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478400000006

第6章 严歌苓(2)

年长些的窑姐已到了红菱身边,拖了她就往仓库方向走。红菱上半身和腿脚拧着劲,上半身还留在后面和女孩们骂架叫阵:“晓得了吧?那几个麻将牌是姑娘我专门下的饵子,专门过大疮给那些手贱的!”她嘎嘎地笑起来,突然“哎哟”一声,人往后一抽,然后指着年长窑姐对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陈乔治说:“她掐我肉哎!”似乎他会护着她,因此她这样娇滴滴地告状。

阿多那多问:“请问小姐叫什么名字?”

年长的窑姐站下来,回过身。她确定了这个中年神父问的是她,才微微地屈一下膝,上身端得笔直,回答说:“叫玉墨。文墨的墨。”

她不是那种艳丽佳人,但十分耐看,也没有自轻自贱、破罐破摔的态度。女孩们和阿多那多好像都被她收服了一样,忘掉了她是一个身份低下的风尘女人。

“那就拜托玉墨小姐管束一下你的同伴。”

玉墨点头,她动作一个不多,话也是一字不多。在书娟姨妈眼里,她虽然有一点拿捏矫情,但基本上是入得眼的。因此书娟抬脸,好好看了她一眼。从上到下地看,想挑出她哪里贱来。但她没挑出来。玉墨这时眼光也恰巧落在书娟脸上,也是在端详这14岁的女孩。我姨妈那个时期的相片不多,一张张全给我看过:一个剪童花头穿校服的少女,单薄干净,校服总是黑白两色,不过我猜那是深海军蓝,上面翻着水手领或白色方领、圆领。我在多年后看到的那些发黄的相片在这个时候还黑白分明。玉墨看到过其中一张。因此,玉墨这个在英文中称为Courtisan的女子想,也许她不久就要在我姨妈书娟面前披露真实身份了。

玉墨的微微矫情是竭力想纠正人们对她们这类女人的印象,竭力想和红菱之类形成天壤的区别。她在认出书娟后更加娴雅端庄,几乎就是淑女了。她要把背影也树立得姣好无比:一头长波浪,一身素花棉布旗袍,一双黑皮鞋。她扯着红菱进了黑黝黝的仓库,在扑面而来的霉尘中眯起眼,顺手从腋下抽出手帕,掩在鼻子上。她找回娼妓领袖的面目,对正在捡数细软、打盹、踱步取暖、抠鼻子挖耳朵、争嘴拌舌的女子们说:“哎哎,刚才听见了吧?有错没错,都是你们的错,你们是在人家矮檐下躲难,缩头做人吧。”阿顾已经跟她们介绍过,这间仓库原先是神学院的阅览室,多年前军阀打仗,神学院跑了半年兵反,之后就休学了,直到现在也没再开学。女孩们现在暂住的楼房就是当年神学院学生的宿舍。

“闷死了!”一个叫喃呢的姑娘说,一面点上从另一个姑娘那儿分来的半支烟卷。

“就是啊,”红菱接茬子说,“这院子像一口大棺材,没盖盖子就是了。”

“闷死了?”玉墨冷笑一下:“这么多经书呢!”她手一划拉,指着一捆捆皮面和布面的书。大家把房间腾得能暂时落足了,一些破旧沙发和椅子被搬到房子中央,上面搭着五颜六色的包袱布,墙上的画给摘下来,挂上了她们大大小小的镜子。

“把这么多经书读下来,我们姊妹就进修道院去吧。”一个叫玉笙的女子说。她正对着光在拔眉毛。

“去修道院不错呀,管饭。”红菱说。

“你那大肚汉,去做姑子吃舍饭划得来。”

“做姑子要有讲扬州话的洋和尚陪,才美呢。”红菱笑嘻嘻地反嘴。

“修道院里不叫姑子吧,玉墨?”

“叫什么都一样,都是吃素饭、睡素觉。”

“吃素饭也罢了,素觉难睡哟!红菱……”

说着大家哄起一声大笑,红菱抓起一本书朝那个姑娘身上砍过去。书受了潮,在空中书脊和书页分离了,菲薄的纸页飞得像一屋子白蝙蝠。红菱生性爱闹,追着那个姑娘,一嘴丑话,笑得直揉肉滚滚的肚皮。追着打着,暖和了,也不闷了,一只琵琶从《圣经》摞起的架子上跌下来,跌断了两根弦。法比.阿多那多朝这里走来。

“够了。”玉墨说。

谁也没够,所以谁也不理她。玉墨看一眼阴沉沉地站在门口的阿多那多,皱眉一笑。窑姐们逐个注意到了阿多那多,一一静下来,有的双手去拢头发,嘴里叼着发卡,有的跳着一只脚,四下找鞋。

“我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再不检点,你们就不再受欢迎。”

他努力想把扬州话说成京文,惹坏了几个爱笑的姑娘。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准大声喧哗,不准在外面随便走动,不准和女学生们接触……”

“那上厕所怎么办?”

