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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小商河虎将战死(1)

金兀术带兵从葫芦口撤退之后,才知道中了岳飞的计谋。他迁怒于韩常,将失败原因也归诸韩常。夏金乌见到金兀术对韩常有所不满,对韩常也羞辱有加,让韩常十分恼怒,但是又无计可施,只能借酒浇愁,发泄自己心中的抑郁之气。这天,陪他喝酒的两名贴心大将见他已经喝醉,劝他不要喝了,韩常愤怒地一拍桌子,对二人生气道:“怎么了,你们也想管我,除了大太子,谁能管得了我,给我酒,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其中一名大将见他酒醉,说话口无遮拦,忙劝道:“不敢这么说,要是让人听见了,就不好了。”

韩常自怨自艾道:“我现在就是闲人一个,夏金乌才是四皇子面前的红人,我说话就是放屁,有谁在乎啊!我早就该死在战场上,一了百了。给我酒!”

另一名大将喝了口酒,说道:“将军,我都替你不值啊,你为了大金出生入死,命都不要了,怎么就落成这个下场!你看夏金乌小人得志的样子!”

韩常呸了一口,骂道:“夏金乌他算什么东西,狗仗人势!”

“好汉不吃眼前亏,将军,我劝你还是早作打算……”

韩常叹口气,沮丧道:“做什么打算?大太子不在了,大金也没我韩常立足之地了。”说着又喝了口酒,直到喝得肚子不争气,连忙从营帐中跑出来。正巧听到一名金兵在盘问一对夫妇,道:“这次怎么送的这么晚,这边,这边!”他醉眼惺忪地看过去,原来是一对送菜的夫妇,送菜比平时晚了一点。

这一对夫妇不是别人,正是梁兴和素素乔装打扮的。原来岳飞下山重新率领岳家军抵抗金人后,他们俩自告奋勇担当起岳家军的踏白军,这天他们俩便装扮成卖菜的夫妇跑到金兀术的大本营来打探虚实。梁兴见这名金兵盘问,知道他不曾看出什么,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并不慌乱,点头哈腰道:“路上耽搁了,耽搁了。”

那金兵果然也不仔细盘究,不耐烦地催促他们快点。素素趁金兵被梁兴吸引了注意力之际,一闪身便来到了金营的另一边,四下打看。她看到了金兵的训练情况,看到了金兵的粮草囤积情况,甚至连金兵的伙食情况都看了个一清二楚。她正想寻找金兀术的营帐,突然一双手放在素素肩膀上,她知道自己暴露了,被逮了个正着,迅疾反手打去。

可她哪是韩常的对手,不出两三招便被韩常制伏了,韩常将素素押到自己营帐中,掀开素素脸上围的布头,发现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喝道:“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奸细!说,是谁让你来的!”

素素冷冷道:“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韩常冷笑一声,道:“好,给你个痛快的!”说着抽刀便要杀掉素素,却见宇文虚中从外面走进来劝阻道:“将军,且慢!”原来方才韩常抓住素素的时候,被宇文虚中看了个正着,他清楚如果自己不前往解救这个女人的话,她就死定了,于是连忙前来搭救。韩常纳闷地看着宇文虚中,自己还不曾正面与他打过交道呢。宇文虚中见他满脸困惑,对韩常说道:“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韩常粗声粗气地问道:“干什么?”宇文虚中不由分说,拉着韩常往角落走了两步,道:“将军,这个人杀不得!”

韩常冷笑一声,道:“上到赵构、岳飞,下到你宇文虚中,哪个宋人我杀不得,笑话!”宇文虚中摇了摇头,故弄玄虚道:“你杀了她,你就没有后路了!”

韩常听过一怔,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耸了耸肩道:“我韩常忠心耿耿,要什么后路?”

宇文虚中轻轻笑了笑,道:“果真如此吗?果真如此,将军就不需要躲在帐里喝闷酒了。”韩常听过,恼羞成怒,大声道:“胡说八道!你活腻了吗?”

宇文虚中冷哼一声,看着韩常道:“我是为将军着想,将军如今在四皇子面前不受重用,夏金乌事事挤对于你,眼下大宋有岳飞在,根本不惧金军,迟早会将金国打垮的。你既然在金营不受重用,为何不早做打算,投身宋营呢,以将军现在的身份地位,你去了,必然是前程似锦,名利双收!”素素虽然被绑在那里,却将二人的谈话全部听在耳中,只听韩常话语放软,嘴硬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论别人怎么对我,我对大金忠心耿耿。”

宇文虚中鼓掌道:“将军一片忠心,但别人可不这么看你啊,自从上次你被岳飞放回之后,大金上下对你可都是‘敬而远之’,从前大太子在,没人敢拿你怎样,如今这棵大树倒了,你不为自己找后路,只会把自己逼上绝路啊。”

韩常冷冷地看了宇文虚中一眼,道:“是岳飞找你做说客的?”

