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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还没弄清这一切怎么能就这么去死

“滴”水落在地上的声音,睁开双眼,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唯一的光源好像就是那不停滴落的液体。起身走过去,没有一点疲惫和负重感,她知道这是在梦里,亦或者她已经死了呢……

水流在手中凉凉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大脑里不断涌现出一堆繁杂,混乱的字符,毫无规律可寻。此时此刻心里却是那样的静,什么事也不想,就一直这样,该多好。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切都没意义了不是吗?活着又还能做什么?

右手渐渐开始痛了,微微的,抬起右臂,没有看到伤口,不禁自嘲的笑笑。梦里啊,怎么会有伤口,唉,为什么还会疼,还是没能死呢。

颓废的坐在水边,双手抱膝,眼睛空洞无神,背影单薄而孤独,与这死一般的静寂融为一体。眼角没有泪水涌出,她相信,杀手是没有眼泪的,最初的一丝懦弱已经伴随着一具具尸体消失的一干二净,即使是在梦里也不会有例外。

她是一名职业杀手,“觅血”杀手组织的一员,死神的代名词。从七岁起就再没有享受天真烂漫的童年,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布满疤痕的冷冰冰的面孔和一双双充斥着绝望和崩溃的眼。她曾认为自己的内心已经足够坚硬,没有任何事情能使她放弃生的希望,更不会有什么能让她的心灵几近崩溃。

记忆的片段在脑中不断涌现,或血腥,或温馨——

“你的信仰是什么”一位身披黑色长袍的男人走在前面,黑色的衣袍遮住全身。很难想象是走在高悬在深渊之上的钢丝上,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风吹得钢丝不停的晃动,他却走得那样稳,当真是如履平地。

“呃……”女孩跟在男人身后,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时不时的向左向右微微倾斜,好像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你要记住,是科学,一切的一切都有规律可寻,都在遵循科学的印记。不要去相信那些可笑的神论,更不要荒谬的认为自己的一生已经被上帝规划好了,无法改变。要用你的一生去追随科学,用自己的能力来改变一切。作为一名杀手,“觅血”的一员,你更应该懂得这些。”

“是的,我明白!”女孩应道,脑中不断回响着的一连串英文单词已深深刻在她的灵魂深处,她知道那将会是她一生所必须遵循的,生命的真理。那长长的一段话只浓缩成了一句“Useyourlifetofollowthescience,withyourownabilitytochangeeverything.”

“你忠于什么,为什么而活,又能为什么献出自己的生命”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

“忠于组织,忠于国家”女孩没有犹豫“为追随真理而活,为组织,为国家的危亡而献出生命,在所不惜”这是她参与杀手训练两年以来年以来每天早晨都能听到的话,是每个成员都应谨记的话,她更不会忘记。

“不”男人摇摇头“你跟他们不同,你是格林家的女儿,这一代,家族中没有男孩,公爵的女儿也不可能成为杀手。在不久的将来,你,袁溪影,会接管“觅血”成为这个组织的第一任女主人。即使你不姓格林。”男人顿了顿,好像在等待女孩消化他的话语“你要记住,你,只忠于自己,要在组织中获得威望,让这些与你并肩作战的杀手忠于你,听命于你,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没有什么能让你主动献出自己的生命,你要把“觅血”变成你延续格林家族血脉的工具,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如此。当你看到他们一个个倒在你面前的时候,没有什么好自责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吐出的每一个字符都不停的撞击着山谷,撞击着悬崖峭壁,撞击着歪斜在两旁的枯树,沉闷回声让这些话语变的更加有力。

女孩怔了怔,站在钢丝上不容她思考太多。男人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回响,她没有想到,这个深沉严厉的男人——她的教官会对她说这些。

一路上只有沉默,男人不想打扰女孩的思考,空旷的深渊中不时传出凄惨的鸟叫声,悲怆而深远。据说这条山谷藏着古代帝王宝藏,然而那些没有理智的寻宝人一旦闯进去,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这里不知葬送了多少人的生命,也不知浸染了多少殷红的鲜血了。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想要忘记,她不记得那时的她对教官说了什么,脑中想着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只能感觉到深深的彷徨与深思。

从那以后,教官没有再对她说过什么奇怪的话,一如以前和其他杀手一样的艰苦训练。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那是不是只是一个梦,一个比较真实的梦。但她从教官有意无意的一个个关怀的眼神中知道,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存在的,将改变她一生的一天。

现在想这些又能做什么?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吗?她不可能带领“觅血”壮大格林家族了,信念的轰然倒塌,让她的内心深处只剩下无尽的窒息感。

眼皮是沉重的,让她无法睁开,空洞的脑海里只剩下不断纷飞的混乱的字符。仅剩的一点思绪下意识的追寻那字符飞舞,好像有什么在吸引着她,使她忘记了,她根本不认得那些文字。不,那应该算不上什么文字,只是一些符号而已。

不知过去的多久,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感受到那些字符并不是一个个单一存在的,而是按照一个特定的顺序,一遍遍的重复着,循环着。字符流动的速度很快,让她无法记住循环节,但心中好像燃起了一团火,变得无比兴奋。她认为,这些字符的出现肯定和那只诡秘猫有关,和它蕴含的奇特能量有关。细细想来,字符好像是从见过德克斯特开始在她脑中肆意弥漫的,一开始只有一点点,只是一些连轮廓都看不清的血红色纹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晰。

都是有规律的……不是吗?

科学是什么?有不可思议的能量出现就是反科学的事情吗?她所一直追寻的道真的这么经不起波澜,这么容易就被打破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规律的,这就足够了。科学永远不会错,错的只是对它错误的理解罢了。有规律的事都是好办的,任何事都是有规律可寻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足以将她难倒,只要她读懂了这些字符,能够用自己的力量来控制它,改变现在的处境就没有什么难的了。

站起来,一扫之前的迷茫与无助,眼中已是那不应被改变的坚定。冰冷的水已在不知不觉中没过了她的膝盖,她突然明白这原本被她认为是黑暗中唯一一丝光亮的水,竟是她生命的倒计时,当这水没过头顶,她就真的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梦里。还没弄清这一切怎么能就这么去死?连小东留下一系列破碎的线索还没有去细细挖掘,她临死前许下的遗愿还没完成,格林家族还没有在她的手中进入最高的辉煌,就这么死了,真是很可惜呢。

就算是为了父母,为了格林家族,为了一个逝者遗言,为了弄清这一切的一切,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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