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浪四人在玉衡派逗留了三天,云溪子给予丁浪四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再加上丁浪与婷婷陆展博都是身具灵力的武林中人而彩蝶并没有受很重的伤四人很快就复原了。这期间丁浪与一个照顾他们起居的少年阿虎混得很熟了,这个少年阿虎天性腼腆看到美貌的婷婷和彩蝶都会脸红。
丁浪一时调皮就说道:“阿虎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美貌的小女朋友?”阿虎想了一下说道:“有婷婷姐姐美貌吗?”丁浪会心一笑说道:“你还小,美貌对于你可能就是感觉上的问题,可是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你才会知道,其实一个人给你的感觉不仅是她的外在,更在于她与你走过的点点滴滴,正是这些点点滴滴才构成了你对她的感觉,就像我和婷婷,我看到她不仅仅是看到她俏丽婀娜的容貌更是看到她屡次为我挺身而出的决绝,所以你问我会不会有女人比婷婷漂亮,我会告诉你对别人她可能不是最美的但是对我而言她是。昔日辛弃疾有名句
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我相信婷儿也应该是这么看我的吧!“
阿虎说道:“丁浪大哥哥你说的话我一时还不能明白,但我发现你和我师父一样都是痴情的人,我师父每天晚上都会坐在月下喝着酒独自叹息,我和同门师兄弟都知道师父又在想念师母了。”
丁浪问道:“你师母现在在哪里?”阿虎说道:“这我可不知道了,我入门比较晚,就算现在的大师哥无尘师哥入门的时候师母也已经离开了,所以我们都在猜测师父和师母到底有什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这个时候无尘师哥走了进来,对阿虎说道:“你这个阿虎又在和别人乱嚼舌根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和其它帮派的人谈论师父的感情。”阿虎对着无尘做了个鬼脸就跑出丁浪的房间了。无尘说道:“好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不追到你剥了你的皮。”说着也追了出去。
丁浪却独自陷入了沉思之中,心道:“难道云溪子一心挂念的人就是慕容紫汀?不对呀他们的年纪差距也太大了吧!”
又是冷月无声,独照疏桐的夜晚,泛蓝的天空被金黄的月色和繁心点缀着。几点流萤飞舞更增寂寞之情。云溪子又是一个人坐在石桌面前怅然。丁浪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十分想去排遣他的寂寞更想去分享他的故事。这个时候云溪子拿起自己心爱的玉笛吹出了一段缠绵哀伤的曲调。吹完之后继续饮酒叹息。丁浪听完云溪子伤感的曲子,也有了点凄凉的感觉。
丁浪于是在云溪子的旁边即兴作了一首诗歌:
三五月光独照人
萤火微微动人魂
流萤虽耀不是灯
梦里有她终作尘
一曲离歌随风至
天下谁人不消魂
云溪子望向丁浪说道:“丁师侄果然好才情,不仅灵术冠绝年轻一辈,诗作也当仁不让,上一次听你吟咏到
天长地久顾堪妒
曾经拥有也弥足
已经是十分的欢喜,现在又听到你的
流萤虽耀不是灯
梦里有她终作尘
写得好,丁师侄不妨和我一起饮酒。
丁浪说道:“我正有此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个人相互喝了几杯,说了些客套话语。丁浪很想知道云溪子的爱情故事可是始终找不到一个突破口。这个时候丁浪想到一句古语,你想到达别人的内心,你得先敞开自己的心灵。于是丁浪决定讲诉自己的爱情。
丁浪说道:“云溪子师叔你知道我和婷婷是怎么相识的吗?说起来那可真是一场非常好笑的误会。“于是丁浪就讲诉了自己和婷婷相识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到婷婷认为她是女飞贼。
第一次决心捉弄她串谋老板制造孤男寡女共度一室的尴尬。
第一次听到这个女孩真挚的哭声,为了她的哥哥。
第一次为了这个女孩儿跳下悬崖。
第一次为了这个女孩挡下孔雀王的绝招
第一次这个女孩为了我不顾自己的名誉承认和我私定终身。
..
