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瑾一个人坐在种满了花草的院子里,秀发披散着,和思绪一起随着风儿的轨迹浮动着。她作为玉器雕刻行之首端木家的门客,生活倒是十分悠然自在的。这会儿,她正想着去破坏——她向来和别人就不一样,一生来骨子里就有那种想要毁坏一切的特性。
“想什么呢?”突然,一只手敲了敲她的头,随即耳边就传来了温柔的轻语。
“老师?”陈羽瑾又惊又喜,拉着项凡言的手站了起来,小嘴半天都没合拢,“我早就知道你来了,我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茶香味了。”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老师啊!我可想你了。”陈羽瑾自然没有在想他,随即便问道:“为什么植物不吃饭就能活呢?”她眨了眨眼睛,老师每次来,她都要难倒他才罢休。
“因为植物体内有一种能将水和空气(因为是异界就不打二氧化碳了怪别扭的)转换成能量的器官,而动物只能从事物摄取。植物和动物身体构造不同,所需要的也不同。”男人坐了下来。
“哦。那么神族呢?”
“神族啊……倒是动物和能量生命的结合体,大部分的他们拥有肉体,也可以从空气中直接提取能量。这世上有三种能量。”
“那人类可不可以成神呢?”少女特别想看老师出丑,专门找他回答的漏洞。
“可以啊!如果他的身体得到了一些改造,无论是自发的还是人为的,只要获得提取能量的能力就好。不过空气中的能量也分浓度的。凡人界的浓度稀薄,这就是你明明是神但是还要吃饭的原因。”
“真是玄妙,玄妙。”少女装作捋胡须的样子,学着老人说话。“那今天老师来教我什么?”
“你想学什么?”项凡言看了看天。
陈羽瑾心说这人徒有着恐怖的名声,即使骨子里是血性的,但在她看来明明就是个美丽而温柔的家伙。
“老师来教我用刀好吗?我想习武。”陈羽瑾眨了眨眼睛,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向一个拥有刀魔的名号的人学习刀法固然是最好的。
“你学不来的。”项凡言笑了笑,“那是我与生俱来的特质,就好像你想要毁灭万物的特质一样,是无法传授的。”
陈羽瑾有些失落,也有些骄傲——老师不能教她刀法,却承认了她那被认为恐怖的特质,可能也是因为在这方面是同类人吧。
一时间,两人都十分沉默,只听见院子里的风声。
“老师?”陈羽瑾转头,发现项凡言的身影好像融在了空气中,若隐若现。
“嗯?”他微微睁开眼眼睛,身影才变得真实起来。
陈羽瑾有些担忧地起身去碰他,感觉到他的确是存在着的,才放心地问:“你刚才做了什么?好像消失了一样。”
“你想学吗?”项凡言笑了笑,“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世界,感受空间的存在,你就会感知周围的一切——这是空间的奥义。”
“我试试。”陈羽瑾说着,便闭上眼睛去感受世界。她本来天资聪颖,很快就自然地感受到了一切——老师正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身后的树上鸟儿正在筑巢,甚至她也感受到了周围万物正在生长……
“真的好厉害!”陈羽瑾睁开双眼,“就像四周都有我的眼睛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了,世界静悄悄的,老师也不见了。
她抬眼,面前端木家的小子正向他走来,在她面前挥着手。“小姐,你已经在院子里坐了三个时辰了。”
已经那么久了吗?陈羽瑾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
说来,对于项凡言来说,他可不是很愿意做这个老师。
“深渊的杂碎,是谁允许你接近我的女儿的?”静夜,项凡言的院中传来一个男子咬牙切齿的声音。
“当然是皇帝了。”项凡言轻笑,翠绿的眸子散发着幽光。
“那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真不知道你是哪一方的。”男人用手梳了梳自己暗金色的长发,向项凡言走来。
“你以为我愿意接近那个和你一样磨人的小丫头吗?”项凡言冷笑,“那丫头体内的力量——真不愧是您毁灭大公之女。”
“不过我倒是有一事相求。”毁灭大公微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说时迟,那时快,那毁灭大公瞬间出手,掐着项凡言的脖子,将他按在地上。这一切的发生都极快,不过一秒钟。男子冷笑道:“你知道啊,我可是很忙的。不如帮帮我照看我的女儿?”
“呵。自己的过错,还要去麻烦别人。真不知你身上倒有什么值得一位女子迷恋之处?”项凡言虽然年仅二十八,然而他所拥有的阅历可不止这些。
男人手上力道更加用力了一些,掐得项凡言连连咳嗽,说不出话来。“你以为你是谁,竟然胆敢如此对我说话?别以为你这朝廷的身份特殊什么的,在我眼里又算得了什么?”男人看着身下正在翻着白眼的少年,心中却开心极了,心说要是能掐死他也是极好的,正好他本身烦心不已。
“呵,倒是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活到今天,深渊的杂碎,你早该死了。你根本不配或者。”毁灭大公放手起身,低头看着地上不停咳嗽的少年,“别太高看自己了,小朋友。劝你答应我的要求——如果你还想好好活着。”
项凡言脸色苍白,咳嗽了一会儿,有些艰难地起身,道:“我答应你,照看你的女儿。”
毁灭大公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觉得有些无趣,便说道:“呵,居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活着没什么不好。”项凡言脸色缓和了些,“痛苦些也没什么,这样我就不能和你们这些变态同流合污,想着要去毁灭万物。”
“呵呵,看你怎么想。”
总之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两人之后也没向陈羽瑾提及,可能也是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