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课结束后,学校真没什么人留下,一哄而散,各回各家。
徐川和古河道元说了一声再见,目光落向月间汐,发现一个高瘦长发的男人来接她。
穿了土气的青黑色单裤,一双凉拖,令人瞩目的是衬衫胸口印有二次元的虚拟歌姬的图画,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令人厌恶的死宅。
“这个大叔应该是月间汐的老爹没错了,听说是一个漫画家,果然对动漫爱得深沉啊。”徐川感叹一声,觉得月间汐他爸高瘦的身材,简直一阵风能吹飞走,说瘦骨嶙峋可能有点夸张,但也相近了,皮下没几两肉。
虽然看着瘦弱,但接月间汐的时候,那份溺爱和守护的眼神,告诉了别人他身为父亲的力量。
“既然月间汐的父亲来接她了,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徐川懒散地立在校门口,目光乱瞟,书包扔进了小灵界空间,两手空空自在得很。
今天是黑天丸守护神社,狸若丸接送弥生琉璃,独角红鬼巡街,徐川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在等千代青琴。
像千代田辉夜、十字文罗莉这样尊贵的大小姐,随时随刻保镖跟随,专车接送,完全保障她们的人身安全,但千代青琴似乎没见过她坐豪车,更没有一票子的黑衣保镖跟随。
“出来了!”
徐川目光一亮,赶忙往旁侧闪躲,避开千代青琴的视线,以免她发现自己。
“平日里就算了,怎么今天这样的特殊时期,也没有专车过来呢?”徐川见千代青琴形影孤单地离开学校,不由心生疑惑,跟了上去。
“这不是尾……随……特殊时期,为了她的安全,我只好送她回家。”徐川说服了自己,原本偷偷摸摸地行为,顿时光明和高大上了许多。
以他的身法,自然不会让千代青琴发现,纵使她受过专业人士这方面的锻炼。
千代青琴一直步行,后来骑了一辆自助式自行车,徐川脚力稍微加快,并没有跟丢。
半晌,千代青琴骑车在一幢豪宅前停下,位于豪宅的西面,不是正门,漆黑的铁栅栏,茂密的灌木,可以看见欧式风格的豪华别墅,白天里仍然灯火通明,窗边影影绰绰,似乎有一场富人间的舞会。
“她是来参加上流聚会的吗,亦或者这里根本是她家?”徐川望了一眼漆成米白色的豪华别墅,低语一声。
让他意外得是,千代青琴跨上自行车,没有骑进豪宅,而是快速在转角绕开,和豪宅的方向截然相反行驶而去。
徐川一怔,来到豪宅大气的正门,扭花铁栏上的金属门牌有激光刻字,古典欧式贵族的风格,可难以掩饰这块金属门牌是新铸造的事实。
门牌上,分别以日文和英文注视了姓氏,也就是这个豪宅的现在主人:千代田!
“千代田?不是千代?”徐川一脸讶然。
“呜汪汪……!”
“喂,你是干什么的!”
突然,一声凶悍的狗叫伴随着呵斥声传来,豪宅的保安牵着三匹黄毛大犬跑了过来。
徐川不想纠缠,立即抽身而退,再次顺着踪迹找到了千代青琴。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真的?”徐川见那个单车上的少女背影,心中又惊又疑,原本印象中自私自利的大小姐形象,一点点被单车少女的孤独背影取代。
到了一条商业街,千代青琴把自助式自行车归还,走到一家店铺旁的胡同,左右张望了几下,趁没人看见,一头钻进了胡同。
她以为没人发现,徐川却借助一个行人的身形瞬间挡住千代青琴的目光,错身而过,她完全没有发现他。
“汉堡大王?”徐川停在这家店门口,彻底懵逼了,一路跟踪,咋到了一家快餐店门口?
徐川靠近店铺一旁的胡同,向里面望去。
胡同阴寒潮湿,十分狭窄,两边全是安装了防盗网的窗户,有一道后门,属于“汉堡大王”,千代青琴一头钻了进去。
“打工……”徐川恍然大悟,再傻也知道什么情况。
上次和月间汐约会,曾在秋叶原的一家女仆咖啡厅撞见过千代青琴,结果把她工作搅黄了。
事后不管是她的死对头千代田辉夜把她炒了,还是千代青琴好面子主动辞职,反正没在那里继续干。结果,她换了一份快餐店的工作。
“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危险吗!分明最近杀人魔那么猖獗,她还独自一人在外打工……”徐川一翻白眼,埋怨一声,旋即东瞅西瞧了一下,钻进一家服装店。
不一会儿,一个帅气阳光的男生走了出来,头上戴了一顶白色的棒球帽。
这人正是徐川,至于校服,被他一股脑塞进了灵界空间中,乔装打扮进了“汉堡大王”!
