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夜色悄然而至,树影婆娑,清风吹起地上不知名的落叶,时卷时疏。
不知晓寂寞的鸟儿还在树影之中高歌独鸣,而知晓寂寞的云却不敢争辉于皎月。
此时的落月镇恰至银轮当空,长街灯火通明,也不失白天的热闹。偶见几个调皮的孩子穿梭于人海,于闹市中嬉闹。但听有带着担忧与急切的声音响起,却是不知谁家的大人在呼唤着自家的孩儿。
河面水光潋滟,倒映着璀璨的光彩,波纹起伏间一艘游船缓缓驶来,却不见船靠岸,只是在河中悠悠漂荡。让人觉得,一定是某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于夜中游玩,潇洒于良宵。
此时的舟首有一名黑衣青年负手而立,眼睛注视黑色的水面,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只见他微微一叹:“这个秦丫头,唉!”随后又道:“写一封信送往王家!“说着,顿了一下,向着身后一扬手,”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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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异于往常的安静,但安宁的外表下却孕育着一场外人难晓的风暴。
今夜的府中不见一人走动,却只见黑压压的人头包围在四周,守着围墙。但见一点风吹草动,便有数人警惕的眼睛流转,视线匆匆扫过。可能连一只鸟想要飞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李府东南角,此处树木阴翳,却无路灯照明。远远望去,乃了无生人之地,可这里却是守卫最严之处。
不一会,只见两棵最粗壮的大树之间,一座假山忽然震动起来,接着厚重的岩石向着两边移动,直至露出一个洞口,尺寸不大,仅容一人通过。
在洞口打开的霎那,黑暗中无数双眼睛更加警惕,似乎若此时有异变突生,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就会蜂拥而出,群起攻之。
一个呼吸的时间,洞口出现两个穿着似家仆打扮之人,手中各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涨鼓鼓,不知道里面为何物。
两个家仆装饰之人将袋子随手扔在地上,两个同样家仆装的人从黑暗中咻地闪现,捡起地上的袋子,又飞快地蹿入黑暗中。
两人返回洞中。
正在这时,却见黑暗中走来一人,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色面巾,手中提着一个同样的黑色袋子,来到洞口。
“且慢,又抓到一条小鱼。”蒙面人开口说道,声音压得很低,还有一丝沙哑。
本来要关闭洞口的两人听闻,又停下手中的动作。
“哦?最后一条鱼也抓到了?”其中一人开口道。
另一人却走上前,伸手去抓袋子。
“莫急,在外面危险,难免突发意外,进去再验货。”蒙面人用手挡住那人要去抓袋子的手,沙哑地声音显得有些急切。
两人听蒙面人口气急促,不似作假,信了八分,也知晓大意不得,便让那蒙面人进到洞中,关闭了洞口。假山一阵晃动,一切又归于平静。
洞中。
“现在让我看看,可是真货?“
”是按公子要求去抓的,宋家老二,错不了。况且真假,我几人也不知,需交公子再说。”蒙面人说着,打开袋子,却见一团黑色头发出现在视线中,不过蒙面人又迅速掩上袋子,“快走,别墨迹了。“
两人只来得及匆匆瞟一眼袋子里的头发,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向洞中走去,蒙面人紧跟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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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今夜就是功成之时,老夫毕生所求,将在今夜实现,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金姓老道绕着丹炉,来回走动,手中的拂尘不时在胸前扫过,显得尤为激动。
任谁在梦即将变成现实之刻,心情都不会平复。
金姓老道知道这是一条错误的道。以生童之精血,沟通五行之气,再以天狗食月弥补阴阳,来练丹药,是大邪之道。此道必为苍生不容,天地不允,死后必为地府凶魂,饱受地火焚烧,刀山割腹,九世不能投胎,待到投胎之时,也只是落魄之家,一生无所作为。可他不后悔,因为他正在完成一件古今无人企及的事,此事成,他则站在丹道巅峰,为天下第一炼丹师。此事若化为尘烟,他也不悔此生。
”恭喜金大师,小子有幸见证这风云时刻到来,也是激动难耐。“李辉站在一旁,对着金大师一拜。
陈超也是赶紧献上恭贺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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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此洞中,不过却是更偏辟之处,一位黑衣蒙面人身影快速闪过,兔起鹊落间,消失在黑暗的通道中。
而在蒙面人之后不远处,地上角落处,两个家仆装饰之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旁边是一个黑色的袋子,此时已经打开,散落一地木屑,还有一团黑色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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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府周围,不为人知的黑色中,已经悄然无声地围拢一片黑衣人。他们身手敏捷,往往能够快速隐藏在夜色里,几个跳跃,便换了地点,离李府越来越近。
李府表面的平静仍在持续,就连风吹过,也不敢使树叶发出声响。
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树上的鸟也不再鸣叫,似乎是寂寞的宣泄以残酷的现实告终,也仿佛是预感到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不敢喧哗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