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进城
张家众人都老神在在的听季氏胡扯。
张沫沫假装被季氏给蛊惑了,像一个思春的少女,红着脸低下了头。实则心里在暗暗吐槽。盯着自己的脚尖,娇羞的道,“大伯娘,我想进城买点针线。”
时下,男女订婚,若是女方对男方满意,便会亲手做一个荷包送予男方,暗示自己心仪对方。若是男方心仪女方,则送予一钗,富贵人家多为金钗,而普通百姓人家多为铜钗,称之琼礼,一为男方心意,二为成亲之日戴上,祝福新妇家庭和满。
众人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张硕根当即拍掌道,“好!好!”
季氏也露出满意的笑容。但张沫沫接下来的话让季氏的笑容僵在脸上,又夹杂着怒气,显得面目丑恶。
“还有一件事……不知……秦郎……可有将琼礼送来?”说到后面,似乎因为害羞,声音越来越低,一字一句,众人仍可听得清清楚楚。
“送来了,送来了!”季氏按下心中的恼怒,“大伯娘帮你收着呢!本想成亲那会再给你的,你这会若想要,我这就去拿给你。”
季氏了解张沫沫,自己这个大侄女,面团一样的性格,耳根子也软,听自己这么一说肯定会不好意思。等到成亲那天,再找个借口就好了。
“好呀!那就麻烦大伯娘了。”张沫沫假装满脸感激的看着季氏。看得季氏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等了一会,也不见季氏行动,张沫沫抬头疑惑的看着季氏。见季氏面露尴尬,就一脸疑惑的看着季氏。
季氏一看情况,怕刚刚的安抚全白费掉,只好将苦往自己肚子里吞,转身回了自己屋,心疼的将自己成亲那会的琼礼拿来给了。
暗暗埋怨自己,刚才怎么不说被田氏收了呢?偏说是自个收了,白白损失了几十文。
张沫沫当做没有看见季氏一脸悔恨的表情,利索的将琼礼收了起来,还露出了一个梦幻般的表情。差点将自己恶心到吐了。
接着尴尬的搓了搓衣角。用渴望,期待的眼神瞅着季氏。
瞅得季氏一机灵,暗道不好,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荷包……侄女,囊中……”收指搓着衣角,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似是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但这话中未尽之语,还有谁不明白。
暗暗叫苦的季氏只的无奈再次回房拿了二十文钱给她。
颇有收获的张沫沫招呼着强忍着快乐,故作老成的张小鹤进城去。张家众人,如释负重,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离张家村最近的城镇是离城。属于离王的管辖地。民间谣言传说,离王一只脚踏进了棺材,得了不不治之症,只等着哪一天归西了。故当今对其甚是宽容。
虽说离王是病秧子,到却有治世之才,爱护百姓,仁爱之名传遍天下。而今,离王在离城养病。因离王曾言,离城山青水秀,蕴天地之造化,鬼斧神工,育天下之俊林。乃养人之福地。这让生活在离城附近的百姓,走路都带着不一样的神采。
从张家村一路走来,张沫沫感叹,不得不说离王形容得确实不错。就刚才所见。木滋润而碧绿,花草遇春而见长。林间影影绰绰,远方山脉连绵起伏,山间多有奇石,高峰直指天际,似一副水墨画。天地间仿若有灵气,使人神清气爽。
让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的张沫沫忍不住哼起了歌。伴随着清亮的歌声,偶尔间传来的哞哞声,恣意悠然。
一地方,张沫沫就被离城高高的城墙震撼到了。墙高约七八米,砌墙所用的石头约莫是从山间运来的,古朴大气迎面而来。一堵墙,将城内的人声鼎沸和城外的清静安然隔了开来。无法想想在落后的古代,人们是怎样建成这座城的。
“丫头,发什么呆呢?赶紧进去,早点买好东西,还能赶在天黑前到家。”同行的一位大爷对张沫沫说。
张沫沫谢过大爷以后,数了车钱,才惊叹着进了城内。然后,两只土包子新奇的看着城内的一切。一会看看这家小摊,一会看看那家小摊,最后驻扎在香喷喷的包子面前流口水。张小鹤觉得这是姐姐用来针线的钱,不能用。张沫沫可不管,直接果断粗暴的买了几只包子,两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还意犹未尽。
离城很大,虽比不上现代的一个省会城市,到也有三分之一那么大。商业也十分的繁荣,商贩的地位与****截然相反。这个朝代却十分重视商业,更另张沫沫惊讶的是后来发现的古代版本的专利保护。道路上商贩随处可见。
身上虽然钱不多,但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商业街,张沫沫忍不住发挥女人的天性!逛街!
