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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二天,李默溪早早就起来,开始了长达8小时的打工。

今年的冬天,也不知怎么,寒流来得特别晚,直到一月底才让人感觉非常冷。

李默溪走在马路上,她本来也想打车去的,可是想想走路去也只需要十分钟不到,也就不打算浪费钱。

她穿着厚厚的大衣,寒风大得简直快要把她吹倒了,害得她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寒风“呼呼”地咆哮着,用它那粗大的手指,蛮横地乱抓着行人的头发,针一般地刺着行人的肌肤。

李默溪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走到了打工的超市,走进去的那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复活了,空调暖暖的扑打在她的脸上,使其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变得红润起来。

下午四点的时候,天也不知怎么就变得灰暗,刚好李默溪一天的打工也结束了。

刚出超市的大门时,李默溪就发觉自己的脸上有一滴一滴的小水珠打过,再抬头看看,原来是下雪了。

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像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

渐渐地,小雪花变大了,变厚了,密密麻麻的。

李默溪并没有带伞过来,路走到一半不得不找了一家咖啡屋避雪。

也许这家咖啡屋的老板并没有营业,李默溪只好站在屋外,这样,既可以避雪也可以赏雪。

“默溪,你没带伞吗?”一个温柔的男声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季显得异常让人心安。

李默溪抱着双臂低着头,嘴唇都哆嗦起来,听到一个男生在叫她的名字,习惯性地抬起头,大雪朦胧,她看不清那个人是谁,但她却发现不远处的那个少年,拿着伞向自己靠近。

“张艺兴?”李默溪不敢相信是他,叫着这个男孩的名字。

“怎么了?”张艺兴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诧异的表情问着。

李默溪尴尬地对他摇摇头笑着。

张艺兴笑而不语,把手上的那把雨伞半遮在李默溪的身上:“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回学校吧。”

李默溪不知怎么的脸颊就变得微红了,对身边的男生说:“谢谢。”

张艺兴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羞涩的样子,轻轻笑了笑。

“你怎么也不回家啊,也是出来打工的吗?”

“恩,帮两个小学生补课。”

两人陷入了沉默。

但是张艺兴却很喜欢这种感觉,也许,那时的喜欢,就只想要在她身边就好。

直至今天,他想起那条路,那天在大雪中的彼此,还是会觉得,那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完的路,很长,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到了,那我先上去了,谢谢你。”李默溪的声音很轻。

“默溪。”张艺兴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喊着。

那个女孩停住脚步转身看他。

男孩走上前去。

“你还记得,那时的歌唱比赛,我说过,我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儿。”

李默溪点点头,示意让他说下去。

“我曾经,想象过和她在一起的画面,只可惜,那个机会,我没有抓住,直到,她和另一个喜欢她的男孩儿在一起了,我才后悔,我当时的犹豫不决。”

“但,那个男孩儿却不喜欢她了,我知道,她很心痛,而我,又何尝不是?原以为,我还有那么一点机会,哪怕只是砂砾那么大的机会,我也愿意试一试。”

“只是,这个女孩儿有座心牢,别的人,无法将其打开,而那把钥匙真正的主人,就是那个男孩儿。”

张艺兴的眼眶湿润了,他抬起头,因为他不想让眼前的女孩儿看到他哭泣。

“她也许会问我,我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如果还有机会,我想告诉她,我真的想告诉她,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我喜欢的人,忘不了的人都只是你。”

张艺兴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孩儿,说着他真的不想再等的那些话。

那个女孩儿,微微皱起眉头,此刻的她,心疼的看着眼前对她坦露心声的男孩儿。

她承认,她也早已为他心动了,不管是那夜的悉心照顾,还是他专心唱歌的样子,还是现在他对自己告白的话语,她的心早就被他所带动了,只是,她不能忘掉他。

没错,她很贪心,她忘不了吴亦凡,正如他所说,她的心中有一座心牢,其他人没办法打开。但她也做不到放下张艺兴。

她知道,一个人要进去,必定有一个人要从她心里出去,永远淘汰。

错的人,往往会分开。

而对的人,会一直在。

“如果我当年,喜欢的人是你,那该多好。”李默溪苦笑着,“我不想骗你,更不想骗自己,我不敢说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心动过,只是我害怕,我害怕我会再次像失去他一样失去你。”

李默溪哭着对眼前的男孩说出了心里话。

“不会的,默溪,我会一直在的。”张艺兴抱住眼前哭泣的女孩,认真地说着埋藏在心底的话。

男孩紧紧地抱住女孩,紧紧抱住。

就在这个雪天,有什么东西变了,融化了,发酵了······

也不知怎么了,那天晚上,李默溪的脑海里就一直是那个男孩的身影,她记忆中他微笑的样子,他唱歌的样子,甚至他的声音,在这个漫长的冬夜,却显得那么温暖。

几天后,李默溪提着行李踏上了回家之路。

“默溪,你也回家啊。”在等买火车票的队伍时,一个声音传入李默溪的耳中。

李默溪习惯性地回头看一眼。

是他。

她还记得那个下雪天。

那场突如其来的表白。

她点点头,对那个男孩点点头,微微一笑。

那个男孩也很开心,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

也许他知道,她接受了自己。

即使内心,她依然住着一个无法忘记的人,但他相信会过去的。

李默溪找到了自己的卧铺,而坐在对面卧铺上的就是张艺兴。

李默溪脱了外套,盖上被子,半躺在铺位上看书,火车一晃一晃的,对面的人,也躺下来,侧着身子,看着那个女孩。

“你还在看这本书啊。”

“恩,我觉得,这本书很耐看,我很喜欢泰戈尔塑造的卡玛娜这一形象,天真、憨厚、温柔而美丽的卡玛娜,在她认定罗梅西就是自己的丈夫时,她是那样逆来顺受,甘愿忍受一切痛苦以求得罗梅西的幸福。”李默溪用手摸着小说的封面,感慨着。

“而当她获悉和她结婚的实际并非罗梅西,却另有其人时,她便决不肯再和他相处下去,而是毅然立即出走,到茫茫人海去寻找自己的丈夫。”张艺兴两眼放空说着小说中的故事。

李默溪看着对面的那个男孩,心也慢慢沉下来。

张艺兴,如果说你就是我命中注定所要找的人,那请可不可以,不要让我最后,活在没有你的世界中。

“别看着《沉船》,你也跟着沉了。”张艺兴开着玩笑。

李默溪对他笑笑,看着那个男孩的双眸倒映出像星辰般的亮光。

直到如今,她也忘不了那双眼眸,除了他,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么清澈的眼眸,那份纯净的爱情。

李默溪,如果上帝可以允许,我只希望,就这样看着你,一辈子,也就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艺兴看着熟睡中的李默溪,不禁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到现在,他还记得她熟睡的模样,并不很美,但却让人很安心。

如果说,幸福只属于两个人,那么我愿意,把我的幸福都送给你。

我只想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哪怕最后,你不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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