两国出兵。
栾黡前来请求出兵,孟献子说:“晋国可能得胜了(卑让有礼,故知其将胜楚)。”
四月戊寅(十二),晋军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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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丙寅朔(初一),日食,当为公元前575年5月9日的日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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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郤犫去到卫国,乘机到齐国,请求两国出兵。
晋厉公派栾黡前(栾书之子)来鲁国请求出兵(乞师)。
孟献子说:“晋国能取胜。(卑让有礼,故知其将胜楚)。”
所以,鲁国也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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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人听说晋国出兵,就派使者报告楚国,姚句耳同行(句耳,郑大夫。与往,非使也。为先归张本)。
五月,晋师渡过黄河。
六月,晋、楚两军在鄢陵相遇。
晋军大败楚军。
……
【详见《郑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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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鲁成公和晋厉公、齐灵公、卫献公、宋国华元、邾国人在沙随会见,商量进攻郑国(郑伯未服)。
宣伯(叔孙侨如)派人告诉郤犫说:“鲁侯在坏隤等着,以等待胜利者(观晋、楚之胜负。)。”
郤犫率领新军,同时做公族大夫,主持东方诸侯的事务(主齐、鲁之属)。
他从宣伯那里拿了财物,而在晋厉公那里毁谤鲁成公。
晋厉公就不和鲁成公见面(不及鄢陵战故。不讳者,耻轻於执止)。
鲁成公自会回国。
曹国人向晋国请求说:“自从我先君宣公去世(前578年),国内的人们说:‘怎么办?忧患还没有消除(忧患是指曹宣公死后太子被杀。既葬,国人皆将从子臧,所谓忧未息)。’而贵国又讨伐我寡君(前576年,晋侯执曹伯),因而使镇抚曹国国家的公子子臧逃亡(谓子臧逃奔宋,前576年),这是在大举灭曹,莫非由于先君(指曹宣公)有罪吧(言今君无罪而见讨,得无以先君故)!可是如果有罪,那么君王又使他参加会盟(诸侯虽有篡弑之罪,侯伯已与之会,则不复讨。前576年会于戚,曹伯在列,盟毕乃执之,故曹人以为无罪)。君王不丢失德行和刑罚,所以才能称霸诸侯,岂独丢弃敝邑?谨在私下向贵国表达真情(为曹伯归不以名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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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鲁成公会合尹子(尹武公,周卿)和晋厉公、齐国佐(国武子)、邾人诸侯进攻郑国。
诸侯的军队驻扎在郑国西部,鲁国的军队驻扎在督扬,不敢经过郑国。
子叔声伯派叔孙豹(叔孙穆子,叔孙侨如之弟)请求晋军前来迎接鲁军(豹,叔孙侨如弟也。侨如於是遂作乱,豹因奔齐),又在郑国郊外为晋军准备饭食。
晋军为迎接鲁军而来到(声伯戒叔孙以必须所逆晋师至,乃食)。
声伯四天没有吃饭等着他们,直到让晋国的使者吃了饭以后自己才吃(使者,豹之介。正义曰:不言食豹,而言食使者,明豹因请逆,遂即不还,还者豹之介耳。於时鲁师在郑,从郑向齐,涂出於鲁,豹必过鲁乃去,故得宿於庚宗。)。
诸侯迁移到制田,知武子(知罃)作为下军副帅,率领诸侯的军队入侵陈国,到达鸣鹿,因此入侵蔡国(侵陈、蔡不书,公不与)。
还没有回来,诸侯又迁移到颍上。
七月戊午(二十四),郑国的子罕发动夜袭,宋国、齐国、卫国都溃不成军(将主与军相失。宋、卫不书,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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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国人再次向晋国请求。
晋厉公对子臧说:“你回去,我送回你们国君(以曹人重子臧故)。”
子臧回国,曹成公也回来了(子臧自宋还)。
子臧把他的封邑和卿的职位全部交出去而不再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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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伯(叔孙侨如)派人告诉郤犫说:“鲁国有季氏、孟氏,就好像晋国有栾氏、范氏,政令就是在那里制订的。现在他们商量说:‘晋国的政令出于不同的家族,不能统一,这是不能服从的(政不由君)。宁可事奉齐国和楚国,哪怕亡国,也不要跟从晋国了。’晋国如果要在鲁国行使自己的意志,请留下行父(季文子)而杀了他,我把蔑(孟献子)杀死,事奉晋国,就没有二心了。鲁国没有二心,其他小国一定服从晋国。不这样,行父回国就必然背叛晋国。”
九月,晋国人在苕丘逮捕了季孙行父。
鲁成公回来。在郓地等待,派子叔声伯向晋国请求放回季孙(季文子)。
郤犫说:“如果去掉仲孙蔑(孟献子)而留下季孙行父,我给您鲁国的政权,对待您比对公室还亲(亲鲁甚於晋公室)。”
声伯回答说:“侨如的情况,您一定听到了(闻其淫慝情)。如果去掉蔑和行父,这是大大地丢弃鲁国而加罪寡君。如果还不丢弃鲁国,而承您向周公求福,让寡君能够事奉晋国国君,那么这两个人,是鲁国的社稷之臣。如果早晨去掉他们,鲁国必然晚上灭亡。鲁国靠近晋国的仇敌(仇雠谓齐、楚。),灭亡了以后就会变成仇敌,还来得及补救吗(言鲁属齐、楚,则还为晋雠)?”
郤犫说:“我为您请求封邑。”
声伯回答说:“婴齐,是鲁国的小臣,岂敢仗恃大国以求取丰厚的官禄?我奉了寡君的命令前来请求,如果得到所请求的,您的恩赐就很多了,还有什么请求?”
范文子(士燮)对栾武子(栾书)说:“季孙在鲁国,辅助过两个国君(二君,宣、成)。妾不穿丝绸,马不吃粮食,难道他不是忠诚吗?相信奸邪而丢弃忠良,怎么对付诸侯?子叔婴齐接受国君的命令没有私心(不受郤犨请邑),为国家谋划也没有二心(谓四日不食,以坚事晋),为自己打算而不忘国君(辞邑、不食,皆先君而后身)。如果拒绝他的请求,这是丢弃善人啊!您还是考虑一下吧!”
于是允许鲁国讲和,赦免了季孙行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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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乙丑(初三),季孙(季孙行父)和郤犫在扈地结盟(晋许鲁平,故盟)。
回国,十二月(乙丑初三),暗杀了公子偃(偃与鉏俱为姜所指,而独杀偃,偃与谋。鲁杀大夫皆言剌,义取於《周礼》三剌之法),把叔孙豹从齐国召回而立了他(近此七月,声伯使豹请逆於晋,闻鲁人将讨侨如,豹乃辟其难,先奔齐,生二子,而鲁乃召之,故襄二年豹始见经,传於此因言其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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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厉公派遣郤至到成周去献对楚国作战的战利品,郤至和单襄公说话,屡次夸耀自己的功劳。
单襄公对大夫们说:“温季(郤至)恐怕要被杀吧!他的地位在七个人之下(佐新军,位八人。正义曰:此时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郤锜将上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荀偃佐之;郤犨将新军,郤至佐之;是位在七人之下),而想要盖过他的上级(称已之伐,掩上功)。聚集怨恨,这是祸乱的根本。多招怨恨,是自造祸乱的阶梯,怎么还能据有官位?《夏书》说:‘怨恨难道只是在看得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倒是应该考虑。’这是说在细微之处也要谨慎。现在郤至把看不到的怨恨都变得明显了,这样可以吗(言郤至显称已功,所以明怨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