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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普外科,李睿从处置室出来,一边走一边摘手套,程明拉着平安走过去。

李睿弯下腰,摸摸平安的头:“血已经止住了,妈妈现在还很累,在睡,你进去看看她,别吵她,然后就回病房自己休息或者看书,好么?”

平安懂事地点头:“谢谢李大夫。”

平安走进处置室。

程明瞧着李睿,低声问:“怎么样?”

李睿略惊讶,却也还是答道:“暂时止血,但是肝功能衰竭非常严重。现在肠道功能已经出现紊乱,肾功能也开始减退。”

程明:“只能尽快移植?”

李睿:“他家无法支持她们母子都……”

程明:“我答应平安,借钱给他,等他长大了,再还给我。”

李睿愣怔地瞧着他,半晌没有言语。

黄昏时分,重症病房内,陈忆和凌岳在凌景鸿身边守着。

凌景鸿眼睛半睁,缓缓说道:“你也这么大岁数了,操劳不起,每天来看看就得了,别一直陪在这儿……”

陈忆拍他手背:“我昨儿晚上在家也睡不好。”

凌景鸿:“当了一辈子临床大夫了……”

陈忆:“那看病人跟看自己家人也不一样。”

凌岳:“妈,有我们呢,您还不放心?再说爸爸在这儿工作了10多年才调到脑外专科医院的,小远又在这儿当院长。”

凌景鸿:“你和小远也……也都那么忙……”他喘了一会儿,继续说到,“他一下午……过来几次,又老有人要找他……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

陈忆:“孩子养这么大了,就光惦记照顾他?他来陪陪看看,把什么事往后放放还不应该?”

凌景鸿才要说话,凌岳抢先道:“爸,我们都是一样,在这儿陪着踏实些。妈也是,我们都是,您就别操这些心了。”

凌景鸿:“欢欢今天还考……考职称英语。”

凌岳笑道:“妈,我看爸没事,这脑子多好?我都没记住。”

陈忆本来一笑,又眼圈一红:“他啊,就真痴呆了,你们的事儿也忘不了。”

医院停车场上,一辆黑色加瓜停下,司机下来打开后门,许乐山从车上下来,手里提了一个大红底色、镶金燕子图案的大纸袋,司机又从后备箱提出若干袋子。

许乐山提着红色袋子走在前,司机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

那边重症监护病房门口,凌岳和陈忆从重症监护病房出来,凌岳边走边说到:“妈,您就放心回家好好吃点东西睡一觉。刚才陈主任不是也说了,爸爸手术及时成功,现在指标还不错。”

陈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你还是在这儿陪你爸爸。他说是不用,可是重症监护这个气氛,身上插这么多管子,他万一中间醒过来,旁边正好没有亲人……”

凌岳:“刚才小远来电话,说他跟病区值班交接过之后就过来。”

陈忆点点头。

这会儿楼道门被推开,凌岳和陈忆不由一起抬头,却见走过来的是许乐山和司机。

许乐山迎上来,讨好地使劲把手里的包往陈忆手里塞,陈忆烦躁地躲,许乐山又塞向凌岳:“这真的是最上等的血燕燕窝,最温补的,花钱都买不到,我生意上帮过那印尼老板一个大忙,才讨了来真东西!小凌老板也是生意场上的人,应该知道我……”

凌岳客气地推辞:“许老板的厚意我们心领,只是我父母都是学西医出身,真的不信这些中医滋补的说法。”

许乐山眉毛夸张地一挑,使劲摇头:“祖国医学博大精深,你们西医就是动不动就爱动个刀,左切一片,右切一块的,都不如中医治本。”

陈忆恼火地说:“谁告诉你说民间偏方乱七八糟的补品就是中医?你无——”

她努力压下后面“无知”二字,对许乐山厌恶已极,想要拉凌岳走,又回头看重症监护病房,冲凌岳道:“你快给小远打电话,问他到底过来不过来陪爸爸?过来的话快一点!”

凌岳还没说话,许乐山已经急急接口:“哎,我正要劝你们,这陪病人要长久打算嘛!住到这重症监护的,那都是几个月几个月的拖,很多病人还没好,陪的人倒给拖病了,现在不是有护士护工——”

陈忆脸色苍白,愤怒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拖?你咒谁呢?!”

凌岳皱眉,想拉开母亲,低声地道:“妈,他也不懂,你……”

可是此时,许乐山却从怀里掏出两个两公分厚的信封,道:“一点心意。唉,你们不信补品,钱总用得上的吧?这中医西医治病都要钱,一样的花。”

陈忆一个巴掌扇在许乐山的手上,他一个措不及防,一个信封被抛了起来,那信封被装得太满,这时信皮打开,在半空中,里面的百元钞票像天女散花一样地飘飞起来。

重症科的俩护士惊讶而尴尬地看着这边,往这边走了两步,又停住。

许乐山错讹地瞧着陈忆,却见她气得哆嗦着手:“你以为我们是舍不得雇护工所以才跟这儿守着?”

许乐山:“我不是,我——”

陈忆怒极道:“我们家虽然没像您这么财雄势大地,可也没穷到治不起病养不起孩子扔出去生死不管!”

