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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山谷

风凌渡口的消息传的很快,争锋剑出现在一少年手中,萧紫辰究天人之力欲飞身仙界,终遭天劫之祸,从此神州门再无门主,正邪两道谁将再次登临绝顶,一时成为所有人议论的话题。

一时间各方人马尽出,萧紫辰当年一统正邪两道,修为之高,谋略之强前所未有,而天劫之后只留下一把随身佩剑,以至于都认为抢夺争锋剑就是做第二个萧紫辰的唯一捷径。

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早已派人前来抢夺,陆少羽所遇之人,除了潇湘府水清渃外,包括所遇黑衣刺客,凌妃湘、文成轩以及之前擦肩而过的玄影皆是奉命前来夺取争锋剑的。只是这次实力最强的玄影并未找到他,实力最弱的凌妃湘倒是手到擒来。

凌妃湘摆脱文成轩后,带着陆少羽折转东部欲绕海道北上,以躲开正邪两道在她北归途中所部署的眼线。

“我尽选偏僻小道,怎么也会被人发现行踪?”凌妃湘有些不解,一边赶路还一边自问道。

“俗话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你走小路,他只需要一个探子就能盯住过路的每个人,而假如你混迹于闹市之中,要想找出你来就难了哦!”陆少羽见她不解,就顺口把原因讲了出来。

凌妃湘恍然大悟,心知他说的在理,只是有些不服,反倒讽刺他道:“没想到你还懂这道理,想必还读过几年书,难道你那山野之中还有私塾不成?”

“我不跟你探讨这些,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去,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这争锋剑根本没有什么秘诀,就是一件通了灵的兵刃而已!”陆少羽问道。

凌妃湘依旧带着白纱斗笠,听到陆少羽的话,沉寂了好一会,并未回答他。陆少羽见她不语,又想到这一路来,各方人士出现在自己面前都只有抢剑一个目的,甚感厌烦,随即道:“这争锋剑我不要了,本来也就不属于我,老人家留给我只是做个纪念罢了!”说罢转身便走,也不知是往哪个方向。

凌妃湘本是奉命前来擒他,但见他如此离去,也不便阻止,既得了争锋剑至少回去有个交代。

陆少羽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闯荡江湖,他发现这根本不适合他,争锋剑交了出去,宁愿再做回山野村夫,打猎捕鱼,倒也安宁自在。此时争锋剑已然离身,倒是让他顿感轻松,再回想起老者兽皮书中所述,隐约觉得其实一个人的成就与外界的东西关联并不是很大,更何况单凭一把剑根本不足以傲视群雄。

陆少羽没有了争锋剑的负累,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下来,一时间又感觉腹内空空,看来是此生此世都难以改变这饿肚子的境地了,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都是虚无缥缈的,不真实的,只有能感觉到肚子饿的时候才如此的真实。看如今身无分文,又只能去找个山头林子什么的,打个野味以充腹内饥渴,陆少羽思索片刻,也罢,此生做一辈子猎户又有何不好,逍遥自在,何乐而不为!

一路向东就听说了这苏杭镇乃是江南三大名镇之一,是各种盐、茶、布匹的交换之地,过了镇子再往北数十里就有一座落霞山,山上物产丰富,有许多有经验的猎人都在那里安家落户,打了野味来镇子上卖,养家糊口都不成问题,何况独身一人乎?。

陆少羽心动了,这正是适合他的地方。

落霞山山上,不出两天的时间,陆少羽已在山上老猎户的帮助下,搞定了草房、打猎工具,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他心里真的感谢这里的善良的猎户们。

生活怎么一下又归于了平淡,前几天还是风风火火的,他甚至开始有些怀念和水依依在一起的日子,至于原因又有谁能说得清呢。老者送的兽皮书一看再看,但陆少羽的真气能击落树上的果子外就再无进展了,不过他也不在乎,打不到猎物时,用这个来打野果充饥也是一种额外的惊喜。

这日估计是运气不佳,夕阳红成一片挂在西边时分,陆少羽都未曾捕获一物。他心下有些不服气,难道是技巧不佳,这绝无可能,数十年的打猎功夫可不是白练的。他继续追寻猎物踪迹,终于让他发现了一头正在觅食的獠牙野猪,这种猪体型不大却是身手矫健,生性凶猛好战,所以肉质十分鲜美,这要是拿下山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陆少羽慢慢靠近,正欲张弓搭箭,突然正在觅食的野猪停了下来,鼻子嗅了一下,然后朝林子深处逃了去。“好家伙,还挺灵敏的”陆少羽弃了弓箭,提上标枪往獠牙野猪逃窜的方向追去,追赶途中山路愈加崎岖,而那獠牙野猪似乎腿力不减,越逃越快,约摸半柱香时间,陆少羽体力不济只能放弃了追踪。

