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办?”李阳光轻轻地拉开王小红捂住他嘴的手。
王小红正竖起耳朵凝神听着动静“什么怎么办?”
王小红说完有意识到自己还趴在李阳光身上,慢慢地爬起来伸手把李阳光的手一拉,轻声说道“这个麻烦大了,只能逃了,还能怎么办?快起来”
“对不起,王小红”李阳光忍着痛爬起来,一边不好意思地说。
“你太冲动了”王小红不客气地回答道。
是呀,要是李阳光不冲动地把荣晓东打死,他们也许会从容很多。
“对不起,我……”李阳光不知说什么好,眼泪竟一下子出来了,他连忙低下头,心里对别考儿遇难还是很难过。
“我理解你的心情……”
“……”
“真不怪你,如果我是你,也会那么干,你要不开那一枪,我还真不理你了呢”王小红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用手碰了碰他“快走”
两个人蹑手蹑脚背望着搜寻过来的火把和手电筒光走了一段路,王小红突然又把李阳光手一拉“别动”
李阳光心里一跳,停下来向前面一看,几只绿闪闪的眼睛在对面正瞪向他们,也不知是什么野兽,想想个头肯定不是很小,要不见到人早就跑了。他心里怕得不行,这时想起那个背叛黄一夫的马仔梅臣为什么不把窝棚就做在暗道出口旁边,而且还在住的洞口做一个人工窝棚,原来那些木栅门是用来拦野兽的。
王小红也想起什么“我们不能乱跑,黄一夫说过,这林子里有野兽,夹子陷井……还有这晚上我们慌不择路,方向都不知道,又往哪儿跑呢?”
“可是,他们要是追过来了怎么办?”
“这林子密度大,灌木和杂草少,人路过痕迹小,不容易被别人发现,我们小心一点跟着他们”
“我听你的,王小红”
两个人又轻轻地往回返,说来也奇怪,荣秋带着几个手下径直向林子正中方向搜寻过去很远,时刻不停留,貌似有什么目的地一样。
“荣秋这是做什么?”王小红自言自语,又仔细地数了数火把和手电筒光“一二三四五,五个人都去了”
“东经31度”王小红又叫李阳光的网名“我们跟着他们走你说好不好?”
李阳光现在哪还有什么注意。点点头和王小红就与荣秋他们一伙远远的跟着。
越走林子就越密,李阳光和王小红这时发现开始瞪了他们好久的野兽也在他们后面,连忙把脚步紧走起来,但又不敢和荣秋他们靠得太近,声怕弄出动静。时不时有微弱的光线向这边透过。他们俩发现,跟着他们后面的居然是浑身花点点的两只豹子。
李阳光的手吓得抖动起来。王小红见他吓得这样子,把嘴附在他耳边说:“别怕,就两只豹子,敢和我们单挑,妥妥地完胜”。
李阳光没有吭声,手还在抖动着,心里肯定是不相信这话了。
“信不信由你”王小红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塞到李阳光手上“姐的实力就摆在这”
李阳光手上有了武器,凭着对王小红的好感和信任,心里踏实了很多。两人又跟着荣秋他们走了差不多三个时辰,林子密度又稀了起来,感觉风却大了,隐约听到流水声音。那两只豹子好像失去了耐性,从后面逼得越来越近,荣秋他们这时却停了下来,火把和手电光却一下子增加了十多个。想必是两伙人相遇了。那些人相遇后七嘴八舌地激动说着,依稀只听到泰国话华语乱七八糟也不知说些什么。
“应该是来接应黄一夫的手下,不过两帮人怎么没有打起来呢”李阳光听不懂也没有心思去听,他对近在咫尺的豹子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身上出了一股热汗,身体倒是不冷了。这时,王小红却伸手从他手上拿过匕首。李阳光低头一看,王小红用匕首把背包里拿出来的一根中指粗细的绳子割断。把匕首还给李阳光,然后用短的那截绳子两头连接起来打个死结。做成一个比脸盆大一点点的圈圈。
