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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间天涯

由于楚释的阴谋,自己总是受到别人的排挤,他不明白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孩子为什么可以面不改色的将谎话说得那样如事实一班。他讨厌楚释,甚至不愿意和他争辩那么多,可是那些在外人看来只是他理夸的表现而矣。

原来,人是要用阴谋活着的,不论你多大了。他这样想着,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他开始吹起自己的箫来了,再也没有人因为他的箫声而驻足了,街上匆匆跑过的几个人是为了向戏台去才路过这里的,他们也同样的以为那美妙的箫声是来自那个热闹的戏台。

于是,他可以当作所有的人都不存在。

这,是一所空城。他这样想着,然后嘴角就泛起笑来了。

日子就那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江南每天每晚的时候回来还要和涉涧讲那些马戏团的故事。他讲得有声有色,涉涧看着他,觉得这一整个城市的人民都被迷惑了,甚至包括江南。

他们都中了歌声的毒,这是他所熟悉的,因为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山谷,铸剑谷,可是他却叫为鬼谷的那个山谷,在许久以前,许久也并不是很久,也就是他生命的二分之一以前的那么个时候吧,有一个女子,她的歌声就像魔音一样,有时候在白天响起,有时候在夜里响起,当歌声在白天响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停住手里的活驻足顷听,当歌声在夜里响起的时候,也会有人从床上直立起身子,抱着被子呆呆的望向窗子,想要追究那声音的来缘。

父亲是幸福的,因为他可以拥有那样的一个女人,他亲自铸造的剑里也应该可以听到她的歌声吧,因为,那剑是在歌声里被自己的父亲一锤一锤地敲打出来的……那块黑色的亲密的金属,他那样想着。

她爱拿着自己手中的这柄箫,偶尔才放在嘴边吹上一下,每当他驻足凝视的时候,总是会忽略她一整个人的存在,他看到的仅仅是好的朱红的双唇像蝴蝶一样栖落在那柄箫的某个角落,那是一场美,美不胜收。

所以她都走了一年了,可是父亲还是那么形影不离的带着那柄箫,他爱的是她,无论她是在哪里,哪怕是她存在在另外的一个世界,他也不悲伤,也不悲伤。他依旧每天赤着自己健硕的臂膊用重达千斤的铁锤锤打着那块黑色的金属,只是他太寂寞了,耳朵边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沉重的规律极了的“哐——哐——哐——”他总是习惯于改掉以往的习惯,比如说他可以改掉听她唱歌的习惯,于是在她不在了的时候,他依旧可以夜以继日地干着自己的工作,似乎是并不受到她的离开的影响,可是他是爱她的,他爱那个女人,这一点涉涧再也明白不过了,要不然,他为什么每一次看到自己的时候都会捧起脸来呆呆的观望呢?

是啊,所有的人都说自己和那个女人长得很像。到后来的后来,他也对着镜子观看过,好得不像话的皮肤,瘦长的脸庞,像一把明月下的宝刀,尖小的下巴,细而高的鼻子,还有不爱笑的嘴唇,忧郁的眼睛。的确很像,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叫过她“母亲”,因为,他并不想她是自己的母亲,他想她是自己的姐姐什么的……他不知道那柄剑到底有什么大不了,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这柄箫才是最宝贵的吧,其他的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后来,千军万马过来了,整个山谷变成了红色,他的父亲告诉他,“涉涧,父亲被自己的朋友出卖了……现在父亲将这个东西交给你。你要带着它离开。”

他给自己的正是那一柄箫。

本来父亲准备在那一日取出那柄他炼了十年的剑的,可是他却在敌人,不,应该是说他的朋友过来之前将那堵有一个铸剑池的石屋的石屋机关按了下来,他用他如铁锤一样的拳头一拳捶了下去,那个机关不可能再被打开了,因为中枢的地方已经坏了。

那就是留下的的遗言了吧,他听从了父亲的话,一直向东去,他要涉涧去古月城找江阙,因为,江阙与他是刎颈之交,当然他想也想不到,那一天的古月城也遭遇着同铸剑谷一样的杀戮,在这个世界上,那个叫做天涯的男人知道的太少太少,他似乎只知道自己的美丽的妻子梨落,还有自己炼了十年的为了杀死鬼王而不辞辛苦的剑……他知道得太少太少,天涯,间天涯,关于这个世界,他知道得太少太少。

间涉涧这样想着。于是他把箫放到了嘴边又吹了起来,他对江南说,“你看,他们有了新的诱惑,所以我的小小的箫声便推动了魔力,人总是这样。”

那一夜,他们一起睡,主要是江南觉得自己由于忍不住诱惑而跟了奈奈和楚释出去将涉涧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当然,涉涧却一点儿也没意识到,那正是他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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