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虚弱,不过直接说这次更为虚弱,这是沫浅浅见到他最虚弱的时候,靠着,掩着,咳嗽,第一次见到他被抬在床上,嘴角有鲜红的裂纹,不知是鲜血还是伤痕。
其实对于沫浅浅来说,自己可是从心里不愿意见这位太子爷,原因多到不行,可人生总有那么多不顺意,如果自己,不,如果昨天晚上纪陌筱没有答应夏至天今天去他府上,如果今天皇上没把纪陌筱叫去,自己也不会和这病美人独处一室,虽然至今都没搞明白,为何太子会在夏丞相府上。
“看来姑娘不怎么侍见……”
“怎么会,别家想见太子都难,民女三天两头的遇见太子,说明民女有福气。”沫浅浅想都没想就回了上来,毕竟人家是太子,总不能羞了人家面子。
“为何不是咱们有缘呢?”
沫浅浅愣了一会儿,也没想到纪未尘会这样回答,自己本来对他就没有几分好感,如果他不是太子也许沫浅浅已经翻脸说直话了,“这有缘是好,可和太子殿下有缘凡事居多,所以浅缘为好。”
“咳咳,姑娘果然……”
“太子殿下!”门外女子一声哭腔的呐喊彻底阻止了室内两人的对话,在女子打开房门之前沫浅浅竟然见到纪未尘忍着病痛翻了个身子,面墙不语。
“太……你为何会在这里?”南媛儿收回了自己放荡的叫声,沫浅浅也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不过一切都受尽眼底,南媛儿不免有些恼火。
“沫浅浅,你为何会在此处。”可是南媛儿碰上太子,本来有些嚣张的语气,半途转了个调子,沫浅浅难免露出了笑容,“公主殿下,此处可没有贴民女止步的标识吧?”
“你……来人。”
“公主且慢!”夏至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话语中有些虚喘,看来废了点力气。“沫姑娘是老夫请来府上做客的。”
“做客?”南媛儿说道,却又见到沫浅浅温软的笑容,“夏丞相,据我所知丞相与沫姑娘非亲非故,为何会在这夏府做客,从另一方面,夏丞相请人可要选对人请,要是被当做叛国贼可就亏了。”
“老夫自然知道,谢谢公主提……”
“你和夏丞相也非亲更非故,不知为何在夏府指手画脚。”
整个房间都十分安静,夏至天也没想到沫浅浅会突然冒话,瞬时间没谁知道该干什么。
南媛儿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沫浅浅,我可是公主。”
“哦~仗权欺人那,得,你厉害。”夏至天都有些冒汗,先不说这个南国公主私底下刁蛮得不成样子,毕竟人家是公主。
“沫浅浅……”
“药来了药来了!”春晓急匆匆地端着一碗东西就跑了进来,可是室内安静到结冻,还带有厮杀的火药味在空中漂荡,让她不得不慢下了欢快的脚步。
“这丫鬟真没教养。”
“没教养的人才会说别人没教养。”沫浅浅自然不乐意,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春晓主子,可自己起码知道春晓是自己的人。
“沫浅浅我看你是诚心跟本公主过不去。”
“过不去从来不假意。”
“咳咳咳咳、……”床头发出了剧烈的咳嗽,纪未尘不得不阻止,沫浅浅那找茬嘴,自己也体验过,如果这场战役不停止,要么是南媛儿气得哭然后哭天喊地地跑到纪皇那儿告状,要么两个人真的掐架。
“药!药!快拿来!”一把抢过春晓手中的碗,踩着高跷走到了床边,房中回响着她手中勺子和瓷碗触碰的声音。
“黑风。”纪未尘看着南媛儿那一脸激动的模样,止不住冒汗,黑风门外听到主子叫自己,本来准备挪动的步子半途却收了回来,回忆起今个早晨,主子说了不管谁叫他都不能进去。“太子你都这样了,让媛儿来吧。”
“黑风。”纪未尘冷了一个调,黑风依旧没有进门,南媛儿喜得不可开交,“这侍卫可真不听话,回头得惩治惩治。”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纪未尘现在深刻体会到了,应该夸他守职,还是骂他太倔,沫浅浅看到纪未尘那一脸憋屈地模样,脸都快抽筋了,实在憋地没办法了,把头探了出去,“嘿!你家主子叫你呢!”
