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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情逢敌手

高中生活节奏快速,刚开学一个月,就迎来了月考。

于梓汐自诩学习能力较强,竟也觉得有些吃力,以前还有白烊帮自己补课,但现在两人只有放学回家的几十分钟的相处时间,况且白烊还要开车,根本无暇帮自己复习。

所以这次考试,于梓汐感到十分的心虚。她忽然很羡慕齐律,他整天来了学校就睡觉,老师好像也把他当透明人一样不管不顾,作业也任他爱交不交。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公平,有的人拼搏一生,到头来还是连个房都买不起,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比如说齐律。

她告诫自己不要再想,他是他,我是我,当下要做的就是好好考试。

考完试的第二天早晨,排名就被公布在了学校门口的公告栏里。学生一窝蜂的用上去找自己的名字。

第二十三名,不算太差。全年级共有五百多个人,她第一次能有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了。那何澪呢?她又往后找了找,找了一会儿,才在二百三十名这个名次上,看见了何澪的名字。差了个0,就已经是十万八千里。

吃晚饭的时候,于梓汐明显察觉何澪今天的话很少。何澪一向骄傲,她作为何光华的千金,从小享受锦衣玉食万人追捧,就算在初中里,她的成绩虽然不如于梓汐好,但也是班里的前十名,这次的成绩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而自己,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的,她选择同她一起沉默。

何澪回到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何光华望着桌子上那张成绩单,叹了口气,决定去找女儿谈心。

何澪哭了一会儿哭累了,打开房门,放父亲进来。父亲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真正懂自己、爱自己的人,他能包容她的所有不足,所以她不怕将自己的失利告诉父亲。

“爸爸,我想我该为我的任性付出代价了。”何澪没有再哭,但是眼睛红肿着,像只兔子。

何光华心疼的摸了摸女儿的头说:“澪澪,爸爸当初不让你上一中,就是怕你学的太辛苦了,咱们有多大胃口,就吃多少饭。但是爸爸相信你,多大的风浪都能挺过去。你是我何光华的女儿,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她是何光华的女儿,她有如此坚强的后盾,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父亲争口气。何澪这么想着,豁然开朗。

而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自从上次考试失利之后,何澪奋发努力,等到期末考试,成绩已经上升了一百多名,这让她开心不已,她发现,原来不靠别人,自己的力量竟也如此强大。是她低估自己了。

齐律经过两次考试,依旧保持着全班倒数第一的“好成绩”。几次他同于梓汐打扫卫生的时候,都开玩笑道:“老子这个成绩稳定吧,万年第一!”

于梓汐只能摇摇头,继续低头干活。

于梓汐越是不理自己,齐律越是要惹她。好几次,他都将于梓汐刚扫好的垃圾踢翻,于梓汐只能再扫一次,但却始终不理他。

几次下来,齐律憋不住了。

“于梓汐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啊?”

“是你无聊还是我无聊?你踢翻垃圾桶,我要同你争,我才无聊。”

齐律一时半会儿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继续干活。心想这个女人,真是没意思。

齐律索性坐在讲台上,同于梓汐闲聊起来。

“于梓汐我问你,你家里做什么的,你要这么玩命学习图啥?”

于梓汐放下手中的扫把,郑重的说:“我妈在别人家里做保姆,我学习不图什么,我就想以后找份好工作养活我妈,可以了吗?”

齐律语塞,想不到这一问,竟让他有点羞愧,他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那你以后找不到工作的话,到我爸公司来上班,给我做秘书,怎么样。”

于梓汐停下手里的活,说:“谢谢你大少爷,我只想靠自己的努力,赚自己该得的钱。你们这种有钱人是不会懂的。”

“切,爱来不来,我好心好意你还不领情。”齐律说完,跳下讲台背起书包向教室外面走去。一路上,他脑海中回想着于梓汐刚才所说的话。她说,她要靠自己的努力,赚自己该得的钱,她说,自己是不会懂的。

越想越心烦,齐律逼迫自己不再去想,可那些话就像洗脑一样,一遍遍在脑子里播放。真真是折磨人。

走到校门口,他看到了那辆来接他的宝马。驾驶员是个年纪很大的男人,从小就负责接送齐律,也算是个长辈。

他看到齐律气呼呼的走过来,心想这位少爷定是有了烦心事。

齐律走到车门口,刚打开车门,又嘭一声关上。

“李叔,你今天先回去吧。九点下了晚自习你再来接我。”他对着中年男人说。

李叔问道:“董事长说你不用上晚自习的,怎么今天忽然要上了?”

