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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卑鄙的人

在荒石沙土的位面上,一场战斗徐徐展开,或可以说已经进行良久了。

位面上空停浮着一艘巨大无比的宇宙船,狰狞中带着别样的流线美,坚固的带着隐形条纹的合金,最先进的科技,宇宙炼金民族霍比沃那人的最尖端艺术品,

经夜落本人改组完成的一艘灭世的武器。

在船的一旁还有一艘要小多了的普通飞船,但惊人的美,那是诸神世界的工艺产品,而且是属于一位天使长的,天使的飞船有着统一的开头编号,光。

名为光之五号的飞船,却承载着复仇。

两个人的战斗,但却又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战斗,少年卡兹的背后,有着无数的人,圣龙姐姐露瑟因他而不知所踪,鬼灵族少年因他而断臂,天使尤利娜娅目前命运未知,魔神的意志,教会的嘱托,达克斯长老们的嘱托,以及所有无辜枉死的冤魂,

他知道为什么而战,为不断变强,为那些责任、

夜落的背后,是什么?哦,是他的野心和他的狂想,他的多元宇宙——阿比斯——诸神国度轴心计划,他没有想战斗的欲望,因为无关乎生死,更不认为对方可以带给他威胁,

原先他自认随时可以逃离目前的处境,而他也把突然出现的少年和诸神对他的阴谋联系起来,这少年在他看来,一定是那些诸神的棋子,

身怀有魔神之血,却没有智慧的傀儡罢了,不值得拼命,

但他现在调整了一颗小看的心。

正如一开始夜落轻叹,也是他的无奈,竟然要耽误更多时间,为了一个无聊的下等物,

而后他也怒火满腔,为那物竟然伤他的面而不满,现在他是疯狂,他已经认定了,这一定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从露瑟的出现,到神秘鬼灵族少年的不战而逃,到鬼神,到天使,

这一切怎么都如此诡异,他的智商令他往利益之争和更宏观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但目前他只剩下一个目标,杀了眼前这个狂妄之徒,愚蠢的小鬼,但同样也是强大的神秘少年。

而听闻了他要杀死自己,并已经朝他冲了上来,明显打算付出实践之后,夜落心底的自尊魔焰正猛烈燃烧着,

他吐出了一串奇异的咒语,卡兹的极瞬的步伐突然如木偶被人牵线般,速度僵持起来了,而且随后动作更是被固定了一样,

连在前进一步就可以击打到夜落的事实,也丝毫不能让他在前进哪怕一步。

太刀离夜落的喉咙很近,哪怕阿比斯人恢复力极强,但这不是阿比斯,如果夜落被斩断了头颅,即使可以恢复,战局也会朝向卡兹倾斜大半。

但夜落显然早已预料,

他施展了自己恶魔君王术法里致命招数之一,时空律定术,这种跟规则或法则都无关的招数,最厉害之处就是诡异,同读心术一样,

它的用处是永久性固定0·1秒的时间,而额外因人而异也许会多出一些时间也不一样。

他目光幽幽,可怕无比,“死亡·律令”,又是一声阿比斯语从虚空传来,充斥死亡规则。

他的手指射出了一道无法感触,甚至无法通过一切方式察觉的攻击。

卡兹遭受到了那攻击,而且倒了下去,他的身体上呈现出各种符文,黑气从他的体内喷涌,他的肌肉也不断的剧烈收缩,

夜落气势虽然一直给人沉寂的感觉,但在卡兹眼中,那正是最猛烈的,如火般富有侵略,如风般缥缈难以看透,

他竭力承受着死亡带来的恐惧威慑,并用顽强的意志与之抗争,但夜落却不打算奉行骑士道精神,他趁机攻了上来。

他无声,也无息的靠近,出现在了卡兹的身前,他已经不再以轻视的眼光看待敌手,

而且夜落不仅毫无轻视,甚至收敛了自己的狂妄,

不仅偷袭,并使出了全力,朝向卡兹的颈部就要出击,但一道声音令他震惊,

“你在干什么?”卡兹嘲讽道,

随后夜落他的手被紧紧的握住了,他此时侧着脸,但好像可以看到卡兹的嘲讽一般,恼怒道,“你没被我定住。”