“……”黑风不作声,自然尽职地站岗,沫浅浅看着那黑脸也没意思笑了,“殿下的侍卫貌似坏了,要不**晓给你喂吧。”
“不用。”
“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啊,得得得,没谁你看的起。”沫浅浅一听不乐意了,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
“要不老夫叫几个男丁。”
“不必了,咳咳,贺温。”还在房门几步开外的贺温,立刻听到了纪未尘带着几分冷尘的声音,立马跑了过来,“殿下有何吩咐?”
“喂我喝药。”
“啊?”
“太子殿下,别啊,您是嫌弃媛儿吗?”南媛儿死死地捏住药碗,生怕被贺温抢去,纪未尘也算是成了霉蛋了,一脸猪肝色,贺温都有些“把持不住”。
“贺温。”
“公主,您还是给在下吧。”贺温将南媛儿的手指掰开,稳稳地将碗端了出来,南媛儿没有作反抗,眼眶里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沫浅浅看了看:这眼泪货真价实。
“既然太子殿下觉得媛儿碍眼,媛儿便不会出现让太子殿下难受了。”说罢,掩面而逃,沫浅浅也算看得目瞪口呆,这场苦情戏的确不错。
“喂药。”
“是……”要不是贺温手抽抽个不停,沫浅浅也许真的发现不了贺温那憋笑的神情,一看就是同道中人。
“你要是敢笑,今晚回去和黑风一样。”
贺温立刻板脸,“殿下,在下没笑。”
“噗哧。”沫浅浅退了好几步,“不是我不是我,我,我回去了……”拉起春晓的手,立马跑了出去,夏至天还没来得及反应,看到沫浅浅出了房门也赶了上去,
“沫姑娘!”
“夏丞相还有什么事吗?”听到夏至天叫自己,沫浅浅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老夫看今日天色快晚了,要不就在夏府留上一宿?”
“不必了,多谢夏丞相好意,民女必须回宫,不然宫中可就怀疑我了。”沫浅浅笑着说道。
“唉,老夫觉得对不住沫姑娘,老夫的确不知太子会提前一天到老夫府上来,也没和沫姑娘说上话,唉,要不老夫派几个侍卫护送吧,晚上这条街人很少,很危险的。”
“那就多谢夏丞相了,不过夏丞相不必自责,民女觉得你很像民女逝去的父亲。”
夏丞相听到这话笑开了花,忙招呼了几个侍卫,吩咐一定要安全送到皇宫,沫浅浅看着黄昏了,也赶紧到了一声谢谢,便离去了。
“呸,这什么药,苦死了。”
“啧啧,神医的药就算不对也是大补,你不喝我喝。”贺温嫌弃纪未尘不知福,将药一口闷了,结果立马变成了黑脸,“咳咳、为什么这次这么苦……”
“原来每次的药都是你喝完的。”纪未尘看到他那副老练的模样,一猜就知道了,以往没喝过的药,事后问过侍女,侍女都说没了,也不知道是谁,原来都是这小子偷偷喝了。
“我那是看你浪费,今天留宿吗?”
“不留宿。”
“哦,那也是,人家都走了。”贺温说道,“得了刚好,夏丞相来了我跟他说说。”
“夏老爷!夏老爷!”
“怎么了?”夏至天看着春晓一人慌慌张张地模样,急得都哭了出来,“姑娘、姑娘被一辆马车掳走了……”
“什么?!”夏至天直呼到,“跟上去的侍卫呢?”
“他们撒了一阵烟全部都倒了……然后留下了这个。”春晓有些哆嗦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封,夏丞相赶紧接了过来,将它打开:
速速取万两送去怡儿院,不然半柱香后就是她的死期。
“快!速速去库里取万两送去怡儿院另外,派一队侍卫去搜寻马车,你去休息休息。”夏至天条条清晰,突然像是房内还有当今太子,赶紧赶了过去,“太子……贺公子,太子殿下呢?”
“他……呃,先、走了。”贺温也只能这么说了,自己听到夏至天和春晓说话的时候,本想回头调笑他,他的妞被绑了,可是床班上已经没有人影了。
“哦、如此便好,贺公子也赶快回去吧,老夫今夜怕是招呼不了公子了。”
“不碍事,在下这就回去。”贺温面色有些抽动,现在他不回去,谁给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