“回家没事做,还不如呆学校呢。晚上九点钟记得来接我啊。”说完,背着书包扭头向教学楼走去。

李叔哭笑不得,只得将车再开回去。

七点半晚自习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回到教室里开始自习。

“齐律?你怎么没回家?”后排一个男生见平常空空的座位上多出了一个人,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哥今天想上晚自习,怎么,不行?”齐律将一本数学书摊在面前,冲那人扬了扬眉。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大少爷居然也要上晚自习了,我被你感动了,我要好好学习了!”同齐律玩的好的一个男生打趣道。

齐律看了眼今天的数学作业,他基础太差,没解几题,就不会做了。他烦躁的戳了戳右边的男生,问道“这道题怎么做的,你教教我。”

那男生推了推眼镜,心想,自己也有一堆书要看,实在没工夫同这个零基础的齐律消磨时间,索性答:“这道题我也不会,要不你问问于梓汐?她肯定会。”

于梓汐此时正坐在座位上背英语单词,不料身旁的座位上忽然多出了一个黑影,她扭头看去,不是齐律是谁?

“大少爷,在这个时间看到你可真是稀奇。”于梓汐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少废话,教我做题。”齐律将于梓汐的英语书合上放在桌角,替换上了自己的数学书。这举动实在是过于霸道了,引来了于梓汐的抗议。

“你这人怎么这样?有问题不会做不会去问老师啊!”

“我还真懒得去,谁叫你是全班第一呢,就不能发挥一下同学友爱,互帮互助的精神?是不是啊,学习委员?”

于梓汐刚被评上学习委员,而她作为全班第一,是不好拒绝这些同学的请求的,思前想后,她决定赶快教完了事。

“这道题,你画个图,然后参照书上的例题,解题方法是一样的,你自己看。”

于梓汐替齐律翻开了他的数学书,当真是干干净净。

齐律拿起书,照着书上的例题算了会儿,将答案拿去给于梓汐看。

“你看,是不是这么做的?”

于梓汐接过草稿纸,看了一遍演算过程。步骤正确,结果也正确,她心里不禁感叹,女生在理科这方面果然是有着先天劣势的。

“对了,后面的题也这么做。”

齐律上了高中之后第一次体验到自己解题成功的喜悦,于是更来了劲,索性把练习册上所有类型的题都问了一遍才罢休。于梓汐也越讲越投入,她发现齐律并不是个无可救药的人,至少只要他想学,他就能学得会,而且效率很高。

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大家下了晚自习,学生们都准备回家。

齐律背起书包,于梓汐已经先他一步走出了教室,她的马尾辫高高竖起,走路的时候一甩一甩的,让他有种想去拽一把的冲动。他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诶诶诶,等等我,一起走啊。”

于梓汐没有拒绝,反正再走两分钟就能出校门了。

“于梓汐,你怎么回去?要不要我家司机送你?”齐律问。

“不用了,我有人来接。”

“自行车还是电瓶车啊?晚上冷,我送你一程呗?”

“是轿车,谢谢。”

于梓汐说完,加快了脚步。自己实在是不想再同他纠缠下去了。

白烊像往常那样,站在车子旁边等两人放学。何澪的班级放学晚,通常都要9:10分才会放,所以都是于梓汐一个人先出来。

他望向马路对面的校门口,穿着校服的学生鱼贯而出,但他还是凭借着三年的经验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中的于梓汐。她扎着小小的马尾辫,推着那辆有些破旧的二手自行车。但今天她身边多了一个人。是谁?

他有些轻微的近视,但没有配眼镜。他索性眯起眼睛,使自己看的更清楚。那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生,拥有着这个年纪小女生所倾慕的皮相。他站在她身边,同她一直说着话。

白烊回国后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感,这种感觉使他迈出了脚步,向校门口走去。

于梓汐在校门口就看见了白烊,这令她有些惊喜。平常他都是站在离校门口有些距离的马路对面。

“梓汐,回家吧。”

白烊替于梓汐接过自行车,腾出一只手搭在于梓汐的肩上。他又瞥了眼旁边的男生,发现对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自己。

“你朋友?”齐律用下巴指了指白烊,问道。

“这是我……”于梓汐话音未落,白烊接到:“男朋友。”

于梓汐没想到白烊竟然会这么说,她回头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齐律挠了挠头:“那什么,没事儿的话我走了啊。再见”

回到车上,于梓汐立马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这么说?”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蹙,可能是因为生气的缘故,小脸有些红扑扑的,倒是挺可爱的。白烊想伸手摸她的脸,但又克制住了。

“我是怕那小子对你不怀好意想追你,趁早断了他的念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值青春期,我可不希望你为了谈恋爱耽误学业。”

“原来是这样……白烊哥哥,我错怪你了。不过那人实在太讨厌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他的。”

原来她不喜欢他,那他就放心了。

此时,后座的门被拉开。何澪坐了进来:“你们俩聊什么呐这么开心?”

