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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送煤气的

公安说,“你没有骗我?”

“兄弟,不不不,领导,你们可是国家的公务员啊,我哪敢骗你们啊?”

公安们到群众中去取证,取得的证词都跟大王八说的一模一样。

公安对男主持人说,“这位先生,你也说说吧。”

男主持人脸红脖子粗,对大王八破口大骂,“你这个王八羔子,你不要脸,你一个大男人使阴招欺负一个女人。”

大王八对公安说,“公务员同志,你看看,他什么态度?其实,我早就看看出来了,他们两个关系非同一般,他,就是他,这个男主持人,他刚才还想动手打我呢。”

男主持人越骂越凶,女主持人蹲在台上哭哭啼啼。

公安们教育了他们俩一番,各罚款一百元人民的币。还补充说,“你们两个也别觉着委屈,我实话告诉你们,报假警兼带诬陷人,罚一百是最轻的了,人家对方也是宽宏大量,要不宽宏大量,到法院告你们,你们受到的待遇可没有这样好。”

男主持人气呼呼的向超市里奔去,一边奔,一边喊,“你们统统给我听着,我要告你们去,告你们去,告你们去!”

老年活动中心大厅,老年人云集,笑笑的爷爷奶奶也在其中。

讲台后坐着一个白发的老汉。

老汉说,“我来自北京。今年我有三十二场巡回演讲。我的演讲主题只有一个:如何防治老年痴呆症。我原先也是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看遍了全世界的医生,吃尽了全世界的药,没有效果。后来,我自己吃路边的野草,吃着吃着,就吃好了。言传身教。绝对可靠。不信吗?今天虽然是四月一日,但我绝对不过愚人节。我不崇洋媚外。”

笑笑家里。

笑笑的妈妈提着小包,说,“这个倒霉孩子,今天又不是周末,你老师怎么放了你们的假?”

笑笑说,“今天是四月一日,是愚人节。老师说了,愚人节里捉弄人,不犯法。”

“好了,我要走了。你乖乖在家,乖乖玩手机,饿了,电饭煲里有热饭,要想吃零食,桌上有五十块钱。”

“妈妈,你到哪里去?”

“我去小丽阿姨家里去打麻将。”

“妈妈,今天是愚人节,你肯定骗我。”

“我去买菜。”

笑笑家里,笑笑在跟鹦鹉游戏。游戏完了,笑笑玩手机。

笑笑家门外。一个扛着液化气罐子的工人按门铃。

门里说,“谁啊?”

“大爷,我是送气的。”

“谁啊?”

“大爷,我是送气的!”

“谁啊?”

“送气的。”

送气的工人气喘吁吁,外加气呼呼。按门铃,门铃哑了。用拳头捶门。

门里说,“我怕,我怕。”

“怕什么?我是送气的,开门”。工人继续捶门。

“我怕。”

“开门。”

“我怕。”

工人晕倒在地,口吐白沫。煤气罐倒在身旁。

两个警察赶到,看了一眼地上的工人。

一个警察按门铃,门铃不作声。再按,还不作声。他便捶门。

门里说,“我怕。”

大爷,“我是警察,请开门。”

门里没有声音。

警察捶门,咚咚咚。

门里说,“我怕。”

“大爷,怕什么?我是警察啊,我是来保护你的。”“咚咚咚。”

“我怕。”

咚咚咚。

“我怕。”

两警察协力撞开门。搜遍全家,没看到一个人。

笑笑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闯进家里,说,“警察叔叔,你完蛋了,你把我们家的门撞烂了。”

然后打电话给他爸爸。

笑笑爸爸赶到。

警察说,“刚才我接到一个老大爷的报警电话,说他怕。我问有什么事儿?他只说我怕,我怕。我们就用GPS定位系统追踪到这里。”

笑笑的爸爸拨了一个电话,说,“爸爸,你在哪里?”

“我跟你妈妈在老年活动中心听北京来的专家讲座呢。”

“什么?你没事?”

送气工人醒过来,说,“妈的,调戏老子,叫了煤气,却不开门。”

笑笑的爸爸说,我们没叫煤气啊。

工人拿出手机,给笑笑的爸爸看短信:“气,老人村16,602。”

工人说,“我十点钟收到这个短信,回电话,没有人接。我想肯定是16栋602等着煤气做中饭,就送过来了。”

笑笑的爸爸说,“这个发短信的号码不是我们的啊。”

那你们是不是老人村16栋602?

是啊。

警察把目光集中到笑笑身上,说,“哦,我记起来了,去年中秋节在乐购超市门口。”

笑笑笑笑,呵呵呵呵。

笑笑的爸爸也笑笑,呵呵呵呵,有何见教?

“没什么?小朋友,你手里的手机给我检查一下。”

警察拿过手机,鼓捣了好一会,说,“奇怪!”

