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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执著的笨女孩

这样的玩伴对春草这样的孩子有着极大的帮助,在与小伙伴们平等的玩乐中,她的动作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而这些当时看起来比较让人沮丧的事情,反而在日后让春草大受裨益。因为学不会那些游戏,就不能和别的小朋友更好的交往,春草就偷偷在下面用劲,这样的经历为培养她坚强不屈的个性埋下了健康的种子。

若干年后,当春草经过自学,成为一个还算有些知识的业余心理咨询师后,在读到关于意志力培养这一节时,她对照自己的情况,第一次发现童年农村生活的经历,对于她的成长竟有如此大的帮助。而在此之前的三十多年里,她一直因为自己出生在农村而深感自卑。踢毽子、跳皮筋,现在许多孩子都无法学会,因为这都有一定的难度,而现在这些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不能经历任何关于失败的感觉。因为从小她们就生长在“你太棒了!”的喝彩声中,她们怎么能允许自己不棒呢?我不是在这个方面不棒吗,我不做了还不行吗?

春草生长的那个年代,孩子们从小就不是家里的中心,真的像地里的庄稼一样,父母给你提供的就是基本的生存需要,至于长成什么样子,全靠自己的造化。

春草至今还记得为了练会踢毽子自己想的办法,她先把一根细细的绳子栓在毽子上,用手拽着毽子练,大概练了几个月后,再把绳子去掉,这样毽子控制的权利就全都交给脚。刚开始,春草只能踢一个,练到能踢第二个,春草都记不得自己花费了多长时间了,但克服过这个瓶颈以后,第三个、四个、五个甚至更多,就都接踵而来了,春草终于学会了踢毽子。当时所有的这一切,春草都是独自经历的。父母亲每日为全家人能吃饱饭劳作着,哪有精力管她这些闲片子事,他们还巴不得她学不会,好多帮着家里干点活呢!因为那时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人的精神生活被物质的贫困压缩到了无限小的空间。孩子在那时中国人的眼里,养起来不费什么劲,并且能有很大的回报,因为从5、6岁开始,他们就能帮着家里干很多事了。

春草是家里唯一的女孩,那时十岁左右的女孩还有项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帮助母亲做些女红之类的伙计。春草的母亲在村里的妇女中是伙计最不好的了,她做的衣服经常不是这里不合适,就是那里不太对头,但因为那时很少卖成衣的,所以全家人也只好凑合着穿。自己不太擅长什么,就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所补偿,这是古今中外,全天下父母都具有的特点。

母亲从春草刚会干家务活后,就开始着手培养她在做针线活方面的能力,与其他事情的吝啬不同,对这样的事给予全力以赴的支持,春草因此可以少到地里挖野菜,也可以减少一两次推磨、压碾子的活,而这些活对春草来说毫无乐趣。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春草没有如母亲期望的那样,变成村里最心灵手巧的姑娘,而是和母亲一样对这些针线活计没有见之不忘,学之即会的本领。

记得当时女孩中最流行的是钩背心,盖桌布之类的物件。看到别的女孩都在飞针走线地给自己的哥哥、弟弟钩织出漂亮的背心,春草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织出一件白、一件黑的背心,送给哥哥弟弟。

备好了钩针和棉线,春草来到了邻居家,这里有两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一个叫葵花,一个叫小六,她们家有六个女孩,一个男孩。因为没有父亲,家里很穷,她们的钩针都是用一根旧铁条磨得,线也是偷偷从母亲针线篮里拿的,这样拿当然不能让母亲发现,都是悄悄缠一些,然后赶紧放回原处。但就是在这样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姐妹俩织出的东西却非常让春草羡慕。

母亲对春草学习钩织的支持力度非常大,不仅提供足够的时间,更提供了很好的物质支持。在家里收入并不富裕的情况下,专门拿出钱让春草去购买最好的钩针和当时最好的红梅牌线团。看着春草拿来的钩针和棉线,姐妹俩的眼睛都放出绿光了,这些可都是村里学习钩织的女孩子们最想得到的装备啊!看着她们争先恐后地拿出自己最好的本领,毫不保留地将钩织的技术传授的模样,春草在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春草很快学会了钩小辫这种最简单的钩法,但在接下来学习钩花样时却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俩姐妹感觉特别简单的钩法,春草却学得很费劲,在功课上思路很清楚的春草,对针线活却不在行,老是记不住哪行该加针,到哪里该减针,并且怎样才能把线拉过来。春草最终也没完全学会,她说自己回去再琢磨琢磨,这是她在遇到困哪时最常用的方法,她不愿意把自己弄得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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