夜落不敢相信,这是巫术,不存在实力关系,而是层次的差距,是规则的差距,

难道,夜落转过脸脸,眼中带着震惊与不信,“你对规则的理解,比我更深。”

卡兹一拳打中夜落腹部上方的位置,血气涌入他的身体内,给他造成很大的伤害,

只是一拳,他竟然难以承受?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无法相信。

夜落对此闷哼一声,后捂着那里,远退,而卡兹的声音也传道,

“嗯,也许是这样吧。”他此刻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绝强的感觉,不是气息,而是心灵的力量,那种对战斗无比纯粹的心,

这就是魔神!以往只听说过他们这一族的特殊,不,他们不是一个种族,而更像是少数的突变体,危险分子,

没想到,战斗力如此惊人。

夜落已经吃惊太多次了,但不妨碍他再次吃惊,

他大笑而出,也不顾及身体的疼痛了,“没想到战斗的意志比我还要强烈,你也许适合到阿比斯来发展,你到那里会很有前途,不过,”他又道,“你以为我就这么会被打败的话,就太小瞧一位阿比斯规则的掌控着了。”

“那就来吧,”淡然的语气传来,

夜落又是笑道,“你把我给骗了,你根本不像表面所显示的那样,想要立刻杀了我一般,你一点也不冲动,”

他重新站好,双手靠背,对着卡兹,却闭上了眼睛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战斗,随后马上睁开,道:

“反而充满了一名剑士的平静,你的心此刻并没有仇恨,而是纯粹的战斗欲望,不错的对手,但不是敌人。”

卡兹神情微变,随后淡淡道,“不配做敌人吗?”

“不,是不会,那些很快就会死的人是不会成为敌人的,只有一直活着的并在注定的宿命中不断纠缠着的,那才是敌人,你不是!”

夜落神情也是淡然,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不再如之前那般担忧。

“我会让你改变想法的,不,死人同样不需要想法。”卡兹的刀动了,

一时间,夜落的眼神却亮的可怕,他轻轻一跳,又躲避开来,到了更远处,双方的距离已经有了千米远,比之刚才大了足足五十倍。

卡兹将刀投掷出,刀化作了一片火云,直飞夜落那边,在夜落的天空形成了一片巨大的血云,随后血雨的凝结物混杂着火焰般的东西,不断落下,威力惊人,

夜落却只抬起了右手,

雨一样的攻击落下,却像是触碰到了隐藏的帷幕一样,在夜落右手掌心微微向上毫米的地方纷纷消失,消失的诡异,连空间都不曾泛起波纹,

卡兹轻笑,夜落也是,

但此刻夜落却又说出了一番惊人的话语,“我所料不差,你真实的目的不在我,而是我的东西!”

如一道惊雷,打入了卡兹的心底,但卡兹还是略有些勉强的笑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虽然只是略微,甚至和之前的笑容不差丝毫,但其中的微妙之处根本逃不过夜落的眼睛,他双手抱胸,“那就让我继续说,

我很好奇,那位突然出现的凡尘天使真的死了吗?”

卡兹突然大怒般,“你杀了她,还说这种话!”

夜落不在意的道,“你不用想在一位阿比斯的君王面前玩弄心机,那位天使又如我预料的话,一定不凡,与平凡者不同,或者有两颗心脏。”夜落的言语,再次杀伤了卡兹,

卡兹的面色开始出现微变,想要以进攻化解心底的不安,却被夜落以手势劝阻,偏偏他居然真的听了,

到底为什么?

因为夜落的伸出了一只手,指向了位于位面万米处高却依然显得无比硕大的宇宙船。

卡兹心底不安的预想成真了,

夜落接着说道,语气带着责怪,“天使在船上,真不乖。”

卡兹此刻倒是冷静了下来,不善的问道,“那有怎样,我会阻止你,你根本没有机会进入那艘船,休想再次伤害她!”

