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邀酒,君子不拒。”
琴声断,殿中无人出声,所有视线,都在一杯酒上定了下来。
“尘儿,莫要辜负了媛儿。”皇后怀笑着拍了拍纪皇的手背,“媛儿怕是心念许久了。”
纪未尘这才抬起了眼睛,放下手中的茶杯,像是清风拂过,总觉得不经意间,和纪未尘撞上了视线,可回过神,他已经缓缓站了起来。
“佳人有一,非持酒杯。”
此话一出,南媛儿收回了持久的手臂,恢复了闺秀站姿,眼眶红润,有些委屈,“看来媛儿并未达到佳人标准……既然尘哥哥心有所系,不如将那位姑娘请出来,让媛儿知道自己输给了怎样的女子,也好甘心。”
心脏砰砰直跳,沫浅浅加菜的手抖了抖,肉都掉了下去,春晓见她这般,吓了一跳,低下身悄悄问到,“姑娘哪里不舒服?”
“没有……”自己抖个鬼……沫浅浅在大腿上暗暗掐了一把,怎么可能……最近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吧。
“尘儿竟有心仪女子?快传上来让朕瞧瞧。”纪皇此次设宴虽然目的非此,可是纪未尘有了心仪女子这事确实格外稀奇,自己几次想给他塞官千金,都被他推辞掉了,现在连二皇子纪厉都有了妾室,太子却空空荡荡,成何体统?
沫浅浅虽然一直在咀嚼,眼神却偷偷注视着一举一动,纪未尘低着眼眸,嘴唇正要张合,殿中香烛灭,烛铃响,提醒侍女此刻换烛,身后像是子弹飞过一般,擦灭了身旁的灯火,殿中逐渐陷入了黑暗。
“护驾!”
“快去!保护父皇!”纪鸠贤将纪致毅一推,自己却向不同的方向跑了过去。
周围一黑,沫浅浅还没放进嘴里的肉像是被人蹭了一下,再到嘴里的时候,已经少了一半儿了,为何有铁锈的味道?身旁几名男声响起,逐渐有倒地的声音,随手一模手上沾染了上了些许,鼻口一闻,是血的味道……
“春晓???”无人回声,周围打成一团,沫浅浅只觉得身旁嗖嗖嗖闪过好多把刀,却打不到自己,安全起见,便一直坐在地上,声也不出。
突然,手臂像是被人大力拉起,沫浅浅被扯的生疼,“痛死了!放开!”一脚踹上去,却被抓住,甩了回来,周围漫上了一股不知名的香味,“不想死乖乖跟我走。”
“放开。”尘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沫浅浅意识有些模糊,下意识勾勒出纪未尘的身影,肩膀被人搂住,一把扣进了怀中,可手却未从对方手中解脱。
“不想死在这里,便放开。”
“呵,还以为是谁。”对方轻声一笑,“你这么冷血也有想救的人,可惜了。我可是知道阁下弱点的人,闻到……这是什么香吗?”几番拉扯,只觉得环住她的人力气越来越薄弱,慢慢的,沫浅浅从怀抱中脱出,有意识却听力模糊,只感觉身旁有手垂了下去,眼前的人倒了,自己无力只能任由拽拉,也不知何时松开手,沫浅浅才开始有些思考。
身旁打斗渐渐安静了下来,纪鸠贤却未能找到沫浅浅的身影,莫非真如信所说,她是敌国派来的奸细?“皇上可有事??!”
“朕没事!快!派人点灯!”
“是!”
灯亮,纪鸠贤身处之处,正是沫浅浅坐的地方,周围便装的侍卫都倒了下去,官府千金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都尖叫了起来,纪皇颤抖的指着眼前人,“果然……你终于暴露了……”
纪鸠贤看到纪皇眼前之人,心一挣,沫浅浅手握着长刀,插进了姚公公的胸口,倒在纪皇之前,沫浅浅见到有了光,用剑将自己撑起,视线有些蒙浓,便想寻着光线,找地坐,侍卫见她向纪皇靠近,一脚将她踹了下去,沫浅浅连滚了几个阶梯,“姑娘!”春晓才从地上爬起来,见到沫浅浅倒在地上,失声叫了出来。
“浅浅!”纪鸠贤心口一疼,正想上前去,纪皇一声令下,不给任何人机会,“来人!将这刺客拿下!押进大牢!”
“是!”
“如何?!!”贺温一手扶起纪未尘,单膝跪地,嘴唇污紫,嘴角还沾染着血,看起来十分难受。
“并无大碍……”
“无大碍个鬼啊!都这样了还并无大碍。”贺温连忙将他手挎在肩膀上,将他整个人撑起,“快走,去找神医。”
“沫……”
“沫个头,命重要女人重要……”
“太子殿下!”南媛儿见到纪未尘这般模样,叫出了声,视线也被吸引了过来,“太子怎样了?!”
“公主麻烦请让。太子殿下命没了,怕你赔不起。”贺温话完,撑着纪未尘就走了。南媛儿眼泪汪汪,跑到纪皇跟前,跪了下去,“尘哥哥口吐鲜血,怕是这女子所赐!还请父皇严惩这奸细!”豆大的泪珠滑了下来,南媛儿哭地撕心裂肺,纪皇赶紧扶起南媛儿,“来人!将沫浅浅转押水牢,严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