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眼神睁开,只见杂乱好似有无数光华闪烁,不多时变得模糊,仿佛蒙上一层白雾,待雾气消散,目光逐渐清晰明亮
“一梦浮生半世真,为欢几何空度日”楚雄细品味幻境中的一切,似略有所悟,想到深处,额头冷汗更是岑岑而下“都是我日日夜夜真实的写照,如履薄冰之心,患得患失之意,笑话!悲哀”一念至此楚雄不由感叹,世间三千烦恼丝,论你是帝王将相,亦是圣贤豪杰俊,又有谁能真个得到随心所欲、意在逍遥!
呼……
楚雄深吐了一口气,意尽明破就此掠过,看着白雾弥漫感知到
“这第六层的特殊威压,比起第五层实在是强横了太多,而且这里的天地灵气,已是极端的粘稠,走在其中,宛如行走在沼泽之中一般,连喘气都是颇为的困难”
目光可见度不过数米范围,完全未知的世界,对于楚雄来说就是危险而恐惧,一道精神力流入圣元石
楚雄双目一睁,四周空中飘浮着白花花的一团团,还有一道人行色彩光团“鹄立?”看了一眼鹄立背影的方向,楚雄紧紧的抿着嘴“落后这么远?”
“他可以!那我凭什么说不行?”虽说第六层的特殊威压让得人极度的难受,但楚雄骨子里的坚毅执拗,让他强忍着负重,艰难的抬起如同灌了错一般的双足,缓缓的迈出。
“咚!”
低沉的脚步声,在空铛铛的塔殿内回响着,每一次这道声音的响起,都是会滚落下一滩的汗水。
在听得后方传来的沉重脚步声时,前方的鹄立眼角也是微微抽搐了一下“好小子,连如幻如梦的幻境都能破,果真不简单啊!”但却并未再回头,保持着安如止水,一步一步的缓缓迈出。
空旷的第六层。两道身影,皆是沉默无语一前一后,以一种极为缓慢。但却格外坚定的步伐对着第六层中央位置靠近
两人的性格,都是彰显出坚毅,即便在浑身的肌肉变得极为酸痛难忍的处境下,却依然是死咬着牙,不肯停下脚步
短短不到百步的距离,两人行走了将近半个小时……
“砰!”
寂静之中,突然一道低沉之声响起。只见前方的鹄立,猛的单膝重重跪了下来,双掌按着地面,支撑着身体,嘴中的喘息声,如同风车一般剧烈。
此时,在鹄立三步之外的地方,已是能够看见通往第七层的壁障入口,但这三步却像是鸿沟般难以跨越
没办法,越接近中央的位置,威压就越强,规则一项如此,无人能以幸免,特别是最后的十步,根本是以倍数增长,刚才鹄立仅仅只是迈出了小半步,身体便是直接被压垮了下来,由此可见,威压递增到何等恐怖。
“嘀嗒……”
汗水汇聚成水线,源源不断的从鹄立脸庞上倾泻而下,他张了张异常干涩的嘴巴,然后咬着牙,顶着那种可怕的特殊威压,缓缓的起身,然后再度一步跨出。
“嘭!”
随着鹄立这一步的跨出,他的身体立刻便是往下塌陷了一些。膝盖弯曲着,不住的颤抖,显然他是想要竭力的不让自己被再度压得跪下去。
“最后两步!”,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壁障入口,鹄立心中首次涌上无力感
“咚!”
身后再度传来了一道沉重的脚步声,然后,他啊的眼角余光,便是看见,一道稚嫩的身影,带着浓浓的汗味,出现在了落后他一步的地方。
“你这个家伙”,见到楚雄一步步的追了上来,鹄立心头也是颇为震动,微微偏头,心中首次彻底的正视眼前这位少年
“你都超越我这么久了,也该我超越你了”望着就在身前的鹄立,楚雄声音嘶哑的话音一落,便是猛的一咬牙,再度跨出一步
“嘎吱!”