“她?”夜落疑惑,随即自言自语的说道,

“‘她’在达克斯语里是形容女人的,但天使应该是无性的,果然是不平凡者啊!居然有性。”

旋即,夜落又对着正做着各种打算的卡兹说道,“别紧张,身为绅士,我从来不会伤害女性。”

卡兹对此话,完全不信,他充满力量的红皮肤肌肉不断的向外散发着灼人皮肤的气息,强大无比,这是在威慑夜落,

“你的话我丝毫不信,也许我可能阻止不了你,但你若敢伤她,我保证你不会有命离开。”

“有意思,但你本来不就是来杀我的。”夜落继续说话,他似乎也在拖延什么,但心急的卡兹却根本无法察觉出了,只能被牵着鼻子,跟着说道,“也许,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痛快。”夜落说吧,沉默了一阵,突然他抬头看向了宇宙船,露出了笑容并道了句,“告诉你吧,宇宙船里还有一人,维力亚,你以为已经被杀的那个。”

而卡兹瞬间反应了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突然他就要冲向天空中的宇宙船,

但夜落一下子飞到了他前面,挡住了他,

“让开!”卡兹瞬间冲上前一脚将他踢开,出奇的是夜落没躲,但还是不断骚扰着卡兹,导致卡兹最终虽然到达了宇宙船的舱门前,但已经晚了,

舱门里,先是一位神情萎靡不振的六翼大天使走出,就在卡兹露出笑容的时候,下一刻,他的笑容僵住了,

维力亚的身影缓缓从阴暗中显露,准确的说,他正紧挨着天使,一把布满阿比斯文字并燃火的蓝色长剑仅仅的横在天使修长的脖颈处,

“不要妄动哦,我怀里的美人可经不起什么波折。”维力亚说道,

卡兹正要打算利用速度去消灭眼前这个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敌人,却发现维力亚的剑更深了,天使的脖颈出现了血痕,

“别妄动,我这剑上的火是来自阿比斯,天使的正能量一碰,你知道接下来······”维力亚坏坏的笑道。

“不要!”卡兹大喊,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身后,并保住了他,

是夜落。

他在他的耳边轻道,“你现在知道慌乱了,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在沉默了一下子后,夜落的声音突然变得深沉严厉起来,“还是你当我是傻子,会不知道你打着命运之力碎片的主意吗,

又或是当初那一脚就让你以为维力亚已经死了吗?”

“不过,结果竟然派出了这个小美人,我不得不说,这完全是我意料之外的收获,我想到了有人会来偷我的东西,所以暗暗提醒了维力亚留心,那一脚也是做给你看,但不想结果更令人欣喜,你做的不错,维力亚,为我当初那一脚道歉,不管怎样,对你都太不尊重了。”

夜落走到了维力亚身前,用手摸着天使的下巴,一边不停的嘲讽卡兹,夸赞维力亚,还道歉。

“放开她,那开你的手,夜落!”卡兹真的有些慌乱的神色,虽然很快消失。

夜落点头,随即把手拿开,对着他道,“看来,她对你而言很重要,但有多重要呢?我想实验看看。”

“我劝你最好不要玩火,你真的惹怒我了,夜落!”

夜落闻言沉默,随后猛然爆发,他咆哮了句,“是你先惹怒我了,混蛋,都是你太自负,才导致了一切。”

随后又故作温柔的对天使说道,“是不是,宝贝。”伸手过去,但天使张嘴咬他,只不过夜落的手轻易躲开了,随即他直接给了天使一个巴掌,

冷冷的道,“真是不知道女人的脑子,你现在可是落在我的手上,甚至还拖累着同伴,你要是我的同伴,我会撕了你,小姐!”

天使的嘴角出留有血,但神情坚毅,不说一句话,而卡兹也沉言了,随后他道,“你想怎样,夜落?尤利娜娅对我很重要,甚至超过许多东西,”他的眼神里带着别样的光辉,

但随即冷了下来,“但你要因此想胁迫我做出背对原则的事情,或是以为拿定我了,那你就错了!”

