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蕾蕾无语望天,“我打个电话让别人来接。”
顾然睨她,“我觉得你不如先打个电话回去让那几小丫安息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给她们时间把邓影赶出去吗?”
顾然沉默,感慨道:“你们这么费尽心机没准人家觉得没脸见人跟陆谦回家了呢。”
文蕾蕾也沉默,阴测测道:“要真是那样我就去把陆谦废了。靠,搁我面前还甩我姐妹丫我要不把他揍成萝卜我文蕾蕾跟他姓!”
顾然说咱还是算了吧,这年纪的青年都血气方刚没准你没跟他姓先被他性了。
文蕾蕾沉默半晌对她比出一个拇指,你学识真渊博。
顾然摆手好说好说。
山上的蚊子实在也别多,四周除了她们手机手电筒上的光亮具是石头子和无处不在的大坑。
在上面的时候因为心情的问题没有多注意周边的环境,可下了山才知道那些被砍掉堆成一堆的树木在夏风的吹动下摇曳不止,在隐隐绰绰的星光下倒映着影子,别有一番趣味。
一般女孩子看着这个是会有点害怕,可惜两个人都是一个宿舍出来的,看着这堆树木萧瑟硬是没有哼一声。
文蕾蕾不知道打给了谁,那头一句安慰式的在那里别乱走我马上过来。
她很感慨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愿意过来接她们这俩神经病且是郊外地段,如今油费越发贵了,此人愿意如此耗费车费过来实乃真朋友实乃新世纪好哥们。
嗯,那声音除去刚睡醒的朦胧听着实在很像他们意气风发的主席嘛。
她把这个疑问很隐晦的提了提,还没等文蕾蕾捉耳挠腮想好怎么跟她解释被叫来的人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的时候主席已经开着那辆别克在距离她们不断移动的位置只有二十米远处停下。
意气风发的主席一如既往地冷着张脸,白色的车灯照的他不断移动的影子格外修长,凉爽的夏风中,面容冷酷的主席边走边脱下他身上的外套套进小洋装的文蕾蕾身上,皱着眉冷冷的道:“这么冷不会找棵树躲躲么?”
文蕾蕾一愣,伸手就要把套了一只手的外套脱下去,主席很迅速的把她的另一只手套进另一边,拉好拉链,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把她塞进了车里,“车上有空调进去暖暖。”
文蕾蕾欲哭无泪,刚想开口说其实她不冷,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为“我妹还在外面啊外面啊你倒是让她进来啊!”
已经要关上车门的周淳像是才刚意识过来,重新转过身,对着已经走到距离车的位置不到五步的顾然道:“上车。”
顾然一抖,果然很冷啊。
坐到车上的顾然正在帮文蕾蕾从主席的外套下解救下来,话说主席看着高大,实际上是真高大,既没有垫肩也没有垫脚,实实在在的把一米六多的文蕾蕾从脖子围到将近膝盖,文蕾蕾表示不冷,一点都不冷,但是即使是这样的要求下主席还是毅然决然的把温度调高了五度。
不是她矫情,其实她也觉得不冷,这不,文蕾蕾手心还不冒汗了吧。
坐在人家车上她们不好意思大声说话,特别是主席看着心情不好的样子。
即使她认为主席是因为文蕾蕾穿的如此性感让别的人别的男人看见才心情不好,可文蕾蕾始终坚信主席是因为她穿的如此性感破坏了学校风气才心情不好,她们为这个问题讨论的是如此热烈,以至于主席打开了一首名叫夜里我分外想念你的歌,所以文蕾蕾有了证据证明主席是因为暗恋得不到善终而不是因为她才心情不好。
她不能苟同这个想法,她觉得文蕾蕾始终不能接受主席主要是因为主席长得不太温柔,自诩爱情小军师的文蕾蕾一直想找一个帅气温柔又会做饭的男人,主席……明显不太符合这个条件,尽管她觉得这个社会找到一个温柔的男人跟找只三条腿的蛤蟆那么容易,这个世界上越来越多的男人已经蜕变成男人喜欢的那一款,可是兼合这三中条件的男人大部分已经和男人在一起了,文蕾蕾她想依靠自己从别的男人手中抢到一个合自己心意的男人实在是……堪忧。
可是主席他除了中上等的姿色之外她看不出来哪一条符合小军师的要求,对待文蕾蕾却如此的尽心,她觉得,主席他……也堪忧。
文蕾蕾她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很容易就短了气势,这不是她平时的作风,要搁别人身上她肯定会把外套当场扔了再打一个电话叫人过来,而她第一个打的电话就是给周淳显然对他的依赖性已经超乎一般人的程度。
她可以看清别人甚至自己的感情,但是莫名的,她依旧是有些感伤。
也许是周淳对文蕾蕾的重视让她很是嫉妒,心里越发的空落落。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自始至终的完美下去的,譬如她和陆谦,他们在一起曾经很让别人羡慕,曾经陆谦把她捧得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邓影的存在不是梗在他们身边的刺,横在他们之间的是信任。
是的,是不被信任。
不管他们抱的有多紧,亲的有多投入,肉体有多契合,他们依旧不信任彼此,她不信任陆谦,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对所有人形成的一种习惯。
陆谦不信任她,其实也有根据,这么多年,她记忆中其实也还有张言的影子。
也许是她还爱着他,也许是太过深刻的感觉让她难以忘怀,也许是她不够爱陆谦,也或许是时间还是太短,也许呢,很多也许,可她能给的都给了陆谦,从她爱上陆谦那一刻起,对于张言她不敢说全部忘记可所有的感情除了生活就只给了陆谦。
她对于爱情有自己的一份坚守,可有人和她说过遇到了幸福就一定不要放手。
以前她不断的找啊找啊找啊,最后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找的是什么,于是刚好就有一个符合所有愿望的东西成为了她的目标,那就是幸福。
为了幸福她又不断的追啊追追啊追啊,抓住了命运的尾巴窥探了命运的真相,她搞砸了很多事,不断打碎别人的幸福填补自己的幸福,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牢牢圈起的幸福,以为只要牢牢抓住幸福就没人夺得走,可忘了幸福是别人的,再真实的幸福也还是别人的,别人愿意把幸福借给你那是别人可怜你呢,顾然,醒醒吧,别人的幸福,都要还的。
醒醒吧,刚开始拥有陆谦的就不是你,你所谓的付出的爱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她的强硬,全都是笑话。
她最恨的并不是他不爱她,而是他爱上了却又放弃她。
她不希望自己和他会和别人一样因为误会而抱憾终身,她给他选择,很明确,但他最后,选择的不是她。
她不是不伤心,可是要多少的伤心才能填补回那付出的曾经。
分手,能给自己最好的尊严。
周淳对文蕾蕾这么明显的殷勤,实在是勾起了她一些回忆。
文蕾蕾艰难万分的把外套脱下来刚想递上去主席面容冷酷的看着她,道:“你这是干什么?嫌弃?”
文蕾蕾一想周淳这句话一听之下虽然是一个普通的问句,可细想之下就能发现倘若回答不嫌弃自己必定要在如此高温之下的环境再次套上外套,可若是回答是的话那么岂不是给了他一个赶自己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