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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解雨臣是解家最后一个军人。

但其实,在解雨臣小时候,一直学习的是花旦和青衣。

因为他父亲临终之时把他安排到二月红那里去学戏,艺名解语花。

解语花枝娇朵朵。

“我小时候长的嫩,又一直在学戏,唱花旦和青衣,很多人都分不出来,以为我是女的。”

的确,在一段时间内,解雨臣自己也认为他是个女的,还自嘲当他终于纠正自己的观念后,认为那是一段“生不如死的青春期”。

说来也怪,他的父亲过世之后,家里的几个叔叔也很快相继过世了,解家的一切,就这样落在了解雨臣的身上。

当一切尘埃落定,当解雨臣走到自己的位置,当他接过不属于他的那份职责,他还小。

脱下华丽漂亮的戏服,换上整齐干练的军装,从此,

他是解雨臣。

在他心里,他还是那个喜欢唱戏,喜欢俄罗斯方块的人,但他在成长的路上也学会了隐藏,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想法,戴上了一张永远摘不下的面具。

但他不后悔他生在解家,因为他叫解雨臣。

在一次次的训练中,在不停的演习中,他迅速地成长,被教官称为:这一代人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因为各方面素质要求,解雨臣成为了一名空降兵,每天的练习是高空跳伞。

深呼吸,一,二,三!

“跳!”

解雨臣闭上眼睛,纵身一跃。一千米的高空。

迅速的降落造成了身体的不适,持续的耳鸣嗡嗡作响,地面上的建筑物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解雨臣根据教官所教的方法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张开双臂,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下一下有力的跳着。

开啊!降落伞怎么还没打开!

“砰!”

降落伞打开了。

缓缓的安全降落到地面时,解雨臣庆幸他还活着。收好自己的降落伞,解雨臣走到了教官面前。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还在发抖,声音也有也沙哑:“报告教官,空降兵解雨臣完成训练!”

哼。

听到了教官那轻蔑的声音,解雨臣紧紧握起了拳头:以后的每一次,我都会做的比上一次更好!

这是解雨臣的第一次高空跳伞。

此后的每一次,解雨臣都比别人更加努力,更加认真,他渐渐地适应了这种高频率的训练,军衔一次次的提升,终于,他进入了特种部队,成为了和他父亲一样的,特种战士。

在解雨臣生平遇到的所有人中,有人曾经问过他:“听说你们练习高空跳伞的,每次跳之前降落伞都是自己折叠的?”

“当然,如果有一个位置折叠出问题,降落伞就打不开了。”

“那如果你遇上了打不开的问题,你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调整好姿势准备落地呗!”

要经历多少次,才能这样云淡风轻。

“报告!特种部队新兵解雨臣!”

这是他一直不肯停下脚步,一直追寻的目标。

但是谁也没想到,第一天的训练就如此高强度。

当解雨臣跟着如同越野车一样速度的拖拉机跑完这二十五公里后,还是不可抑制的吐了出来,但前一天并没有吃多少东西的他,只能一个劲的干呕,胃里像是有一把大手在拧来拧去。

“嘿!小新兵,你还好吧?”

是带着黑色墨镜趴在拖拉机上的教官。

解雨臣还没来得及开口,黑眼镜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认真的听着黑眼镜说的话,本想不作表态,但还是为了符合自己新兵的身份发出了一声感叹:“……这也忒狠了吧……”

而黑眼镜只是淡淡一笑。

短暂的休息后又是一组高强度的训练。

看着身边人怨念的眼神,解雨臣的脑海里响起了在跳伞训练时教官说过的话:你们知道鸡蛋是什么么?就是那种外壳很硬,但打破后里面黏黏糊糊的到处流,一点也不硬气,而你们,就是鸡蛋,一个个都是出来当兵的男子汉,腰杆直起来!别让我看不起你们!

从那以后,解雨臣再也没有依靠过谁。他告诉自己,他的路,注定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走完。

很快,他经历了第一次夜间突击战。

解雨臣的位置很隐蔽,他匍匐在树下,端着枪的架势一点也不输给那些老兵。而这,也是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得心应手。

“注意!”

分队队长的提醒,所有人集中注意力,盯着眼前山脚下的那一队人。

“攻击!”

“砰!”

一击致命。

雨越下越大。

迅速的换弹,移动位置,解雨臣的身手让所有人佩服,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时间就在不停的动作中过去,激烈的枪声渐渐弱了,当大家撤退到安全地点大家整理好装备并进行简单的伤口包扎时,他听到了一声询问,也可以说是大吼。

“谁看见张上校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迅速的分析出了局势:队长失踪,黑眼镜已经隐隐的透露出一种焦急的信息,那么就意味着……

“趴下!”

解雨臣想也没想的扑倒了距离他最近的黑眼镜。

“迫击炮。”

然后解雨臣被黑眼镜以“报恩”的名义调戏了一番。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他们好像都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张起灵。

可解雨臣知道,他们谁也没有忘,调戏不过是一种减压的方式,如果不这样,黑眼镜随时会崩溃。

比起一个人的形单影只,两个人更容易被击败。

所以解雨臣不需要别人的陪伴。

张起灵的踪影还是无从而知,不得已,大家选择了回到训练基地。看着黑眼镜走向办公区的背影,解雨臣也回到宿舍做短暂的调整:玩俄罗斯方块。

简单又好操作的游戏,不需要动太多的脑筋,用来放松再好不过。

“解雨臣,你不休息啊?回来就看手机,小心一会被没收。”

“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休息了。”

“请特种新兵到训练场集合。”

解雨臣随着人群走到训练场,他们快速的站好,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就听见黑眼镜布置的任务。

恰到好处表现出的惊讶与不满。

跑完后和大家一起整理有些混乱的训练场,解雨臣笑了。

他喜欢各种各样的笑,可以用来掩饰自己所有的情绪。

“小新兵们,都休息好了么?”

新的训练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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