“就一个女厕所,在她们楼上。”

阿多那多一想:这个至关重要的大事竟给疏忽了。他说:“我已经叫阿顾帮你们解决这个麻烦了。好在都是暂时的,最多两天,我们就会把你们送到安全区去。”他脑子里却在讨论,是让她们用铅桶,还是让她们用木桶,那么用什么做盖子?“所以我代表英格曼神父,请求你们在这两天里不要放肆,不要亵渎神灵。”

“真要入修道院了。”红菱说。

“闭上嘴听,我没说完!”阿多那多又忘了仪态,粗声大气吼叫道。

“一天开几餐哪?”豆蔻问道。她正在对着小粉盒上的镜子挤鼻子上一粒粉刺。

“你想一天吃几餐哪?小姐?”阿多那多忍住鄙夷和恼怒问道。

“我们一般都习惯吃四餐,夜里加一餐。”豆蔻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来这里走亲戚哪?豆蔻?”玉笙说,飞一眼给阿多那多。

红菱说:“夜餐简单一点,几种点心,一个汤就行了。”她明白阿多那多要给她们气死了,但她觉得气气他很好玩。她的经验里,男人女人一打一斗,就起了性子了。

喃呢问道:“能参加做礼拜吗?”

红菱拍手乐道:“这有一位要洗心革面的!神父,其实她是打听,做礼拜一人能喝多少红酒。她能把你们的酒坛底子喝通!”

“去你妈的!”喃呢顶她。

阿多那多刚要吼,谁的脚踢了一下地上的琵琶,断在空中的两根弦嗡嘤一声。玉墨无地自容,她对阿多那多做了个不与同伴为伍的姿态,说:“能够收容我们姊妹,已经让我们感激不尽。战乱时期,南京粮价一涨再涨,姊妹们在此能有口薄粥吃,就很知足了。”

阿多那多说:“谢谢体谅。”他眼睛向她一瞥,也没多少好气。薄粥稠粥,就像她们还有什么选择似的。他对门外说:“阿顾啊,面包拿进来吧。”

阿顾一直等在门外,此刻听到招呼,拎一只布口袋跨进门来。

“也没存多少粮,只能靠学生们牙缝里省一点下来给大家。”阿顾说着,解开布口袋。

一声五雷轰顶般的巨响,女人们全蹲下来,窗子玻璃咯吱吱直颤,一泼泼灰尘从摞起的《圣经》上倾落。又接连来了几记轰响,阿多那多自己也趴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分钟,所有人都在连续的炮声中畏缩着,满脸的空白。

阿多那多想,难道美国和日本宣战了?难道挂了美国国旗反而成了炮轰目标?又过几分钟,他判断出来,炮弹并不是朝教堂而来,只不过炮阵离得很近罢了。

炮轰一直持续到中午。

女学生们下午被英格曼神父召集到教堂坐在弥撒大厅。她们见60岁的神父呆呆地站在圣母圣婴像下面,平静而缺乏活力。她们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祈祷是为了她们的国家祈祷,神父说到“你们从此进入更深灾难的父老兄弟、母亲和姊妹”时,听上去像致丧。只有我姨妈书娟没有辨出神父的祷辞和昨天不同。书娟心不在焉,在想她的父母此刻在干什么?那一上午的炮轰,她的父母在美国也许还像平时一样睡得深沉。姨妈后来知道炮轰时她父母一直守在无线电旁边,半天不换一个姿势,听着那个美国男广播员不关他痛痒地报告着日军的每一步得逞。他们一夜没睡,接下来的一天也不会睡,因为消息越来越坏:大批中国战俘和百姓被进了南京城的日本兵屠杀了。他们抱头痛哭,就像此刻书娟和所有女孩们抱头痛哭一样。

神父在半分钟前告诉她们:日本军队占领了她们的总统府。神父说:“孩子们,这一天是公元1937年12月13日,是你们民族最不幸的一天。”

她们哭了一阵,突然听见响动,转脸看去,十几个窑姐站在后面,很想打听出了什么事,却又不敢打听。

那天的晚餐只有一个素菜汤,里面连做做点缀的碎红肠也没有。意思女孩们都明白,大家吃得格外肃穆。她们不知道自己避在安全区的父母是否安全,更为逃到乡间的家人忐忑。当时父母们把她们留下,一是图美国和宗教对她们的双重保护,再则,也希望她们的学业不至停顿。

这时豆蔻走进餐厅,自己也知道有些不识相,绣花鞋底蹭着老旧的木板地面,讪讪地笑道:“有米饭吗?”