说着这些丁浪竟然情不自禁的眼带泪花,刚刚才侃侃而谈的丁浪似乎说不下去,丁浪说道:“我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说道我和婷婷的这些点点滴滴,因为我一直在向前走,似乎忘记了回忆这些幸福,首先是为了保卫桃源岛辛勤的练习灵术,然后是为了报杀母之仇,我丝毫没有空隙去想这些同生共死的事情,但今天在前辈面前吐露出我的心声,我才发觉我和婷婷已经不知不觉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云溪子说道:”以前你只是没有说出来过而已,但是这些事情已经在你的心里面刻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你会在不经意间想起这些她对你的好,我真羡慕你的爱人能够陪在你的身旁,纵使你们现在面对着危险,你们也怀揣着这份爱义无反顾的往前走着“
丁浪说道:“前辈你何不讲出自己的故事,我丁浪很愿意当一个倾听者。有些快乐你说出来给另一个人听这份快乐就多了一倍,有些苦闷你说出来让别人分担就变成原来的二分之一。“
云溪子想了一下说道:“丁师侄我和你非常的投缘,那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
那还是我少年时期的事情,我和她慕容紫汀同在玉衡派修行,我们是青梅竹马,互相之间已经情意暗许,从我十岁那年我就知道我长大了一定要娶她,我一定要给她一生的幸福。
有一次我们都是十五岁,泛舟于西子湖上,在经过一片芙蓉池的时候,她指着碧绿的荷叶,殷红的荷花说道:“现在我和你都是人生最美丽的时节,你像那碧绿的荷叶,我像那殷红的荷花,可是等我们老了,一切都变了,我将不再漂亮,青春。“我就打了她头说道:”等你老了,我也是个糟老头了,你还怕什么?“慕容紫汀说道:”难道我们就不能永远像现在一样青春吗?我不信我一定可以找到青春常驻的方法。“我以为那只是她的一句玩笑话,可是没想到她是认真的。
有一天她偷偷的告诉我她找到了青春永驻的方法,我以为她是说说而已的没想到她拉着我来到了一个神秘的房间里面,一个头戴面具的神秘人说道:“慕容紫汀你和你的爱人想好了加入我们玄血门吗?"
慕容紫汀说道:”对,我们都愿意加入玄血门。“
我则说道:“什么玄血门我们可是玉衡派的人,慕容师妹我们怎么能在未经师父同意的情况下加入别的门派,而且我听闻玄血门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教为我们正派人士所唾弃。“
慕容紫汀对我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一定要找到青春永驻的方法,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保持现在最美的状态,你难道希望看着我的容貌从现在一点点的老去吗?只要加入了玄血门,我们就可以修炼“饮血修身”心法,只要每个月吸收两个人的血液,我们就可以青春永驻。“
我说道:”什么?还要吸食别人的血液这不是用别人的痛快来建筑自己的快乐吗,师妹生老病死本是人间的根本规律,我答应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慕容师妹说道:”你根本不理解我,我不想对着铜镜看到我的头发由青丝变成白色,我不想我的脸上泛起皱纹,我不想我的手变得越来越粗糙,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加入玄血门,你如果爱我就陪着我,我们一起青春永驻,如果你不愿放弃现在的一切我也不强求你,就让我们缘尽于此。“
那个时候我真的非常犹豫,我很爱她,我真的很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可是我不想变成一个吸食别人血液成就自己的怪物。我经过了很久的心理挣扎终于对她说道:“师妹,我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做有背于武林正道的事情,我劝你也迷途知返,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中都是那个最美丽的慕容紫汀。”
没想到她却说道:“你走吧!你根本不爱我。你抛不开自己江南第一大派玉衡派的大师哥头衔!如果爱一个人就甘于为她付出一切。”
我说道:“我可以毫无犹豫的为你去死,但我不能为了你去残害无数无辜的百姓。我们作为武林人士不能做什么都只为了自己的幸福,我们更应该心怀苍生。更何况这只是看起来的幸福。”
就在那一天我和她分手了,在我当上玉衡派掌门之后我和她也交过几次手,但是她都是蒙着面,前几天是我这三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她的真面目,果然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她还是十五岁时候的样子,这让我感怀不已。
我五十岁,她十五岁,我却爱着她,这对别人或许是个笑话。但对我这是实实在在的事。丁浪你有没有看到天空中明亮的满月。
丁浪说道:“当然,三五月色如此的月圆。又被稀疏的繁心点缀“
云溪子说道:“似此星辰非昨夜,可是她分明就是昨天的她,我已经不再是昨天的我。人世间的沧桑吹白了我的鬓角,皱纹了我的皮肤,却没有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看着她的青春我又怎么会无动于衷了。“
丁浪说道:“云溪子前辈,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后悔当初没有和她一道加入玄血门吗?“
云溪子想了想说道:“不后悔,我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残害百姓,这是我死也会坚守的信念。“
丁浪说道:“那就对了,云溪子前辈,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在小爱与大爱之间选择了大爱,你绝对不会后悔,因为你是一个心怀苍生的人。“
云溪子说道:“我知道我没有做错,但我仍然会心怀遗憾,这无关乎错对只关乎于爱。毕竟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有些事情不是你做对了,你就会开心,甚至你做错了反而会更加的没有负担,我当年选择了去做对的,就注定了我会在月下无尽的感慨遗憾,这就是人间正道必须付出的代价,我不后悔,唯有遗憾。”
说着云溪子喝了一口酒吟咏道:“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丁浪听到了云溪子前辈与慕容紫汀的事情,也是感慨万千,可是毕竟丁浪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不知道如何去开导,丁浪只能当一个倾听者。有时候倾听就是最好的开导。
鹧鸪天
三十年来如一梦
此生虽在恨无穷
当年拼却醉红颜
而今青春空付与
月下台,屠苏酒
人生万事已成空,两处离殇各不同,一般晓月催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