夜落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对着天使说道,“怎么样,你的同伴看起来也不是把你视作他的唯一,但这样才真实,怎么会有那种视作唯一的东西,这个世界,这个宇宙都不可能会有。”

夜落又对卡兹道,“不愧为我的一个对手,如果你只看重一个女人,一份执着,我会很高兴,但也会失望。”

“那你现在是不高兴喽。”卡兹笑道。

“不,正相反,认识你,我很高兴,虽然上一刻还很憎恶你,但我们阿比斯人,就有一样,翻脸快。”

夜落笑道,随后竟然将天使从利维斯手中夺出,将那把危险的剑,扔到了宇宙船的外装甲板上,并随后一脚将其踢落,

剑最终落。

“我十分欣赏你,但我们的矛盾不可调和,但无关女人。”他竟然将天使推回到了卡兹的怀中,

维力亚此刻做出想说什么的样子,但夜落隐晦的眼神正巧阻止了他,一切都显得如此正常,夜落要当一位有骑士精神的人,但他的手下适当性阻止他,

反而完全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了,卡兹不由的对夜落改观了一点,开始考虑要不要让他无痛苦的死去,

但当他将他挚爱的天使,这人间的安琪儿接到怀中之时,谁都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不应该说是他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天使突然拿出一把短匕首,刺入了卡兹的胸口,还好卡兹觉瞬间察到了,闪得快,不然就像心脏了。

但他还是艰难的道,“为什么······我的尤利···娜娅,”但他在一瞬间看到了天使眼中的不情愿和泪水以及深深的自责,再看着她双眼中一闪而过的神秘黑暗符文,

转过头,看到了夜落正对他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和一丝恶魔的歉意后,

瞬间明白了一切,是夜落的操纵她的身体,

虽然知道真相于伤痛无助,但却还是露出了释怀的笑容,只有不是他的天使背叛了他,那一切都安好,随后就感到一股强烈的睡意,

他眼中陷入黑暗,以及感受到了一股堕落感,

随后他的目光恢复如初醒般那样,

他看到了夜落的脸,并一直看着夜落的脸,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又感觉着四周的一切,

我在坠落,他想到,下一刻他感到怀中的佳人,熟睡的佳人,

他将她紧紧抱着,并且将身体翻转,这对他而言总算不算太过艰难,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我的尤利先着地,那沙尘会玷污她的翅膀。”

随后怒吼声传遍云霄,如果有云的话,

“夜落!我们没完,我不会失败,绝不会!为了我,为了为我的人,绝不会,你这卑鄙的恶魔会受到惩罚的!

也许正义只是虚妄,但光总是实在的,黑夜总会在光面前隐退。”

他刚说完,就砰然落地,

沙土的灰尘将天空的覆盖,一切归于黑暗中般,

宇宙船上,维力亚依旧不语,而夜落却说了句,“黑夜在光面前隐退,但殊不知光的背后就是黑暗。”

随后又喃喃道,“终有一日,当我也遇到类似的事情,我能保护好她吗?”

他充满了一种恐慌,随后目光坚定起来,

“所以我要更强,我要永恒,永远陪伴她左右,用我的一切守护她,至少保她一世!”

回想昔日,同时是一位少年的他在一位他必须用心守候的人面前,所说之话。

那日星空璀璨······

那少年慎重道,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一旁的白衣少女,满是深情:“我们来打一个赌注好吗?”

“赌什么?”少女的语言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赌我能护你这一世周全,”

“如果我赢了,那你就对我一心一意,陪我共享着黎明与暗夜交织不断的世界,如何?”

他满身恳求的希望少女能答应,但一切令他绝望,

少女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美丽且致命,

充满了琉璃般的光彩,看不出什么表情,她直接说道:“我不赌,男人的誓言与承诺是最没用的,你的,就更加不可信了。”

一切如梦啊!

夜落想着就要流泪,

真是往日如尘,但却回忆如今,一切就像才发生的一般,不同的是,曾经的两人,

尤其是那其中的少年,已经变得令他自己都难以原谅,

一个做过不知道多少充满罪恶暴行的恶魔,当安度亚之名冠以夜落之时,

一切都变了,曾经他在阿比斯,同样杀死过无数同胞,但渴求对人性的回归,渴求着正义与公理,并一直为此坚持,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毫无原则,有一件事情他骗了扬,

往日的他从不曾时常背叛,也不曾如此将杀戮进行的如此彻底和单纯,而只是一个在内心世界不断挣扎渴求生存的阿比斯人而已。

夜落回想昔日一切的时候,却笑了,冷漠且不屑,那是对过去的一种遗忘,也是一种背叛,忘记过去,忘记那历史,

如今的他只会说出,“正义再也不会蒙羞了,因为邪恶将取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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