“没什么,没什么。”于梓汐连忙又说了些别的转移话题。

将何澪送回家之后,车子驶向永胜小区。这条路已经是他们每天的必经之路,白烊越来越熟练,竟找出条捷径。不过他还是习惯回去的路上往平常一直走的那条道走,回去再开捷径。这样他们就可以多呆在一起一会儿。

于梓汐下车前,白烊还特意叮嘱了她几句,希望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又分享了一个当时他们高中里小情侣的故事,希望她作为前车之鉴。

于梓汐听完,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一定好好学习。

白烊最终还是揉了揉她的发,才放她下车。

于梓汐走后,他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又将车开回了公司。公司最近接了一个大项目,每个人忙的都焦头烂额。邹伟同意他请了假天天出来接两人放学,已是法外开恩,他是不好再奢求不加班的。

26岁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血气方刚。

白烊打起精神,回到公司大楼。办公大楼灯火通明,他坐电梯一路到达顶楼的办公室,又转身进了茶水间,他想,今晚是需要喝杯咖啡的。

谁知,竟然在茶水间碰到了荀薇。

她此刻正耷拉着脑袋,坐在小沙发里补眠,这不免让白烊觉得有些心疼,她一个人在美国这么多年,若不是碰到邹伟和他,真不知道她一个人该怎么过。

不知道是她太过敏感,还是根本没有睡着。白烊刚进来,她就醒了。

她连忙把蓬乱的头发用手随便理了理放在耳后,重新打起精神,说:“师哥,你回来啦。我给你泡杯咖啡?”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要不你继续在这儿睡会儿?我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荀薇听到此话,立刻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这幅狼狈模样,实在不宜见他。

“等忙完这一阵儿,就好了。我一定要邹伟带咱们几个一起出去玩一趟!”

“是该放松放松了。”白烊泡好咖啡,转身出了茶水间,坐到办公桌前继续盯着电脑工作着。

为了节省来回的时间,白烊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公寓,每天下班后,他就一个人回到公寓睡上几个小时再去上班。

第二天一早,齐律同学破天荒的没迟到。

化学老师上课上到一半,忽然停下来说:“今天齐律怎么还没来?平常踩点来也就算了,这都上了大半节了,还不来?”

“谁说我不在了?”齐律的声音,从后方教室传来。

化学老师哑口无言,但顾忌面子,只好又说:“很好,继续保持!我们继续上课。”

说也奇怪,自从昨晚之后齐律就变得越来越好学。虽然上课还是睡觉,不过他找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问于梓汐。

有于梓汐这样一个人肉点读机,哪里不会问哪里,而且还免掉了一些废话,当真比听课效率高得多。

期中考试的成绩之后,班主任激动地站在讲台上说道:“我今天要重点表扬一个同学!那就是我们的齐律同学!他从开学时候的全班倒数第一名!一跃而上,成了我们班的第十名!这个进步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希望大家都能向齐律同学看齐!”

老师走后,齐律冲到讲台上,宣布道:“明天周六啊!为了庆祝期中考试结束!我请大家吃饭!咱们明天中午十二点金钱豹见!”

班级里一阵欢呼。

齐律走到于梓汐身边坐下,说:“我考这么好多亏你了啊,明天一定要来啊。”

于梓汐一想,自己明天无事,况且开学这么久她在班里还没交到什么朋友,多参加点班集体活动,增进点友情也好,越是便答应下来。

齐律做了一个“YES”的手势,将书包从桌子上一抄,跑出了教室。

周五一半都会早放,白烊打算带两人去吃晚饭,三人已经很久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三人前往粤仔湾,要了一盆瑶柱粥,并几道小菜,慢慢吃着。

等餐期间,众人在餐住上闲聊。

何澪说:“最近没有梓汐这个贴身家教,哥哥又忙,没人给我补课了。这次期中我玩了命的复习才考了一百多名。”

“谁让学校规定一定要上晚自习呢?我也想像初中那样天天到你家去写作业啊。眼下要入冬了,教室里温度太低,冻得我都写不了字了。”

“那,你明天到我家来呗?你好久没到我家玩了。”何澪顺势发出了邀请。

于梓汐略微为难的说道:“我明天班里同学聚会,来不了,要不周日?”

何澪气鼓鼓的说道:“他们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是比你妈和你老婆掉进水里,先救谁还要难的问题。一个是从小到大的好闺蜜,一个是朝夕相处的同班同学,当真是两边不能得罪的。

“梓汐刚当上学习委员,让她多去和班里的人接触接触也好。你们两个少在一起一天不行吗?”

白烊替于梓汐解围道。

“你就知道帮她!”

何澪剜了眼白烊。

“梓汐,上次在校门口看到的男同学是你的同班同学吗?”白烊问。

“恩,是啊。明天的饭局就是他请的。”

“哦,这样啊。”白烊抿了口白水,轻呵一声。随即动起了歪脑筋。

白烊将两人分别送回家之后,回了公司继续加班。邹伟也不是周扒皮,他告诉众人,该放的假还是得放,留小部分愿意加班的继续工作,其他人回去好好享受双休日。托他的福,白烊终于能够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回到住处洗了澡,白烊往那张简易铁艺床上一躺。

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他平时工作忙,根本没时间把被子拿出去晒,洗完澡躺到床上时,他还是被那股冰冷刺激的打了个哆嗦。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明天于梓汐就要去和那小子吃饭了,虽然不是单独吃饭,可他心里总是有些忌讳。

他的猎物,岂容他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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