“欢迎光临!”
推开门的瞬间,一道清亮的声音齐刷刷响起,徐川低头,压了压帽檐恩了一声,找了一个最拐角的座位坐了下来。
“先生您好,请问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一个长相不错的女服务员上前问道。
“唔……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坐一会儿,等……等人!”徐川红着脸说道,有点不好意思。
他尽量把头低下,以免被千代青琴看见。不过没过多久,徐川把心放了回去,似乎千代青琴是负责后台工作,所以基本上不会到餐饮区。
徐川决定,就这样等到千代青琴回家,然后再去抓最近异常凶狂的连续杀人魔。
“白天他应该不会动手,几个案例显示,都是在晚上动手,而且受害人全是男性!”
徐川闲来无事,开始分析情报,当想到受害人全是男性的时候,他语言一顿,皱起了眉头。
关于这一点,徐川不得不想到一个人……天羽飞鸟!
“患有男性恐惧症的天羽飞鸟,会不会……”
徐川脸色微变,这个推断不是胡思乱想,确实有可能和前提,毕竟在学校,就有同班的男同学被她打伤。
以天羽飞鸟的运动细胞和怪力,要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徐川立即把这个荒谬地念头从脑海甩去,身躯蜷缩在角落,微闭双眼,竖起耳朵,开启耳神通去聆听。
不多时,越来越多,越来越远的声音传来,传入徐川的耳中。
“这次警察厅彻底重视起来,绝大数警察出动了,包括实习的,有开车巡街的,有便衣警察隐藏在各大步行街、商场、车站等,高度警惕,大面积搜查,全力捉拿凶手!”
同时,徐川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尽一份力。
杀人魔多半在夜晚活动行凶,这一点警察和徐川都知道,但他们不敢大意。
直到夜色慢慢变暗,天边是蓝色,然后橙红色,彻底变红,一下子由暖转冷,成了蓝紫色,汉堡大王的灯亮了起来,商业街灯火阑珊,微亮的橱窗上倒映出徐川的身影。
整个下午,他一直就坐在这里,一声不吭,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这时,一个杯子落在他的桌面上,无声无息,徐川却睁开了双眼,正好见到了一只纤细白嫩的手,还有那个杯子。
徐川一怔,疑惑抬头,发现了来者,顿时惊讶叫道:“千代同学!”
千代青琴压了压工作帽,嗔怒道:“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校方明令禁制学生打工,千代青琴是偷着打工的,不希望别人知道。
“你这是?”徐川愣神问道。
“冰镇的汽水,算是乌龙茶的还礼!”千代青琴轻哼了一声道。
“可是……你怎么发……发现我的?”徐川问道。
千代青琴一翻白眼,下巴微抬,鼻音哼道:“哼,你这么一个大活人,一下午缩在拐角上,也不点单,好像是睡觉,多引人注目你知道吗,店里的员工都在打量你呢!”
“引人注目?”徐川愕然,旋即露出哭笑不得表情。
确实,这一下午的时间,足够千代青琴发现他的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千代青琴问道。
“等人啊。”徐川理所当然地说道。
“谁?让你等了一下午!有没有时间观念!”
千代青琴替徐川有点小气愤,徐川却是笑了,指着她:“那个人就是你。”
“等我?”千代青琴一怔。
“等你。”
“等我干什么?”
徐川也不打算隐瞒,答道:“送你回家。”
霎时,千代青琴明白了原因,白净的脸颊腾地一红,干咳一声道:“谁要你等啦,自作多情!再说了,你……你为什么要等我,要送我回家?”
“朋友!”徐川不假思索地说道,却没见着千代青琴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
“呵呵,你可别自作多情,区区一个庶民,妄想和我这个大小姐作朋友,哼哼……”千代青琴毫不掩饰嘲讽和睥睨之意,环抱双臂。
“你快点回去吧,本大小姐还要工作到深夜,没空陪你。”说着,千代青琴转身离去。
腾地一下,徐川连忙站了起来,夺门冲了出去。
听见背后的动静,千代青琴身形一顿,脸上闪过一道复杂和不忍,还有自责,咬了咬牙没有回头,回到工作区继续工作。
“我刚才听到的声音,恩……应该是……那个方向!”徐川冲出汉堡店后,张望四方,辨别了一下方向,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