在楚雄这一步跨出时,身体同样是塌陷了一些,体内传出细微的声音,仿佛是骨头不堪重压的抱怨
在步伐落下时。楚雄身体微微颤抖着,然后死死的咬着牙,在身旁鹄立那惊愕交错的目光中,顶着那强悍的特殊威压,缓缓的直起了身子,目光盯着那壁障入口,带着点点执拗之色掠过,
“我要超越你,我要进第七层!”
听着楚雄嘶哑笑语,鹄立眼瞳微微一缩,旋即缓缓的摇头:“做梦!不可能!”。
的确是不可能,这最后的两步距离,二人能否跨过都是问题。更何况之后幻杀阵的考验,只会越来越难,虽然鹄立同样是想闯进第七层,但事实告诉自己,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的确是没可能成功!
“我不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楚雄汗洒言笑,便不再多说。再度一步跨出!
“砰”。
一步跨出,弥漫而来的特殊威压猛然暴涨,楚雄的身体,在霎那间便是跪倒在地上,膝盖砸落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望着被压得动弹不得的楚雄,鹄立苦笑了一声。倒没才嘲笑的意思,因为他明白。他这一步跨出,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会是同样的结果罢了。
鹄立向来见人爱理不理的性子,对于楚雄的那股冲劲,倒是颇为的佩服,忍不住开口“你这又是何苦,为难自己作茧自缚,你我能走到这第六层塔殿,以是七绝谷千年不遇之才,出了这求生塔,必是重点培养对象,步修元境成圣元期,还不是板上钉钉!”
楚雄闻言愣了,想起如幻如梦的幻境中,自己蹉跎一生,所经历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中出现
“我为明心求性,我却背道而驰,那样的日子我才不想再过一次!我要去第七层。”
那被股恐怖威压压得双膝跪地的楚雄,却是嘶哑的笑了一声。然后在鹄立震动的目光下,颤抖着身体,再度缓慢的站起
“嘎吱嘎吱”
裂骨声伴随着皮肤的涨红,像是一滴滴血珠凝聚在毛孔处,欲预喷出,宣誓着体内不堪重压
“痴心疯吗?”望着楚雄疯狂的举动,鹄立忍不住的喃喃道
楚雄体骨的震裂,引动“引气法”运转,在极端粘稠的天地灵气下,周身十亿八千万气孔鲸吞般,吸纳成一道道河流灵液,安抚着躁动的血液,滋补着体骨上丝丝缝隙,在天地灵气强大的功效,这骨缝几乎刚刚出现就瞬间愈合,可身处恐怖威压之下,骨缝虽然当即愈合,但伴随着楚雄的细微行动,骨裂剧变增强着剧痛,而天地灵气变迅速滋补恢复
饶是如此,楚雄却是痛并快乐着,与威压对抗之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地灵气,不断增强着楚雄的筋骨皮肉,只有修身境二重修为的楚雄,本不能练筋淬骨,但在恐怖威压与“引气法”结合之下,硬生生的先人一步,做到了这一点
“砰!”
然而,鹄立的喃喃声刚刚落下,楚雄一步迈出,这下子。那再度暴涨的恐怖威压,直接是将楚雄整个身体都是压到了地面上,几道血血线,更是直接从其鼻孔处喷射了出来。
楚雄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他的双眼在此刻布满了血丝。他缓缓的抬头,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障壁入口,眼神执拗的可怕,颤抖着想要站起身来,
“嗤”。
在天地灵气的修补之下,楚雄的身体缓缓从地面上站起时,他的衣衫立刻被鲜血染红,一滴滴鲜血顺着衣衫滴落而下,在他的脚下,汇聚成一滩血迹。
“停下来!你若如此逞强,会烙下痼疾!”,望着那面前一滩刺眼的鲜红,鹄立深吸了一口冷气,低声道,他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是怎样的执念,能让面前这稚嫩少年,具备此等毅力。
与其说是毅力,倒不如说是偏执与执拗。因为现在的楚雄,眼中的世界,一切都变的不重要了,之生死于度外,只为登上第七次塔殿,而他的这般举动,略显莽撞,但却有着宛如泰山岳斗般的意志,而武道修炼,尤为重要的,便是意志!