坐在地上喘息了好久才缓过气来,这趟追逐,猎物没追到反而让他迷失了方向,只能碰运气地朝一个方向走,只是现在日暮西山,早已认不清路,凭借着点点星光向前走着,只感觉越走越高,莫非是上山顶的路?陆少羽边想边走,上山顶也无妨,至少也能躲避与一些豺狼猛兽,眼下想摸黑下山是不现实的了。

越靠近山顶,树木越加稀少,星光更亮了,能看见脚下的路,心想去山顶欣赏这朗朗夜色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想着脚下也加快了脚步,往山顶奔去,这落霞山山顶是一块三丈见方的巨石,陆少羽盘坐在巨石之上,仰望着漫天星光视乎对老者的兽皮书里天下万物皆为一体的意思,又多了一层理解。

星光一瞥之下,陆少羽似乎在巨石的边缘看到了一袭白纱,捡起来仔细看了看,隐约觉得这可能是凌妃湘身上掉下来的,他不是走大道么,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出事了?路少羽小心翼翼来到巨石边缘往下看,一股冷风由下袭来,下面是万丈深渊。

正欲抽身回来,却看到那顶熟悉的白纱斗笠挂在巨石下边的生长在石缝的植被上。这一看陆少羽不由得心一惊,莫非凌妃湘因争锋剑而被害,如今已丧身与这万丈深渊之下!想想这争锋剑真是个害人的东西,不知道还有多人要为此丧命。一念及此,陆少羽俯身下去,伸手去拿那白纱斗笠,不知为什么他想要做个纪念,尽管他从未见过凌妃湘的样子。

陆少羽整个人上半身俯身下去,左手抓住石缝中生长的植物,右手去捞那斗笠,却不想在斗笠拿到手的那一刻,左手抓住的植物被连根扯了出来,整个人一下子失去重心从崖壁岩石上跌落下去,然在空中一直跌落,他心中知晓此次定是必死无疑,只是手中抓着的斗笠一直没有松开。

下落的速速越来越快,他本以为即将到底摔成一滩肉泥,却不想撞到了许多藤蔓,只感觉藤蔓缠住他的身体在继续下降,失重的状态让他心中一阵恶寒,随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感受到强烈的光亮,再次睁开眼却不知道身在何处,身上满是藤蔓。

“你怎么捡到这个斗笠的?”一个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陆少羽挣扎着坐起来,转头望去,一袭紫装,白纱斗笠遮面,不是凌妃湘是谁?

“原来你没死啊?”陆少羽自是惊喜万分。

“你很希望我死吗,真是的,你什么心肠啊!”凌妃湘嗔怒道。

陆少羽见她误会自己的意思的,以他平时洒脱的性格是不会去多做解释的,但此时不知为何极其不希望她误会自己:“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当然不希望你死的,要不然我就不去捡那斗笠..”

凌妃湘误解了他,心下有些愧疚,沉吟了片刻随即问道:“你说你是为了捡我的斗笠才掉下来的?”

陆少羽有些气她误解自己的意思,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是又如何?”

本以为凌妃湘会反驳,却没想她转过身去不知不发一语,那白纱斗笠遮掩下的不知是一副怎样的面庞。

“我问你,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么?我抢了你的剑,如今其他人又来抢我的剑,逼得我跳下这山崖来,你为何又要去捡那斗笠?”凌妃湘突然转过身来,语气却是略显忧伤。

“这个,我也不知道,再说抢剑也不是你的错,天下人都要抢这东西,那岂不是天下人都错了?更何况你对我也有救命之恩。”陆少羽见她有此一问,也就如实回答。

凌妃湘听到他的答话,没有回应,而是将争锋剑握在手中,挥砍这周围秘密麻麻生长的藤蔓。陆少羽见她蛮力挥砍且毫无章法,忍不住道:“你这样砍没用,这藤蔓不知生长了几百年,你又如何能砍出一条出路来?”

“要你管!”

陆少羽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她生气了,索性躺在地上睡大觉,不去理她。

凌妃湘见他此时还有心思睡大觉,地上捡了个石子扔过来:“喂,都什么时候了,快想办法出去啊!”

“我哪有什么办法,你自己御风上去就是了,不用管我!”陆少羽翻转身躯,依旧用手臂枕着头不曾看她。

凌妃湘挥砍得手臂无力,将争锋剑仍在地上道:“我要是能御风,我还会被逼的跳崖吗,这争锋剑真不是个好东西,害人不浅!”

“早知如此,有何必当初,你若是不抢这剑,也就不会陷入这谷底绝境了。”陆少羽站起身来细查周围的环境,不少孪生细柳生长到一丈高度时就被那些藤蔓缠绕直至枯萎,藤蔓结出的种子倒是吸引不少飞禽前来觅食,四周都是一眼望不到顶的高山,确实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除了长出双翼,不知还有何种方法可以出去!

凌妃湘心中烦闷,默不做声地靠在大石上却不知是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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