女孩们看着她。

“你们天天都吃面包啊?好干啊。”还是没一个人理她。

豆蔻只好自己和自己说下去:“不行,土包子一个,吃不来洋面包。”她走到桌前,看看那只汤桶,里面还有一节节断了的通心粉和煮黄的白菜,她厚厚脸皮又是一笑,拿起长柄铜勺。那勺子和勺柄的角度是90度,盛汤必须得法,如同打井水,直上直下。

豆蔻这样不知要领,汤三番五次倒回桶里。女孩们就像没她这个人,只管吃她们的。

“哪个帮帮忙?”她厚颜地挤出深深的酒窝。

一个女孩说:“谁去叫法比.阿多那多神父来。”

“已经去叫了。”另一个女孩说。

豆蔻自找台阶下,噘着嘴说:“不帮就不帮。”她颤颤地踩着脚尖,把勺柄直直向桶的上方提,但她胳膊长度有限,举到头顶了,勺子还在桶沿下。她又自我解围说:“桌子太高了。”

“自己是个冬瓜,还嫌桌子高。”不知谁插嘴说。

“你才是冬瓜。”豆蔻可是忍够了,手一松,铜勺跌回桶里。

“烂冬瓜。”另一个女孩说。

豆蔻两只细眼立刻鼓起来:“有种的站出来骂!”

女孩们才不想“有种”,理会她这样的贱胚子已经够抬举她了。因此她们又闷声肃穆地进行晚餐。豆蔻刚刚往门口走,又一个女孩说:“6月的烂冬瓜。”

“烂得籽啊瓢啊都臭了。”

豆蔻回过身,猝不及防地把碗里的汤朝那个正说话的女孩泼去。豆蔻原本不比这些女孩大多少,不通书理,心智又幼稚几分,只是身体成熟罢了。女孩们憋了满心焦虑、烦闷、悲伤,此刻可是找到了发泄出口,顿时朝豆蔻扑过来。一个女孩跑过去,关上餐厅的门,脊梁挤在门上。豆蔻原本是反角儿,现在变成了她们的敌人。门是堵住了,但豆蔻清脆的脏话却堵不住,从门缝传出去,阿多那多老远就听见了。伙夫陈乔治嫌他走得慢,对他说:“打了有一会儿了,恐怕已经打出好歹来了!”

果然如此,门打开时,豆蔻满脸是血,头发被揪掉一撮。她手正摸着头上那铜板大的秃疤。陈乔治赶紧过去,要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手一推,自己爬了起来,嘴还硬得很:“老娘我从小挨打,鸡毛掸子在我身上断了几根,怕你们那些嫩拳头?几十个打我一个,什么东西!”

女孩们倒是受了伤害那样面色苍白,眼含泪珠。四十几个女孩咬定是豆蔻先出口,又先出手。她们所受的伤害多么重?那些脏得发臭、脏得生蛆的污言秽语入侵了她们干干净净的耳朵,她们一直没得到证实的男女脏事终于被豆蔻点破了。

阿多那多叫陈乔治把豆蔻送回仓库。他要去向英格曼神父请愿:马上把这群女人送出去。走到院里,他听见仓库里又是一片哄闹。人生来是有贵贱的,女人尤其如此。如果一个国家的灾难都不能使这些女人庄重起来,她们也只能是比粪土还贱的命了。法比.阿多那多3岁时,父母在传教途中染了瘟疫,几乎同时死去。他由一个中国教徒收养长大,20岁时投奔了英格曼神父,从此信奉了天主教。后来英格曼送他去美国深造了两年,回到中国便做了英格曼的助理。因此法比.阿多那多可以作为中国人来自省其劣根,又可以作为外国人来侧目审视中国的民族性。面对这群窑姐,他的两种人格身份同时觉醒,因此他优越得同时自卑,嫌恶得同时深感爱莫能助。他像个自家人那样,常在心里说:“你就争口气吧!”他又是个外人,冷冷地想:“谁也无法救赎你们这样一个民族。”此刻他听着远处不时响起的枪声,也听着窑姐们的嬉闹,摇摇头。才多久啊?她们对枪声就听惯了,听顺耳了。他没有去打扰她们。她们所做的事他懂得:那是行酒令,没有酒,谁输了罚一大口凉水。