宇文虚中摇摇头,道:“我不认识岳飞,但我知道,你是宋人,我也是宋人!大宋现在有岳飞,四皇子是打不过他的,此时正是我们弃暗投明,认祖归宗,为大宋效力的大好时机。”韩常听过,低头想了一会儿,看了看宇文虚中,又看了看素素,再回想近半个月来自己在金营中所受的窝囊气,心中开始动摇,又想起几年前自己被岳飞抓住时就曾经对自己劝降过,于是拿定主意,他要投宋,便将素素给放了。

素素从韩常营帐走出来,躲过金兵的耳目,好不容易走出金营,来到自己和梁兴事前约好的地方。那梁兴早已在那里等候她多时,一脸不安和焦灼,直到看见素素出现才松了一口气,道:“怎么这么久?”

素素道:“回去再说!快走!”于是两人飞身上马,狂奔而去,素素一心要将重要的情况告诉给岳飞。

岳飞在葫芦口设计打退金兀术之后,一心想的是如何实施北伐计划,这天晚上,他坐在自己营帐内,张宪巡逻经过他的营帐,看到他郁郁寡欢,便走进来问道:“大哥,为何愁眉不展?”

岳飞看了看墙上的地图,叹了口气道:“越胜,我便越有不安的感觉,生怕朝廷突然来一道奏折,就让我们罢兵回朝了。”张宪点了点头,道:“不过,大哥,你不是预计朝廷会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吗?”

岳飞摇了摇头,道:“已经过了一月了。现在朝廷之态度已初见端倪。”

张宪看着岳飞道:“你是说粮草迟迟未到的事情?”岳飞点点头,张宪不假思索道:“肯定是秦桧捣的鬼。”

“是啊,咱们得抓紧时间啊!”

“我军孤军深入,危险啊。”

岳飞无奈道:“只能险中求胜了!”此时一名亲兵来前来禀报道:“将军,素素姑娘来见。”张宪听素素来找,便向岳飞告辞,继续巡逻去了。那素素急匆匆从外面走进岳飞营帐,岳飞见她神色慌乱,问道:“情况怎么样?”

素素让自己平静了一下,道:“好消息,韩常要带着五万兵马来投诚!五万兵马,简直是如虎添翼啊!”岳飞听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太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素素笑道:“我和梁小哥一同潜入金营,不想被韩常发现,危难关头,有个名叫宇文虚中的汉臣把我们保了下来,他还说服了韩常来投靠你。”岳飞点点头道:“这个韩常原来是粘罕手下头号大将,自从粘罕死了之后,就一直跟着金兀术。建康的时候,我曾经抓了他,又放了他,他从此在金国备受猜忌。特别是粘罕死后,他的日子更加难过。这样的人,留在金国确实是度日如年!”

素素拍手叫好道:“这么说来,他有可能是真心诚意的?!明晚子时,他会带着五万兵马,在小商河与你接兵。”岳飞听闻,立马振奋,眼睛中释放出振奋的光芒,道:“此事如果是真的,有了韩常这支军,不消半个月,我们就能打到黄龙府了!”

素素看着他关切道:“岳大哥,此事虽然大快人心,可是金人诡计多端,为防有诈,还是小心才是。”岳飞点点头,道:“嗯,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素素再三请岳飞多注意照看自己的眼睛,这才离去。岳飞收到这个消息,心中不宁,但他还是强抑自己激动的心情,让自己先深思熟虑再说,但经过一夜辗转反侧,还是没个定论。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把这个消息向王贵、牛皋他们通报了一下,所有人听了都感到振奋,但一时谁也无法判定这韩常是真的投诚,还是在诱骗自己上当。于是岳飞召集大家在营帐中集思广益,他看着大家殷切的眼神,手按在小商河的地形图上道:“韩常投宋,我看他是有诚意的,他应承双方在小商河会面,带五万人马投诚。”

王贵高兴道:“这事若是实在的,对日后的会战,大有帮助!”

张宪点点头,担忧道:“素素姑娘和梁小哥为此事冒了很大的险,出了很大的力,按说不会有问题,只是金兀术诡计多端,他会不会设下圈套,等我方去了人,便一网成擒,打杀由他?”大家听过张宪的话,脸上不无疑虑。牛皋却不以为然,叫道:“卖萝卜的跟着盐担子走,大哥你是闲操哪份心啊?让俺牛霸儿去走一趟,给你带上五万人马回来,北方人爱吃面食,到时候要多抬几篓子馒头和葱油饼来,别出俺牛霸儿的丑就行了!”

大家见牛皋话糙理不糙,纷纷点头。王贵道:“是得有个人先去,摸着石头过河,探个究竟。”杨再兴立即请命道:“让我去吧,这事就别让牛皋去了。”

牛皋一听,不服道:“那为什么,你知道吗,这趟小商河接兵不仅得会打还得会动脑子,这两样我最强。”杨再兴笑道:“这真要又会打还要动脑子的话,我不比你差吧?”

“那不可能。”

“牛霸,你可是有媳妇的人,他还要回去传宗接代光大门楣的!这事要是让桂娘知道了,她能饶了我们?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不去谁去啊!是不是啊,牛霸儿这事就得我去。”牛皋见杨再兴领个兵打个仗都拿媳妇说事,脸一红,害臊道:“等等,这媳妇我是娶了,可你还没娶过,这娶媳妇的滋味你知道吗?”

杨再兴也脸红耳赤道:“你不能这么说。”

岳云见他们怎么都说到媳妇的事上了,笑道:“我讨了媳妇,儿子都生了,照牛叔的话,非我去不可了!”不等他说完,杨再兴就打趣道:“有你什么事,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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