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凡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随意地抹去嘴角的鲜血，就道：“你不怕扰了丫头入梦？”
“这种时刻还在担心别人？怎么不看看自己？”毁灭大公轻笑，“别以为那小子说了，我就不能把你怎样。请不要惹怒我。”
“呵呵。我本来也未曾想过你不会出手，你的出尔反尔，都令人见怪不怪。”只听“哗”一声，项凡言的右手中便弹出了一把黑色长刀。那把刀看起来暗淡无光，也不锋利，实质上却是能够和世界刀榜第一名——被称为刀神的“真”匹敌的无名妖刀。
“那么，敬爱的‘刀魔’先生，我不客气了。”毁灭大公轻笑，快速地将脑后暗金色的长发束起，“你这不是自找虐受？”
“即使明知道结果，也不会软弱。”项凡言坚定地说。
“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也不会放弃抵抗？”毁灭大公轻蔑地笑了笑，“等到无力抵抗的时候，又有什么用？”
毁灭大公双手一抖，手上便出现了八个暗金色的圆珠。这些圆珠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铁蛋子，它们每一个内部都刻着法阵，蕴含着极大的毁灭能量。这东西的造价自然也很高，不是普通人挥霍得起的。
“十年前如此，如今亦如此。”项凡言微笑道，“至死不渝。”
“哦？如你所愿。”毁灭大公狂笑着将那八颗圆珠一颗颗地抛出，绚丽的法术光芒剧烈地闪耀在光罩内。法术的光芒的却绚丽，但杀伤力之大却是难以形容，更不用说在这三米见方的狭小区域了。
“唰！”项凡言长刀一挥，烟雾散尽，才得以让人看清他的惨状：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身上几处烧伤和擦伤，占满灰尘，衣服破破烂烂，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吓！难以想象，几秒前的一位美少年，转眼间成了个乞丐！
毁灭大公看着他起身，伤口渐渐恢复，又看他理了理长发，抹了一把脸，才慢慢地说：“小凡言啊，即使你的再生力再强，也禁不起你的折腾啊。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超负荷垮掉吧。”他在阐述一个事实，不带有丝毫同情。
“呵呵，是啊。”项凡言看着他，“都是因为你们毁灭之道，我才变成如今的样子。像一个怪物。”
毁灭大公忽然感到异样。在这空间里，竟然凝结出了一条一条丝线，已经将他包围。
“空间丝？”他有些诧异地看着项凡言，“你不用刀？”
项凡言是“刀魔”，他的刀功，世间都难寻与他匹敌的。此时此刻，他在元素与法则上的领悟与毁灭大公相差甚远，却放弃了自己擅长的——使用对手不了解的。
“是啊。”空间被切割着，即使是毁灭大公，对付起来也不容易。二人此时此刻就相当于无差别攻击。
良久，早已料到项凡言先停手。他说道：“瑾瑛知道你这样么？”
“闭嘴！”男人忽地将项凡言打翻在地，“别和我提她。”
项凡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你没事吧？”毁灭大公蹲下身来，“刚才出手过狠了。”
“陈羽，你怎么不杀了我？”项凡言爬在地上，有些痛苦地说，在他的语气里，更多的不是不解，竟是埋怨。
“我还没有自大到和大统领作对。”陈羽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有些遗憾，却是绕了一个话题。
“别岔开话题。我只是想问你，你骗了母亲，连女儿也要欺骗下去？”
瑾瑛是陈羽瑾的母亲。她的名字，正是从父母的名字中取一个字得来的。瑾瑛一辈子也不知道陈羽是怎样的一个人，这是可悲的。
“瑾瑛只是个人类。我的女儿，我终有一天会告诉她。”陈羽看着他再次站了起来。
“我可以走了吗？”项凡言拽了拽残破的外套，好像可怜兮兮的。
陈羽摆了摆手，取消了能量罩：“你知道毁灭之道对于美的真正领悟吗？”
“知道。若至美之物不为己有，则将其摧残。”项凡言边走边说，“我永远也不会加入你们。”
“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弄死你。”陈羽望着项凡言举步维艰的背影，淡淡地说。
“美梦成真。”项凡言的耳朵可真是灵敏，这都被他听到了，还回了一句，气死人。
明明都是一模一样的人，为何要如此痛恨对方？
……
项凡言蹒跚着回到了柒玦斋，已是半夜。他绕到后院，却见自己房间的灯还未熄。
他推门入了房间，只见亦兰夕还未睡下，像是等待着他的归来。
“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亦兰夕关切地问，扶他坐在床上。
“我没事。”项凡言的语气有些虚弱，不料吐出一口鲜血来。
亦兰夕连忙取了毛巾擦拭。她看着他难以蔽体的破烂衣服，已经猜得差不多了。
“对不起，谢谢。”项凡言笑了笑，把亦兰夕揽在怀中，道：“你怎么没睡？”
“你没回来，我哪呢睡下呢？”亦兰夕抱住项凡言，“倒是你，又惹了谁啦？怎么搞的，这么多血。”
“我没事，放心吧。”项凡言把怀中的少女抱紧，抚平她心中的恐惧。
“你……赶紧好起来啊……”亦兰夕说道，却发现项凡言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她无奈，只好帮他换了衣服，让他躺下，自己才熄了灯，躺在他身边。
这个男人的睡相，让任何人看了都不禁脸红心跳，包括亦兰夕。她睡不着，怕他有什么意外，便在黑暗里端详他起来。她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和光滑白皙的皮肤，不禁有些羡慕。
她对他来说是什么呢？是真正的灵魂伴侣，还是他漫长生命中一个短暂的消遣？
翌日。
春风和煦，杨花纷飞。项凡言睁开双眼，已过了晌午。他转过头，只见身边空无一人，约莫着亦兰夕该去工作了。经过一晚的休息，以他的再生力，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他却深深地自责：若不是因为他，亦兰夕昨晚又怎能难眠？
项凡言洗漱穿衣，下了楼，只见上来寻他的小二，嚷着：“陈公子来了。”
（其实项凡言和陈羽之间很有故事，嘿嘿嘿，你想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