“嗡”。
在身体缓缓挺直时,楚雄双耳变得嗡鸣起来,一种剧痛,在其脑海中蔓延开来,面他的视线,也是开始变得模糊,这是抵达极限的预兆。
“嗡嗡!”。
楚雄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然而,就在他视线即将黑暗时,刚刚迈出去的一只脚,却忽然停了下来。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到浑身一种暖融融舒服的感觉,就仿佛是脱胎换骨一般“着感觉!难道?”楚雄先是一怔,接着猛然反应过来,六层塔殿威压的磨砺下,加上源源不断天地灵气滋补,楚雄的修为水涨船高,一切水到渠成,此时他已经进阶修身境三重!
突破的实力增长,令得楚雄压力大减,旋即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步陡然跨出,然后,便是在鹄立那惊骇的目光中,跨进了障壁之中!
“嗡嗡!”……
随着楚雄的跨入障壁之中,顿时爆发出一种极为恐怖的威压波动。这股波动,隐约中化为无数柄无形的锤头,铺天盖地的直接在第六层内全面爆发开来,那靠得最近的鹄立,直接受到上百柄威压之锤,浑身上下的冲击,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鹄立眉宇间,浮现一道幽蓝竖瞳,一层薄透柔韧的光衣包裹全身
上百柄威压之锤,无视幽蓝竖瞳释放的光衣,带着不可忤逆的意志,冲击在鹄立的全身上下,冲击下鹄立被震飞而去,一口鲜血喷射出来,狼狈的落下地面,幽蓝竖瞳迅速关闭,鹄立却是顾不得体内的伤势,目光急忙投向那壁障处,呆滞的见到,楚雄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壁障之中
“这份手段遗留至今不曾消散!好运的小子”
望着楚雄消失的身影,强势涌现的鹄立,眼中充满着期待与兴奋
在鹄立因为楚雄冲进屏障入口,而兴奋之际,求生塔之外,同样是因此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疯狂的轰动之中!!......
看着第六层消失的闪光点,青衣老者谭老,首次从爱徒重伤的悲愤中醒来!
“貂泽,你看到没有,有人冲进第七层幻杀阵了!这.....这意味着我七绝谷将千年不衰!”谭老大喜大悲的情感起伏,让心智出现了细微的癫狂,语气也变的疯癫
貂泽看着谭老心神意乱,是在不忍多年老友落的个,痴呆疯癫的样子,向余下二人示意,三股浑厚圣元一同注入求生塔内,一息运转后,注入求生塔的三股浑厚圣元,化做一团精纯而夹着特殊威压的圣元,飞向谭老头顶,自天灵盖向下
“谁告诉你,第七层有幻杀阵的!”
貂泽一句话,惊的谭老一动不动,待夹着特殊威压的圣元,进入体内后,污浊的双目,回复一丝清明,看着貂泽三人热汗淋漓,挽手作揖“多谢了!”
谭老一句谢意听的三人浑身不自在
“早知你这般折煞我等,就该让你疯癫糊过,你先前焦躁狂傲之气那去了!没了我们可不待见你!”貂泽解围,嬉笑怒骂
“好你貂鬼,果真刁横无理,待此次考核结过,你我定要喝个天翻地覆!”谭老脸上浮上一抹红润,厉声喊叫,颇有几分老友相聚分外眼红
“自古美酒空樽当对月,喝酒怎么能少得了我”
“还有我呢!”
谭老看着身边几人几分模糊“干嘛!你们这是干嘛!我谭老喝酒喝不叫上你们?就今晚不醉不归!”
“别别别,着惊世之才出世,节骨眼上小心点要好!”貂泽说着三人不由暗自点头
“貂啊!着第七层塔殿不设幻杀阵,那还有啥意义?”
“对呀,着求生塔塔顶到底藏些啥子玩意!神神秘秘的,”
“哈哈哈,你们问我?我哪知道”貂泽笑颜开怀,转头目光投向塔顶“不过,我听说是空无一物,”转音一变“谁有清楚呢!小心姬长老来巡查,抓你们回刑法殿,判一个猜疑是非,关你们静思崖十天半月,有你们受得!”
说着三人连连抖了三抖,暗自害怕的闭上嘴,观察着求生塔,不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