这是要做什么呢?上吊也忒短了点吧。李阳光正在奇怪,王小红把绳圈套在两只脚上,蹭蹭蹭几下就手脚并用轻轻松松地上了旁边的一棵树,等她躲藏进了树冠里面,就把绳子扔了下来。李阳光这时才恍然大悟,这玩艺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小时候在农村小孩子爬树都玩过。李阳光把匕首插进后背皮带里,拾起绳子套在脚上,不是很费力的很快也爬上了同一棵树。
两人坐在结实的树杈上,正要舒缓一口气。那两只豹子不干了,跟了这么久,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上了树,两只豹子跑到树下面低吼着也要上来。
王小红感觉到李阳光又吓得哆嗦起来。她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轻轻对他耳边说:“手抓稳了,别怕,姐收拾它们就像收拾两只臭虫”
李阳光和王小红分别坐在一个树杈上,但挨得很近,甚至可以闻到王小红身上一种说不出来但很好闻的那种味道,感受着她自信的气息,李阳光心里说服自己就不要害怕了。
但这时那伙人听到动静,“有人”手电筒光纷纷向这边照射过来,有几束灯光穿过树叶竟照到了两人脸上。那伙人一窝蜂地向这边冲过来了,甚至有人还直接就向这边开了两枪。
“不要慌,他们没有看见我们”枪声中,王小红连忙用手又捂住李阳光嘴巴,附在他耳边说。那两只豹子前面那只还刚刚爬上树二米左右,一只还在地上。它们也没有想到低吼了一声发个牢骚反映会有这么大,掉转头就抱头鼠窜。
“别开枪了,是野兽”荣秋用手电筒照了照,制止别人开枪。
“嗯,应该是野兽,荣警官直接穿插到这里,那两个凶手不熟悉路,不可能有这么快”一伙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其中一个人说道。
“梅臣,我问你,这边林子过去只有这个出口吗?”荣秋不放心地问。
“我在这里五六年了,您要是还不相信我,就问其它兄弟?”梅臣慌乱地说。心里打着嘀咕,这姓荣的跟兄弟们说黄一夫和黄晓东别考儿都是大陆仔李阳光杀死的。要是被兄弟们知道真相了,一样也放不过自己和家人。
“绝对只有这个出口,我知道荣警官。但是龙哥打电话只叫我们带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并没有说老板死了呀”另一个人说道。原来,黄一夫怕引起手下慌乱,怕手下知道与警察对着干不来了,特意叮嘱阿龙只是通知他们来接应就行了,没有仔细说清情况。
“是呀,老板挂了,龙哥肯定会说清楚的,现在打龙哥电话又不接,真是急死人了”李阳光大着胆子向树下望去。赶过来接应的有十来个人。都穿着少数民族服装,手上有拿猎枪的,也有拿那种长刀的。情绪激动,纷纷堵着梅臣问个不停,而梅臣支支吾吾说一句话就望荣秋一眼。更加让这伙人起疑心了。
“你们停,不要吵,你们听我说”荣秋见势不好,连忙大声说道:“你们不相信我,不相信梅臣,你们老板娘付迟迟你们总相信吧”
“我们相信龙哥”有一个人大声说。
“对,他是老板心腹,我们相信他”另外的人也一样态度。
“这我就没有办法了,说了你们也不相信,我亲眼看见那个大陆仔打了龙哥一枪,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那个大陆仔什么人呀,会伤到龙哥?”这伙人更加不相信一下子炸锅了:“咱们去现场看看”
“那行,可是,没有人守在这通道,那俩人跑出去了怎么办?”荣秋问。
“说不定,那两人弯道走回泰国了?”
