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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艰难的起步

在鸣条打败了夏后氏的军队之后,商汤还带着军队一路追踪履癸,打败了收留履癸的三飐。这个三很了不得,拥有数量庞大的珠宝玉器,这一下全都便宜商汤了。为了防止遗失、便于管理,义伯、仲伯二人将这些珠宝玉器的名称及数量一一记录下来,这就是《典宝》。直到履癸逃到了南巢这个地方,商汤这才放心地班师回朝。

虽然征服了韦氏、顾氏,巧妙地打败了昆吾氏、夏后氏。但是,商汤并没有能够顺利取代夏后履癸,第一时间成为统治天下的霸主。主要原因大致有三点,第一就是夏后氏数百年的政治权威和政治影响,在诸多其他氏族那里已经根深蒂固了,这些氏族对这种权威以及影响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比如,商汤想把原先夏后氏的社神给换掉,以体现新国家新气象,却遭到了极大的反对,最后商汤没办法只好又换回了夏朝的社神。

第二就是数百年以来,其他氏族都要服从夏后氏管理的,还要定期给夏后氏上贡的。如今夏后氏突然被打跑了,形如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突然就消失了,好不容易头顶感觉轻松了一些,这些氏族可不情愿马上再戴上一顶大帽子。

第三就是旱灾依然还很严重,大家伙都还在企盼着老天行行好,能下一场及时雨呢,哪里有时间和精力来祝贺商汤登基?据说因为这件事,商汤很生气,在亳都东郊发布《汤诰》的时候,还说了一些狠话。比如要为族众谋福利,好好办事,不然我就严加惩戒,到时候可别怪我;再比如如果有谁干出了违背道义的事情,我就不让他再当诸侯了,到时候也别怪我。

为了尽快获得天下诸侯的认同,商汤一边派人向其他氏族传达《汤诰》的精神,另一边也亲自投身到祈雨的行列中来。不得不说的是,商汤祈雨很虔诚,据说商汤以自己为祭品,向上天祈祷道:“政不节与?使民疾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宫室荣与?妇谒盛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苞苴行与?馋夫兴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

商汤罪己祷雨的事迹传播开之后,其他那些氏族的首领们感受到了商汤的诚意和责任感。在旱情得到缓解之后,也就有越来越多的氏族归服于商汤。根据《史记》的记载:伊尹向诸侯公布了这次大战的战绩,自此,诸侯全都听命归服了。按照太史公的记载,在天下诸侯的眼里,似乎伊尹比商汤更有权威?不管如何,自此之后,商氏开始执掌天下。与夏后氏不同的是,在执掌天下之后,商氏称呼自己的首领为帝。

商汤的长子太丁没活过自己的父亲,在商帝大乙离世之后,太丁的弟弟外丙继承帝位。继承帝位三年后,外丙离世了,于是外丙的弟弟仲壬继承帝位。又四年之后,仲壬也离世了,这回帝位传到了太丁的儿子太甲手里。

从大乙到太甲,商朝的帝位已经传了四任,而二把手太宰却始终都是尹。用现在的话来说,尹已经是四朝元老了,那个曾经的陪嫁奴隶,也早已经有了正式的名号—伊尹。新任商帝太甲,与四朝元老伊尹配合得似乎不是很默契,于是伊尹就让太甲到桐宫,陪着他爷爷商帝大乙的陵墓思过去了。

写到这里,其实笔者的心里是有疑问的,一个很大的疑问。奴大欺主的事情笔者听说过,但是在以奴隶主为尊的商朝,一个奴隶出身的伊尹,居然能够把商帝太甲都给流放了,笔者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简单的一句话来讲,伊尹这么做是对奴隶君主权威的挑战,同时也是对整个商氏的巨大挑战。同时,这件事情违背了三代时期的主流规则,事件的背后或许得有点什么事,究竟又会有些什么事呢?

笔者认为,伊尹要做成流放商帝太甲这件事,最少得在身份、地位、实力和势力这四个方面要有说服力。首先来看身份,伊尹的奴隶出身我们已经知道了,或许因为辅佐有功,商帝大乙废除了伊尹的奴隶身份,并且给了他一块封地。有了封地,伊尹就从奴隶摇身一变成了奴隶主,同时又因为在帝都担任相这么一个高官,地位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也就是说,最早在商帝大乙还活着的时候,伊尹就已经成为了身居要职的奴隶主新贵。但是新贵毕竟还是,作为新贵的伊尹又怎么会有撼动商帝地位的实力呢?要知道,流放商帝太甲的行为,无异于直面挑战商氏的权威,伊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底气?伊尹不光有这个胆子,而且他还做成了,太甲被流放了三年,在这三年里是谁在压制着商氏。要说这是伊尹一个人的行为,打死笔者都不会相信!或许,给伊尹胆子和压制商氏三年的,是同一个势力,这个势力就是与商氏结成婚盟的有莘氏。

笔者翻遍史料,打破脑袋,也只能找到有莘氏这么一股可能的势力了。如果上面的推测是真的,这之前和这之后的很多事情也都是能讲通的。在三代以及三代以前,婚盟是高于胞盟的重要同盟,那么作为婚盟,在讨伐夏后履癸的行动中,有莘氏应该是商氏的同谋和同盟。在彻底打败夏后氏,很多氏族并没有向商氏归服的意向,反而是奴隶出身的伊尹出面之后,诸侯们才开始向商氏归服的。在天下诸侯那里,伊尹的面子怎么会比商汤还大呢?如果伊尹代表的是有莘氏,就能说得通了。不管怎么说,有莘氏毕竟还是夏后氏的同姓氏族,在夏后氏当权的时候,有莘氏还是很有威望的。

在商氏终于能够执掌天下的时候,作为曾经的风险投资人,有莘氏自然也要分享胜利的果实了。在商帝大乙在位的时候,还能够压制得住有莘氏,但是到了大乙的儿子辈外丙和仲壬那里,他们俩只能向着有莘氏有所妥协了。如今到了大乙的孙子辈太甲这里,情况似乎更不好处理了。或许是因为商帝太甲年轻气盛不愿意妥协退让,为了使本氏族的利益最大化,有莘氏只得将太甲流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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