法比.阿多那多向主楼走去,一时枪声密集,并有机关枪加入。难道还有中国军队在抵抗?可他知道中国军队昨天天黑前就撤光了。枪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阿多那多与英格曼神父的谈话断断续续,两人都在猜着密集的射击是怎么回事。本来阿多那多是来向英格曼报告女学生和豆蔻冲突的事,打算催促英格曼把妓女们送往安全区。但他一走进英格曼的客厅,就感到神父满心是更加深重的忧患,他要谈的话在此气氛中显得不合时宜,不够分量。英格曼神父正从无线电短波中接收着国外电台对于南京局势的报导,他看了匆匆进来的阿多那多一眼,连让座都免了。沉默地听了半小时嘈杂无比的广播,英格曼神父说:“看来是真的--他们在秘密枪决中国士兵。刚才的枪声就是发自江边刑场。连德国人都对此震惊。”

近10点钟,枪声才零落下去。

英格曼神父对阿多那多说:“敲钟。”

“神父……”阿多那多不动。

英格曼懂得阿多那多的意思。整个城市生死不明,最好不以任何响动去触碰入侵者的神经。

“上万人刚刚死去了,是放下武器的无辜者。像羔羊一样,被屠宰了。敲钟吧,法比。”英格曼神父说着,慢慢撑起微驼的身体。

女孩们已就寝,听到钟声又穿起衣服,跑下楼来。窑姐们也围在仓库门口,仰脸听着钟声。钟声听上去十分悠扬,又十分不祥,她们不知怎样就相互拉起了手。钟声奇特的感召力使她们恍惚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失去了的不止是南京城的大街小巷,不止是她们从未涉足过的总统府,好像失去的也不止是她们最初的童贞。这份失去无可名状。她们觉得钟声别再响下去吧,一下一下把她们掏空了。

英格曼神父站在院子中央。他低沉而简短地把无线电里听到的消息复述了一遍。“假如这消息是真的--成千上万的战俘被一举枪杀了,那么,我宁愿相信我们又回到了中世纪。对中国人来说,历史上活埋40万赵国战俘的丑闻,你们大概不陌生。不要误以为历史前进了许多。”神父停止在这里。他嗓音越来越涩,中文越来越生硬。

英格曼神父领着人们为死难者默哀之后,又让阿多那多带领女孩们唱起安魂曲。窑姐们再回到仓库时,安静了许多。

入夜时分,书娟姨妈和另一个女孩挤睡一张床上。一夜冷枪不断,成千上万被屠宰的士兵在书娟的概念中还非常模糊,她还不能想象那场面惨到什么程度。她是到更长大些之后,才感到这场大型屠杀多么惨绝人寰。

书娟想把自己的初潮讲给同伴听,又感到难以启口。她从女孩已沦落为女人,而这沦落是万恶之源。一阵杂乱的敲门声响起。门是后门,正对她们窗口,已经锁了很多年。

阿顾还没睡,拎着灯笼跑来。阿多那多已站在后门口,对阿顾打了个手势,叫他不要吭声。但灯笼的光显然已从门缝漏出去,门外的人更是死乞白赖,手在槐木镶铁条的门上拍得又急又重,骨头皮肉都要拍烂了似的。

“求求大人,开开门……是埋尸队的……有个中国当兵的还活着,大人不开恩救下他,他还要给鬼子枪毙一回……”

阿多那多存心用洋腔洋调的中国话说:“请走开,这是美国教堂,不介入中日战事。”

“大人……”这回是一种流血过多、弹痕累累的嗓音了,“求大人救命……”

“请走开吧。非常抱歉。”

埋尸队的人在门外提高了声音:“鬼子随时会来!来了他没命,我也没命了!看在上帝面上!我也是个教徒。”

同类推荐
  • 爱要怎样千回百转才死去

    爱要怎样千回百转才死去

    作者着眼点在这些传奇人物“惊世骇俗”的婚恋史,以民国那个思想大解放的年代为背景,以一批最敏感、最有才情的男男女女为主角,妙笔生花,风趣幽默,为我们讲述了那个时代、那些人的令人唏嘘的人生和爱情往事。读的时候,你会不停地笑,笑过之后,你会觉得悲。悲欣交集后,你会觉得对人生的理解变得不同了……
  • 李少君自选集