“不可能,那三边没有工具都根本走不过,晏哥,我亲眼看到他们向这边跑的”梅臣对接应队伍一个领头的人说。
“是呀,我还开了几枪”荣秋附和道。
“要守,你的人守,咱们走”那个晏哥一挥手,带着人直冲冲向地道方向去了。梅臣犹豫了一下,又望了荣秋一眼,荣秋没有理他,他只好也跟着晏哥一伙走了。
“荣警官,咱们怎么办?”等他们走远,荣秋的一个心腹问。
“还能怎么办?把通道毁了,断了退路,回过去把他们都干掉;然后去找几只警犬来搜索李阳光,老子一定要追杀了他”荣秋恼火的回答道。
这时天色已经有朦胧亮色,荣秋命令一个手下去拆毁通道,自己带着二个人匆匆忙忙又往回赶。
等荣秋他们走远,王小红连忙招呼李阳光也下了树,跟着那个去拆毁通道的手下后面。那个手下看那样子很不情愿,但不敢违抗荣秋命令,发着牢骚嘀咕着一个人向前走。浑然不知后面跟了两个大活人。李阳光只听他们说通道通道的,心里想着是个啥通道呢?咋还能一个人拆毁?
树林越走就越稀了,树的直径也大了很多。天渐渐亮,可以看到大都是一些郁闭阔叶林,甚至还有些柚木混在竹类林里。前面的流水声音大了很多,远远看去貌似一条河流横在眼前。王小红拉着李阳光的手猫着腰斜着接近河边。仔细一看,原来,这是条支河流,在这里最狭窄,流水也最急,那个最狭窄的地方用四根十几米的大原木搭了个便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通道。支河流下去几里路就是一条大河了,流水声轰轰的,可以想像落差很大。
那个荣秋的手下骂骂咧咧的用短刀砍了两根木棒,走到便桥边一根垫在下面,一根撬动原木,把那木头撬动掉到河里,他满头大汗地捣鼓了好一会。四根木头搞掉了三根;眼看着最后一根原木也要掉到河里,李阳光看着着急,王小红都忍耐不住了,她向李阳光摇摇手示意趴下不吭声,然后把手指放到嘴里“嗷”地突然一声大叫。李阳光饶是王小红打了招呼,也吓了一跳,却听不出这是装什么动物叫的声音。
那个荣秋手下,不知是撬不动还是累了,又不敢休息,正喘息着撬着;猛然间听到这奇怪声音,也不知是哪里传来的,扔掉棒子就掏枪四处搜索。
王小红当然不会再吭声了,那个人拿着枪转着圈;四周却没有了异常,他越转越慌,想想撒腿就往地道方向跑了。
“快走”王小红说道“要是那人回转过来就麻烦了”
两人急冲冲跑到那个便桥,不,现在就一根原木那里。
李阳光望着下面湍急的河水,最主要是风还很大,他有些胆怯地说:“这一根木头怎么过呀”
“你不看下面,把鞋子脱了抱着木头过就行”王小红想了想;把背包给李阳光背上,“我这背包是防水的,掉下去也不会沉”
“那你呢?”李阳光感动又惭愧得不行,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要一个女孩子特殊关照。
“姐的实力就摆在这”王小红说着微笑着上了原木,就用脚用力试了几下;居然腰都没有弯,直接就摇摇晃晃却妥妥地走了过去,十几米的宽度几乎一眨眼就到了对面,李阳光眼都看直了。
“过来,你不要怕,趴在原木上,手脚并用,看着木头不向下面看”王小红在对面鼓励道:“我在这边用手稳着木头,你背着包,就是掉下去也没事,没有危险的”
李阳光一咬牙,脱下鞋子和匕首一起插到背后面,就胆战心惊地爬上了原木,心里念叨着不向下看,不向下看,开始还行,等爬到原木中间,哪里还忍得住,不觉就向下看了一眼,只见河水湍急,浪花四溅,他大腿竟一下子抽筋起来。这一下子慌了,连忙抱进木头,准备趴在上面休息一下再说。俯下身时急了点,原木上一个没有削干净的树权结巴正巧一下子截到了胸脯伤口上。
李阳光痛得一咧嘴直抽凉气,大脑一阵眩晕,大腿抽筋得更厉害了,“冷静……稳住……”王小红也看到情况不对,话没说完,呼地一下李阳光就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