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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柳暗花明

“娘亲、娘亲.“在长长的黑暗中,她找不到光明,找不到方向,隐隐约约中她仿佛看到了母亲微笑着来接她了,原来母亲是这么的端庄美丽,翩翩出尘如下凡的仙子,她很开心地想迎上去,可母亲却微笑地看着她后退,她前进一步,母亲就后退一步,她笑容瞬间僵住了,着急地想抓住母亲,残酷的是,母亲离她反而越来越远,慢慢淡出她的视线直至消失。难道连母亲也不要她了吗?她痛苦地想大声叫唤,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来,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眼角。

“孩子、孩子,醒醒,醒醒。“迷糊中,她似乎感觉到一只粗糙的手在推自己,还有一只手在轻抚她的眼角,朦朦胧胧中,她还听到了一个略显沧老的声音在耳边急切叫唤。

渐渐的,她的眼皮已经能感觉到外界强烈的光线了,她缓缓睁开眼睛,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的脸陡然近距离出现她的视线里,她不由得吓得尖叫了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骨碌地爬起来,拉开了跟老者的距离。

“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老者嘟着嘴很无辜地看着她。

待她看清了老者后,才慢慢镇定下来,但是依然结结巴巴地问老者:”你是阎罗王派过来接我的吗?怎么跟传说中说的黑白无常差那么远呢,你兄弟黑无常去哪里了呢?“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

“这很好笑吗?”她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这个白发老者。

“是很好笑,因为我平白无故多了个黑无常兄弟,这难道不值得我高兴高兴吗?”老者继续乐呵地反问。

她轻咬嘴唇,寻思眼前这个老头的话语,忽然,她感到唇边一阵刺痛,她伸手摸了一把,“血?”,看着手上鲜红地血迹,她瞬间明白了。

“原来,我还没死!”惊讶过后,神情却显得更加哀伤落寞。

“怎么,知道自己活着,难道不高兴吗?”老者把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此时,她的心已经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一阵阵疲倦传遍了四肢百骸,她瘫软在地,老者想要扶她,被她拒绝了,歇了一会儿,她才幽幽地开口回道:“这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知道我存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你不救我的话,兴许,娘亲就会带我走了,从小到大,我没有见过我娘亲,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但是,就在刚才,我感觉到我是见到她了,可是很快,她又离我而去。”

“那都是幻觉!”老者出言打断。

“怎么会有这么清晰的幻觉?”

“人濒临死亡的时候,就很容易出现幻觉,但是幻觉就是幻觉,做不得真!”

“我已经分不清了,真实幻觉对我的意义似乎都不大了!”

“我说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怎么活得那么悲观呢?既然,你再世为人,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往后就勇敢快乐的活下去,你年纪还小,对世界了解得实在是太少了,你难道甘心就这样糊涂的过完自己的一生吗?”

闻言,她的眼神瞬间恢复了神采,从小她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她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对于奇妙的事或者物探索的兴趣都很浓,也因此偷溜出去一次,却害了乳娘,之后,她收敛了自己的喜好,压制了自己的内心对于未知事物求知的冲动,她想学的东西,想知道的东西很多,但是,在宫里锁住的她都没有机会去探知。而现在死而复生,这对自己来说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

“爷爷,你可以带我云游天下吗?”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呢?”

“我发现这里很偏僻,一般人肯定不会这里随意走动的,我不知道你救我是巧合还是故意的,我知道爷爷你肯定不是一般人,对吗?”她脸上的悲伤一扫而光,换之则是一脸的俏皮,毕竟只有十二岁的年龄,天大的烦恼也是忽然而已。

老者对她露出了赞许的目光,说:“没错,这里河流水势湍急,河边上又是悬崖峭壁,要不是我曾经来这里采过药,还真不知道怎么进来这里,至于,我为什么恰好在你跳崖的时候出现在这里,还救了你一命,这只能说你我之间的缘分到了!”

“爷爷,你肯定是神医!你肯定是个高人!”这个小妮子越说越兴奋,跟刚才那个神情萎靡消极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神医谈不上!只要你想学,以后就跟着我吧!顺便圆你云游天下的梦!怎么样?“

”太好了,太好了!“她高兴得拍起手来,活脱脱就是稚气未脱的小孩子。

”孩子,说了半天,不打算把你的芳名告诉我这老头儿吗?“

她沉吟了一下,说:“爷爷,我叫洛书!”

老者一怔,随即捋着雪白的胡子,微笑着道:“也罢,往事不可追,以后,我就叫你洛书,跟我走吧!”

”爷爷,我还有点乏力!“洛书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十分无辜地看着老者。

老者这才想起,他虽然及时把洛书从水里救出来,但是,不谙水性的她被灌了不少河水,又加上身心受损,求生意志薄弱,要不是他医术高明,能不能救活她都难说,此时她刚苏醒没多久,人又怎么可能不虚弱呢!

”爷爷倒是差点忘了,来,爷爷牵着你走吧!”拉上她的柔弱无骨的小手,爷孙俩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荆棘丛生,怪石嶙峋的谷底。

一路上,老者跟洛书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江湖趣事,原来老者是江湖人称“俞神医”的俞林,他常年在外四处行医,对于穷苦人家,他通常免费医治,对于富贵权势人家,他从来不会过多索取,他的医术高明,不管多难治的病症,只要经了他手,都能药到病除。他的盛名还惊动了朝野,不少国家的大王想聘请他为御医,都被他一一委婉拒绝了,他告诉她,作为一个真正的医者,应该有颗为天下苦难患者排忧解难的仁心,而不应该只为少数人服务从而谋取功名利禄,只有做到了这点,才能离自己的巅峰越来越近,否则,很容易迷失了自己。

有些话,洛书不是很理解,然而细心的她,还是默默地记在了心中,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这个陌生的老爷爷如此信赖,那应该是一个仁心医者所散发出来的令人折服的魅力吧。

爷爷还跟她说,学医是一门修行,很苦,很难,要努力坚持下去,学好了,学精了,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对病人的负责。当时,她对医术一无所知,只管点头,当时,天真的她还曾问了爷爷一个问题:“爷爷,我应该叫你师傅呢,还是应该叫你爷爷呢?”

“你叫我爷爷吧,我更喜欢你做我孙女,以后,你自然会遇到你真正的师傅的!”

她似懂非懂,并没有把这话放心上,不过,因为爷爷把她当自己的孙女,让她心里很高兴,也很感激,是爷爷给了她生的希望,也给了她这辈子最渴望达到的亲情,对爷爷最好的报答,就是学好爷爷教给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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