许乐山一窒:“您这就——”

他们争执时,凌远正在普外科程明父亲的加护病房内,程明的父亲身上接着很多监护设备连线,他沉睡着,呼吸粗重、费力,神色却很平静。

程明在旁边望着父亲呆立,凌远和另一位50来岁的胸牌上写着“神经外科主任医师”的医生站在程明身边。

神经外科主任手里拿着几份脑CT片,对程明道:“脑部的转移肿瘤发展很快,而且是多部位都发生了转移肿瘤,这是他最近失明,也越来越多昏睡的原因,等肿瘤压迫了呼吸中枢……”

程明微微颤了一下,突然转向凌远问:“他感觉不到疼了,是吗?”

凌远:“你看见了,你父亲很平静。”

程明声音沙哑地问:“是不是他人好,所以,脑子里的肿瘤发展得比其它地方快?不用再吐血,再疼,再喘不上气?”

凌远没有说话,冲神经外科主任示意,两人一起轻轻走了出去。凌远往重症病房去,正看到剑拔弩张的陈忆和许乐山,呆了一呆,加快脚步。

陈忆看见凌远,再看许乐山,更怒,干脆大声道:“我们养你儿子就当做件好人好事,没图什么回报,现在他也大了,也不用你伺候吃喝拉撒看病上学,我们这责任也尽到不留,你尽管领走不用跟我们这里装模作样没完没了,谁缺你这个?”

凌远听着这句话,急道:“妈!”

陈忆:“别叫我妈,当不起,你妈是袁红,先疯后病,那是你正经伺候了几年给养老送的终,尽足了儿子本分,她死了不久你也就去了美国。你爸是眼前这位,至于我们,我们有儿有女的,不缺你床前伺候,更不缺他扔了儿子给别人养的“感谢钱”!”她说罢,干脆又朝重症监护病房回去,临到拉门,又回头,冲凌远厉声道,“你念着我们伺候了你10多年的好处,就别再来气我们!”

她说完进门。

许乐山紧张地看着凌远道:“我就是来看看病人,我这……这全是好意,凌景鸿这个人好,我就是想尽个心,你看她……”

凌远石化般一动不动,凌岳为难地看看弟弟,又看看里面坐在父亲床前肩膀抽搐的母亲,长叹,低声冲凌远:“妈妈从来脾气不好,这两天担惊受怕的,心情也差,跟许老板说话又总是冲。”他拍凌远肩:“小远,你别往心里去,不管怎么……都看在爸爸面儿上。”

他说罢也推门进去。

许乐山想伸手拉凌远胳膊,又缩回去,小心地而无限委屈地说:“小远,我真的是,真的是想感谢、补偿……”

凌远闭了闭眼,嘴角挂出个嘲讽的笑,重复道:“感谢,补偿。”

许乐山:“你别生气啊,哎我之前是找了他们几次,那不是你不理我吗?凌景鸿都说,当年我也是穷,又没知识没文化,才才恐慌了,他还说,帮我劝你一起去挪你妈的坟——”

凌远突然看着他,他吓了一跳,倒退两步:“小远?”

凌远却淡淡地开口,冲许乐山的司机道:“把你们的钱和东西收拾下带走,不要在重症监护科闹了,这里是最需要安静的,你们2分钟之内不收拾好东西走,我叫保安。”

妇产科,苏纯慢慢地把白大衣脱下来,挂上,若有所思,脸上神色极其犹豫,终于,关上柜门,往院长办公室走去,她越走越慢,到了门口,抬起手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终于闭眼咬牙,敲了两下,没有听见回音,她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刚要走,却听见里面传来凌远声音:“进来。”

苏纯表情瞬间又是为难又是郁闷,却也只好推门。

办公室光线很暗,只有进门处屏风后的过道开着壁灯。

苏纯经过门口的屏风,看见凌远身子陷在沙发里,正把一个沙发垫放到一边,按开沙发后墙壁上的灯的开关,屋子里一下亮了,他有些不适应地眯了下眼睛。

看见苏纯进来,凌远坐直,微皱眉地瞧着她,脸上的神情略有不耐,语气却还平静:“找我有什么事?”

苏纯呆愣了一秒,凌远已经站起来:“哦,昨天多谢你。”

苏纯不由自主地问:“你没有去详细检查一下么?我还从来没有过没确定病因就给病人开这样强效的解痉止痛药的。”

凌远笑笑,摇头,倒是有些抱歉地道:“没事,开药的是我,你就是帮我取药,不用纠结。”

苏纯头脑有些发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如何再说,只瞪着他,半天才点头,神色已经恢复平常,认真地说:“那就好,不过你最好还是检查一下,我觉得你昨天的状况,大概急诊一线的大夫看见,一定会叫二线来确认了。”

凌远不置可否。

苏纯想了想,点头道:“当然,四线是肯定可以判断到底有没有需要进一步检查的问题的。”

凌远还是没答,神色明显地烦躁。

苏纯转身往外走,又停下:“对了,把我带大的保姆阿姨,她现在还在家带小孩子,她很有经验。”她掏出手机,找号码,边找边说,“我今天本来想跟林大夫说,但是当时太乱,我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凌远完全莫名其妙地瞧着苏纯:“你说什么?保姆?”

苏纯:“你们可能用不上,不过找保姆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啊,就是这个,你记一下。”

她抬头,正要念号码,发现凌远惊讶茫然的表情。

苏纯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啊?林大夫她还没有跟你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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