还好张小鹤也是第一次进城,正是处于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不然,还真招架不住现代女性对于逛街的热情。
途中两人还看了一出强抢民女的戏。
张沫沫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在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干瘪的身材。自我安慰着,虽然当不了主角,好歹免费看了一场戏,客串了一回路人甲。等姐把身材养好了,嘿嘿嘿。
张沫猥琐的笑容成功把张小鹤恶心到了,默默的往外移了一步,两步,当做不认识这个人。
小小的张小鹤其实是很爱面子的!!不过也很心软的!!
这不,一看到自家蠢姐姐可伶兮兮的看着自己,就噔噔的跑了回去,抓住蠢姐姐的指尖,无声的安慰着。
当然,恶霸并没有成功,也没有英雄出现,因为城管来了!张沫沫真切的感受到了,离王治下政通人和。同时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对自己来说,充满了机会的时代。
因为张沫沫发现,这个时代对女人的束缚似乎没有****那么严格。这里的女人在满足一定条件之后,可以出来经商,甚至是触手政治。在当朝就有女人为官,虽然人数少,大部分人的官位不高,对于女人而言却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到了最后,两人摊着坐在了地上。其实只有一人,人家张小鹤则是非常矜持的靠着墙壁站着,死撑着,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一路走下来,张沫沫大概摸清了现在的物价水平。一斤大米大约十八文钱,一个成年男人做工一天大约二三十文钱,一个家庭大约一个月需要花费二三百文。
心中换算了一下,一两银子,等于10贯,一贯有1000文。这若想积累一两银子,普通百姓家恐怕需要不吃不喝一年。对于张家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也难怪他们恨不得马上就把原身嫁过去。
想到秦子充,张沫沫眉头一皱。其实,在现代很开放,她并不歧视同性恋,只是这种实为同性恋却还要祸害女人的行为让她恶心。即使是在礼教苛严的古代,娶妻是礼教所逼的无奈之举,张沫沫也无法苟同这种行为。
待两人休息够了,张沫沫开始向行人询问当铺的位置。
刚开始张小鹤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待前者将怀中的铜钗拿出来时,就炸毛了。在后者的眼里,这只钗关系着姐姐一生的幸福。虽然很舍不得姐姐,但懂事的张小鹤怎么能容忍能脱离苦海的姐姐,继续受苦呢。
于是张小鹤死拖着张沫沫往外面走。瘦瘦小小的张小鹤,看拖不懂张沫沫,就小脸绷得紧紧的,抿着小嘴,死死盯着当铺里的小二。大有你敢当,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
小孩可真聪明!还会审时度势了!张沫沫暗想。
虽才跟小孩相处了几天,但张沫沫已经了解到了小孩的固执了。不解释清楚,是不会罢休的。
张沫沫蹲下来,平视小孩。将手中的钗放在眼前。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琼礼。”张小鹤嗡声嗡气的。
“谁的琼礼?”
“你的!”这声音落的干脆果断。
“错!”
小孩疑惑了,不是秦子充送给姐姐的嘛。怎么姐姐说不是呢?
“这是大伯娘的琼礼。”
小孩更疑惑了。姐姐的琼礼怎么变成了大伯娘的?
“唉!那人根本就没有见过姐姐,更没有送过什么礼,都是大伯娘……”
聪慧的张小鹤一点就透,小小的眼睛里爆发出熊熊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道,“我去找她!”
张沫沫一把按住愤怒的小孩。
“好了,这可是姐姐得来的胜利品,小家伙,你还嫩着呢!你姐姐可是把你大伯娘坑了一回。”却一点也没有提面临的困局。
果然小孩被转移了注意力。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爱面子的张小鹤偷偷红了脸,为自己刚才的误解有点不好意思。
哼!都怪姐姐,没有和我说清楚!才不是我的错呢!
然后积极的跟着张沫沫在各家当铺询价,甚至主动当起了小保镖。
最后,张沫沫选了第一家当铺,跟掌柜的磨了半天,再加上三十而无子的掌柜,因无子而喜欢小孩,张小鹤小小牺牲了一下色相,将这只琼礼死当了八十八文。
临走时,掌柜的还依依不舍的拉着张小鹤的小手,直夸小孩聪明伶俐,还言之,要是可以,都想将小孩抱回去养。吓的张小鹤赶紧催着张沫沫离开。
两人刚出当铺,张沫沫就听到一声响亮的“秦子充!”从左前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