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就是为了先转告你这个信息。”涉涧讲着提剑起身,“还有,你的鹏鸟要再借用一下。”
“我要陪你一起。我也很担心她~”追风说着步上前来,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走来通报,“城主外面有一白衣相师,说有些相关天下安危的话要跟您讲一讲。”
追风愣在那里,涉涧道“看来你还有要务在身,先告辞。”
就是那样涉涧乘了鹏鸟又得新来到鬼谷,鹏鸟在鬼谷上方盘旋了有三日三夜,鬼谷的地形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可是她到底在哪里啊!
剑池依山势而造,希宕山绵亘千里,山的另一侧是凌海,剑池之水便是从凌海的深处引入山中,以滋淬剑之用。
他乘着鹏鸟落地,沿着绵延数千里的海岸线寻着,似乎早就失去了目标似的。
他的心像自己的剑一样寂寞,一点声音也没有~失去了她的任何线索,空荡的世界更显得空荡了……来访年追风的人竟是月无痕,他一身楚服,羽扇纶巾,谈吐越见风雅。
“怎么,难道嫌无痕德薄能鲜,做不了你们夏风城的谋士么?”看到追风一脸的惊讶,月无痕走上前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年追风高兴地拉起月无痕向室内去,于是便将小洛与孤月乘风剑消失的事情告诉给了他……“孤月乃通灵之器,既然青剑无法感知,只能说明它已经循到另外一地世界里去了,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有着了层隔膜。”
“另外一个世界?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小洛有什么不测?”年追风似乎是听不懂月无痕到底在讲些什么了。
“不是,小洛并没有什么不测,再说了,就算人会死,剑也不会死啊!”月无痕羽扇轻摇,“那个世界与仇恨无关,所以剑在那里便也没有了恩仇,只是一方玄铁了,那样的话,青剑又怎么可以感知到孤月剑的存在呢?”他那样说着,心里似乎早就引发了无数的连想。
“是不是,后悔铸那把剑了?”年追风看他神色不对,便轻声的劝慰道,“可是世界上还有太多邪恶存在,所以,即使有杀戮,那也是为了更高层次上的和平不是吗?”
“最高的层次是,”他扭过头来望向追风,嘴角的笑来得有些高深莫测,“无为。”
“无为。”他重复着,当然知道那里庄周的思想,只是,这样乱七八糟的世界,怎么可能通过“无为”得到治理呢?
“剑池山庄,希宕山,凌海,这几处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那种微妙却是常人无法猜忖的,剑池之水便是从凌海的深处引入山中,以滋淬剑之用,然而,那凌海是藏身无数渔船的鬼芒之地——因为那里的海波和暗涌都不会按着寻着的季候风行成,它表面看起来一川晴波,其实,在十米之下早就酝酿开巨大的波澜来了……”
“那小洛她……”追风听到这里真的很怕她可能会丧身海底啊。
“她从那里逃出来了,一定是逃出来了,否则就算是藏身海底,青剑也一定可以感应到孤月剑的存在。师父曾经说过,世间分为六界,除魔道之外,其余有三,人世,灵境,仙境。小洛一定是循入灵境之中了。”
“灵境?”
“对,就是那种与世无争的地方。”月无痕讲着,“月兄可有实地可考?”
“现在就去,那里到底是在何处,还有待寻觅,心灵不澄清的人,是无法到达那里的~”
……涉涧盯着平静的水面,那是一片可怕的海域,他平静地望着,就像望着另外的一个自己。自己就像这海域一样不是吗?时而凶涌,时而寂静。
他躺下身去,如果,如果还在这里的话,就请发出剑鸣来吧,青剑在这里,在这里等待着呢……水温柔地将他吞没,时间像风一样,来来去去的游走着,他闭上眼睛,天空与自己越来越远了……当自己变得澄清,如一支羽毛,是不是,就可以到达一个女孩子,心的国度——远远的,他似乎是看到了在白鸟之岛所发生的一切,淡淡的,悲伤地,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无限的阳光了,远远的有人在放风筝,他没有做过那种事情,所以,不是太能体味其中的乐趣,可是他安静地看着,像是在描写一个关于自由与安详的愿望。
他迅速地向那里奔跑过去,远远的草地上坐着的是自己熟悉的女孩子,她的身旁坐着两名男子,夏风城的城主还有,月无痕。
也许,是年追风找到了月无痕,然后,月无痕随着他找到了这里,不愧为东方况的弟子。他停住步子,心里忽然觉得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就好像自己把别人的东西弄丢了,然而,那拾了东西的,竟然正是那物品的主人。
“快回去吧~你还要找你的姐姐不是吗?”追风劝着,想要让她改变自己的想法。
“不行!不行!涉涧还在这里!”小洛讲着讲着就跳了起来,“我要在这里等他~而且,他也一定会来这里找我的~”
“可是,他进不来这里~”月无痕道,“他现在不在这里,他去过夏风城,我们可以出去找他啊。”
“怎么可能呢~你们在骗我罢了!我们是从剑池一齐游过来的。我来了这里,他一定也会到这里来的……”
两个男人叹息着站起身子来,他们缓缓地转过头来,“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啊……”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间涉涧,他手中的剑平静得就像一泓水,对啊,这的确是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
“我在这里。”显然,这一句是说给小洛听的。
她直直地站起身子来,手中一直紧握着的风筝的线脱了,风筝像一个点迅速地消失在天空的尽头,这里的风,好大啊……她在一片静默中缓缓地转过头来,就像梦境一样,看到了自己一直在等的人。
“你们陪着她回去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短笛交到追风的手中,“那只鹏鸟现在可能更听这它的。”
他们看着他像一只风筝一样渐渐地消失在草场的尽头,她一直都梦境似的恍恐着,心里有一枚疼痛。
他为什么,总是可以轻意地离开呢?
那片告别在午后的阳光里展开,村子里的人以竹苞酒来给他们送行,烤鱼的香味一直传出好远,似乎还能将远去的人勾引回来似的,可是,没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世界的夏天顷刻之间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