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到了半夜,只听得院中一阵马嘶人声,可复霍地睁开眼,腾地跃起,从窗户跳出,来到隔壁的房间后窗,悄悄翻进去,飘到房梁上隐了身形,下面床上睡着的人却毫不知晓。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楼梯响动,有几个人向这边而来,正是那店老板带了人来。只听店老板边走边道:“大王,您放心!这回这个小公子那是相当地标志!绝色美男子啊!包您见了绝对。。。嘿嘿。。。绝对勾了魂儿去!”另个鼻音很重的声音道:“真的?那本大王倒要看看了,要真的是绝色,肯定重赏你!”可复听了,牙根一挫,心道:“本王的人也想染指?你长了几个脑袋?!”遂轻飘飘从房梁上跳下来,回头看了看床上睡的人,伸指弹了一缕安神香进了床帐里,便朝门口走去,拉开门迈了出去。
那山贼头领正朝着这边厢房走着,前面店老板给打着灯笼,忽瞟见走廊阴影处似乎立着一个白乎乎地人,在夜幕下真有些瘆的慌。待睁大眼睛细看,只见这人身形瘦小,身着月白长袍,似乎有黑发垂于胸前,面容白净但没有一丝表情,一动不动靠着柱子。店老板愣了一下,还是那山贼头领胆子大,上前指着白衣人问道:“呔!你是何人?在此何干?”那白衣人没有反应,山贼头领见不答话,便又上前两步道:“问你干什么的!聋子还是。。。?”话没问完,便觉一股厉风袭来,正待要后退躲避,却不料脖颈上似被缠了一条毒蛇般越勒越紧,血气急速往脑袋顶上涌,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店老板见了“啊!”地一声,丢下灯笼就往回跑,还没跑下楼梯,就听见后院一阵喧哗,然后就见一堆人被绑着推推搡搡地从小门里来到前厅。店老板仔细一看,妈呀!全是山大王的喽罗,一个个被五花大绑地串成一溜,嘴里都被塞着叫不出来,身后是那些留宿的商队伙计,此时却都像罗刹似得,一个个满面杀气。店老板双腿一软,顿时跪坐在地上哆哆嗦嗦起不来了。
此时商队的伙计们已经把众匪都押到大厅中间,大厅四周都已点上了火把,楼上的匪首被长蛇般的鞭子拖着,一步步被那白衣人拖着爬下楼梯。“嗖”地一声,只见白衣人将鞭子一甩一收,暗红的长鞭就收回了袖子里,那匪首却被抛到了大厅中间。一个随从模样的伙计搬来一把高脚椅安放大厅中央,上面铺好了一张虎皮,白衣人撩袍就坐了上去,不是可复是谁?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后,那匪首只觉眼神慢慢清明起来,才看清了面前高坐之人,只见那白衣人看样貌只是个少女,狭长的双目透着霸气,面容清冷看不出一丝情绪,此时正捏着茶碗细细品着茶,却好似这一屋子的人都视而不见。
山贼头领正想着今日怎地如此邪门,怎么会遇上这么个女娃子,还弄得这么狼狈!这可是头一遭。正想着,只见那白衣人的随从上前道:“呔那贼头!且问你叫什么?为何在此作祟害人?如今遇到我家主子,你已沦为阶下囚,可有话说?”那贼头脖子一挺,瞪大眼睛道:“你奶奶我牛镇山,是这铁佛岭的山大王!今日俺是走路跘到了狗屎,才会中你们的计!若是你们不耍阴招,哼哼!还不知是谁会成阶下囚,恐怕你们这细皮嫩肉的女娃子要抱着俺的粗腿喊饶命哪!哈哈!!”那随从大怒,正想上前掌掴她几个嘴巴子,坐在虎皮椅上的可复却抬了抬手,那随从才愤愤退到一边。
只见可复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你说你是山大王?我可不信!只一招就被我擒下,你难道就是靠这个本事当得大王?呵呵,很是可笑!”那贼头腾地脸红起来,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又理直气壮地说:“是俺自己大意了,才不防备被你捉住。若是比真功夫,哼!十个你娃子都撼不动奶奶的一条腿!”“哈哈!好啊!你说你有真功夫?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真功夫。如今你被我擒了,我却不想杀生作孽,不如跟你打个商量如何?”可复慢悠悠地道。“商量?”贼头儿疑惑道:“商量什么?要杀要剐随便,啰嗦什么!”“你别急嘛!我的意思就是,你看我坐在这椅子上,你若能将我从这椅子上打下来,我就服你,算你有真本事!而且还会放了你们所有人。你看如何?”
那贼头儿想了想道:“你说的当真?我若把你从椅子上打下来,你就放了我们?”“当然!我若离开椅子一寸,就算你赢。我就放了你们所有人!”“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食言!”“决不食言!不过,你若输了呢?”可复斜着眼睛睨着她问。那贼头问道:“输了你要如何?”“呵呵!也不会怎地,就是要你一辈子给我做随从,听我号令,如何?”“这。。。。。。哼!那就这么办!指不定谁输呢!俺就不相信还比不过你个女娃子了!”可复又问:“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可不许反悔噢!”“别小瞧人!俺牛镇山从不反悔!只是你可别说奶奶我欺负你!”“这你放心!好,来人!把兵器还给她!”两个随从把牛镇山的大刀抬了上来。牛镇山接过自家兵器,忽忽地抡了两下,大厅里就有一股疾风掠过。可复心道这山贼还是有些本事嘛,就道:“你可以放马过来了!让我看看你的本事。”牛镇山二话不说,提着刀就扑上来,却不料半路被一条猩红的鞭子缠住,于是便你来我往,天星客栈里闹哄哄地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