警察想走,笑笑说,“警察叔叔,我们家的门。”

“哦,哦,哦,回头我会叫人来装新的。”

“若干天后,那两个警察又来了。”

警察说,“王先生,我们查清楚了,那个叫煤气和报警的电话号码是同一个,而且是你们小区小卖铺里卖出来的,而买卡的人就是贵公子王笑笑小朋友。呵呵呵,真是不可思议啊。我得郑重警告你,你如果还不好好教育他,我将对你这个监护人实行制裁。而且,我们也查清楚了,去年的那件事,也是你们搞的鬼。”

笑笑的爸爸把我叫来,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了,最后说,“老金,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是不肯说,还抵赖。”

我经过好一番情理兼备的说教,笑笑终于把事情的经过给我们透露了。

三月三十一日。幼儿园里,笑笑的老师说,“同学们,明天就是愚人节了,是节日都得放假。愚人节就是用来愚弄人的,明天回家愚弄人不打屁股。”

四月一日。笑笑的妈妈走后。笑笑在家里转来转去,转到厨房,看到墙上的瓷砖上一个手机号码:叫煤气的号码。

笑笑跑到小卖铺用五十块钱买了一个号码卡。

笑笑花了好久,用手机手写了一条短信。

笑笑的宠物鹦鹉,听到门铃声,就会问,谁啊?听到捶门声,就说我怕。声音苍老,像七十多岁的老头子。

送煤气的工人上楼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笑笑关了手机,关了门,跑到六跟到七楼之间的平台躲起来。

工人晕倒,笑笑开门回家,开了手机,拨了三个数字,放到鹦鹉面前的桌上,然后,用力捶门。

警察上楼的脚步声响起,笑笑又关了手机,把鹦鹉从笼子里放出来,开了窗户,关了门,躲到六楼跟七楼之间的平台躲起来。

事情经过就这样了。

四月五日,上海日报,有一篇化了名的文章报道了这件事,后面还加了警察的温馨提醒:一,三岁小孩买电话卡,要小心;二,短信叫煤气,要小心;三,七十岁的老人报警,要小心。

哈哈哈哈哈。

我问,“大王八,你哪里弄来的这只绝世鹦鹉?”

“这个啊,可有来头啦。自从前年我弃商从艺,开始我摇滚走穴的生涯开始,我的歌声迷倒了一大批男女老少。有一天,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提着一个鸟笼子到舞台上,握着我的手,泪水涟涟的说,大王八先生,我连接听了你七场妹妹你大胆向前走啊,你的歌声用绝世独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啊,为了表示我这片真诚的粉丝心情,我就骑着自行车跑遍了全市的花鸟市场。花了六六三十天,从南骑到北,从东骑到西,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七十八岁的老哥们手里买到了这只绝世鹦鹉。为什么买它呢?因为我觉得,它的嗓子跟你的嗓子简直就是双胞胎一样。”

谢谢,谢谢,掌声!

笑笑的爸爸对笑笑说,“笑笑,你以后千万不能再劳驾人家警察,不然,我就吃不了兜着走。”

“爸爸,你放心,我坚决做到。”

晚上,笑笑家里。笑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放马三立的相声逗你玩。

第二天中午,幼儿园,孩子们在午休。老师扑在学生休息室外面的桌子上休息。笑笑偷偷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顺着墙根,到了隔壁的休息室里。

笑笑偷偷爬到最里面的一张童床旁边。那张床上的小女孩醒了。

笑笑用手势要她安静。

小女孩小声说,“你是谁?”

“我是你隔壁小二班的同学,我们交个朋友吧。”

“好啊,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梅友人。”

“梅友人?好奇怪的名字哦。”

“嘘,小声点。”

“我叫郝丽丽。”

“哦,记住了。郝丽丽,对吧?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梅友人啊。”

“记住了吗?”

“记住了。”

“我叫什么名字?”

“梅友人。”

“对,你真聪明。我叫什么名字啊?”

“你叫梅友人,梅友人,梅友人。”

“嘘嘘,小声点,让老师听到了,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小女孩点点头,说,梅友人,我也爬起来,我们一起偷到外面去玩吧。

笑笑说,不要,你就这样躺着,我坐在地上,跟你说话。

他们小声的说着话,说话的过程中,笑笑的手慢慢的移到小女孩的手背上,用指甲掐她。

梅友人,你掐我干嘛?

我爸爸说,打是亲,掐是爱。

哦,那你掐轻点。哦,你掐疼了我。

这样就疼吗?

疼,你为什么还用这么大的力?

我爸爸说,掐的力越大,说明爱得越深。

哦,这样啊。那你用力掐吧,我不怕疼。

真的不怕?那我用力了。

小女孩又哦了,哦的声音大了点。

门外传来声音,郝丽丽,怎么了?

郝丽丽说,老师,没什么。

笑笑对小女孩竖起大拇指,接着掐。

你用太大力了。

你不是说你不怕吗?

你轻点。

我就不轻。

我喊老师了。

你喊吧。

我真喊啦。

你真喊吧。

老师,有人掐我。

谁啊?

梅友人。

没有人,你喊什么喊?睡觉。

老师,有人掐我。

谁啊?

梅友人。

你捣乱是吧?再不睡觉,我就打屁屁啦。

这个休息室里的其他小孩醒了好多,都看着笑笑和郝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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