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晋国人在长子拘捕了卫国的行人石买(石共子,石稷之子),在纯留拘捕了孙蒯(孙文子之子,杜预注曰:孙蒯不书,父在位,蒯非卿),这是为了曹国的缘故(杜预注曰:前556年,卫伐曹)。
秋季,齐灵公进攻鲁国北部边境。
中行献子(荀偃,中军将)准备进攻齐国,梦见和晋厉公争讼(公元前574年,栾书和荀偃杀了晋厉公),没有胜诉。
晋厉公用戈打他,脑袋在前面掉下来,跪下来安在脖子上,两手捧着他的头走路,见到梗阳的巫皋。
过了几天,在路上遇见巫皋,中行献子和他谈起做梦的情况,居然和巫皋梦见的相同。
巫皋说:“今年您(指荀偃)一定要死,如果在东边有战事,那是可以如愿的。”
中行献子答应了(杜预注曰:巫知献子有死徵,故劝使快意伐齐)。
晋平公发兵进攻齐国,将要渡过黄河,中行献子用朱丝系着两对玉(杜预注曰:双玉曰瑴)而祷告说:“齐国的环(即齐灵公)靠着地形险要,仗着人多,丢弃好友违背盟誓,欺凌虐待百姓。陪臣彪(即晋平公)将要率领诸侯去讨伐(杜预注曰:称臣者,明上有天子,以谦告神。曾臣,犹末臣。),他的官臣偃(荀偃)在前后辅助,如果得到成功,不要使神灵羞耻,官臣偃不敢再次渡河(杜预注曰:偃信巫言,故以死自誓)。惟你神灵加以制裁。”把玉沉入黄河然后渡河。
冬季,十月,鲁襄公和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在鲁国济水上会见,重温湨梁的盟誓,一起进攻齐国(杜预注曰:溴梁,在前557年,盟曰:同讨不庭)。
齐灵公在平阴抵御,在防门外挖壕据守,壕沟的长度有一里(杜预注曰:平阴城,在济北卢县东北。其城南有防,防有门。於门外作堑横行,广一里,故经书“围”)。
夙沙卫说:“如果不能作战,还不如扼守险要为好(杜预注曰:谓防门不足为险)。”
齐灵公不听。
诸侯的士兵进攻防门,齐军战死很多人。
范宣子(士匄,中军佐)告诉析文子(杜预注曰:齐大夫子家)说:“我了解您,难道敢隐瞒情况吗?鲁国人、莒国人都请求带一千辆战车从他们那里一往西北,一往东北打进去,我们已经答应了。如果攻进来,贵国君王必然丢掉国家。您何不考虑一下!”
析文子把这些话告诉齐灵公,齐灵公听了十分恐惧。
晏婴(晏平仲)听到了,说:“国君本来没有勇气,而又听到了这些话,活不了多久了(杜预注曰:不能久敌晋)。”
齐灵公登上巫山观望晋。
晋国人派司马排除山林河泽的险阻,虽然是军队达不到的地方,也一定树起大旗而稀疏地布置军阵(杜预注曰:疏建旌旗以为陈,示众也)。让战车左边坐上真人而右边放上伪装的人(杜预注曰:伪以衣服为人形也。建旆以先驱),用大旗前导,战车后面拖上木柴跟着走(杜预注曰:以扬尘)。
齐灵公看到,害怕晋军人多,就离开军队脱身回去(杜预注曰:脱,不张旗帜)。
丙寅晦(二十九),齐军夜里逃走。
师旷告诉晋平公说:“乌鸦的声音愉快,齐军恐怕逃走了(杜预注曰:鸟乌得空营,故乐也)。”
邢伯(杜预注曰:晋大夫邢侯也)告诉中行献子说:“有马匹盘旋不进的声音(杜预注曰:夜遁,马不相见,故鸣),齐军恐怕逃走了。”
叔向告诉晋平公说:“城上有乌鸦,齐军恐怕逃走了。”
十一月丁卯朔,晋军进入平阴,于是就追赶齐军。
夙沙卫拉着大车,堵塞山里的小路然后自己作为殿后(此卫所欲守险)。
殖绰、郭最说:“您来作为国家军队的殿后,这是齐国的耻辱(杜预注曰:奄人殿师,故以为辱)。您姑且先走吧!”便代他殿后。
夙沙卫杀了马匹放在狭路上来堵塞道路(杜预注曰:恨二子,故塞其道,欲使晋得之)。
晋国的州绰追上来,用箭射殖绰,射中肩膀,两枝箭夹着脖子。
州绰说:“停下别跑,你还可以被我军俘虏;不停,我将会向你心**一箭(杜预注曰:不止,复欲射两矢中央)。”
殖绰回过头来说:“你发誓。”
州绰说:“有太阳为证(杜预注曰:言必不杀女,明如日)!”
于是就把弓弦解下来而从后边捆绑殖绰的手(杜预注曰:反缚之),他的车右具丙也放下武器而捆绑郭最,都不解除盔甲从后面捆绑,他们坐在中军的战鼓下边。
晋国人要追赶逃兵,鲁国、卫国请求进攻险要的地方(杜预注曰:险,固城守者)。
己卯(十三),荀偃(中行献子,中行偃,中军将)、士匄(范宣子,中军佐)带领中军攻下京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