    李少君自选集

    作为《天涯》的主编,作为深刻地介入了当代思想状况和政治反思的诗人,李少君的诗中自然也折射了社会思想和历史进程中的一些重大议题。环境主义和生态主义意识中或许正渗透了诗人的政治敏感。但在创作这些生态诗歌之际,李少君的身份意识和政治认同都了无痕迹地化入了一种作为诗学的生态主义思维之中。
  • 春意融融(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春意融融(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从喧嚣中缓缓走来,如一位许久不见的好友,收拾了一路趣闻,满载着一眼美景,静静地与你分享。靠近它,你会忘记白日里琐碎的工作,沉溺于片刻的宁谧。靠近它,你也会忘却烦恼,还心灵一片晴朗。一个人在其一生中,阅读一些立意深远、具有丰富哲学思考的散文,不仅可以开阔视野,重新认识历史、社会、人生和自然,获得思想上的盎然新意,而且还可以学习中外散文名家高超而成熟的创作技巧。
  • 音乐短章

    音乐短章

    音乐好似诗歌绘画,表达人的不同状态,描绘心中的掠影,阐述灵性的幻象,把意念中巡游的东西铸制成形,对肉体最美好的愿望加以说明。
  • 延安女兵(第一卷)

    延安女兵(第一卷)

    本书是一部丰富完美的历史挡案、历史资料,书中包括蔡畅、邓颖超、帅孟奇、康克清、丁雪松、罗琼、王云等百位风云人物,塑造了一群伟大时代的中华民族的巾帼英雄,一批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锋。
热门推荐
  • 大悲天世界

    大悲天世界

    我和你的差距就在于我的领悟不来自于这个世界
  • 一花开放为一季

    一花开放为一季

    。。。。。。。。。。。。。。。。。。。。。。。。。。。。。。。。。。。。。。。。。。。。。。。。。。。。。。。。。。。。。。。。。。。。。。。。。。。。。。。。。。。
  • 全能术师

    全能术师

    元素,死亡,野性,生命,意志,幻术,暗杀,吟游,格斗,铁壁十大术师专精,人类的极限只能觉醒三个,少年哈林,身体里流淌着艾弗林王室血脉,身怀太阳之心,从阿伯特小镇出发,朝着原大陆前进。
  • 你是我的二分之一命

    你是我的二分之一命

    同是皇子,你是皇上皇后宠爱的太子殿下,而我呢,不过是皇上一醉之下,与宫女所生的弃子……父皇?手足?这些离我远去的词语,像你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吧?但是,我以前没有恨过你什么,只是想与母亲安静生活一生,你万万不该害我母亲性命!父皇?手足?这些词语统统葬送在母亲离我而去的那一晚!我与母亲所受的,有朝一日一定会奉还给你!轩辕芜!你是我轩辕远这辈子最大的敌人!轩辕远,你知道吗,我轩辕芜最大的悔恨就是曾经让你恨我入骨,最大的成就就是让你爱上我,最不后悔的就是爱上你
  • 恶魔王子独恋呆萌笨丫头

    恶魔王子独恋呆萌笨丫头

    当恶魔王子遇上呆萌校花,他们的邂逅,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是虐心之恋,还是温馨浪漫呢?还是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 放弃不快乐

    放弃不快乐

    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别想回头了。自己选择的路,一定要走完,问心无愧。
  • 错爱皇家:亡国帝女阮妃传

    错爱皇家:亡国帝女阮妃传

    儿女情长,痴男怨女。挽起红妆,懒画娥眉。长鬓如霜,袖舞韶华。你是世间的人么,你终究逃不过生死存亡,离歌爱恨。
  • 逗比七班贱贱哒

    逗比七班贱贱哒

    还能否记得你初中时候的同桌?还能否记得你初中时候的老师?还记得多少你的好朋友?大家好,这里是木木也可以叫我沐沐。我写的呢,是我身边的事。也许大多数是你们初中时,或者是现在发生的。本文,只是想写一个回忆。回忆当初,那个最美好的我们。那段,最美好的回忆。
  • 倾世女娲:蓦然回首君不见

    倾世女娲:蓦然回首君不见

    她身为女娲后人必须背负着历史的使命,只有褪去红妆身披战甲,保国家的一丝安定。他身为南诏国当朝太子,因为皇位之争遭遇陷害,不得不卷入两国之争。她成为了他跟前的“红人”,是受万人瞩目的“白虎将军”,归朝之后亦然被皇帝提拔为王爷,赐名“武安王”。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使得原本毫无交集的二人相遇,相知。原本都以为自己可以割舍这份情谊,却不想早已儿女情长!灾难始终降临于南诏国,此二人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守护,可结局却不尽人意……南诏城外溪边,静静站着一抹孤零零的倩影,珺芙缓缓闭上双眼,回想着从前的种种,最终眼角溢出了一行泪水。微风拂过,脑海中熟悉的声音戛然而止,珺芙蓦然回首,君已不见……
  • 太上老君中经珠宫玉历

    太上老君中经珠宫玉历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