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为何要告诉你?”唐浅的慌乱终于令他心情略微舒畅。
“你告诉我……我求求你告诉我!”悦露没有去扎安绘那吗?她后来到底怎么了?她焦急地求他。
“她被本王喂狗了。”
“你说什么?!”唐浅惊悚地呆若木鸡。喂狗?
穆词殉轻描淡写道:“怎么?护主不力的奴婢难道还有脸面苟活于世吗?”
人渣!人渣!
唐浅眼起氤氲,身体因愤恨因震惊因痛苦而不断颤抖,她不再理会穆词殉的言语刺激,皎齿咬破唇皮,血滴涌出。
穆词殉以为这个结果该是大快人心才对,没想到他竟有些于心不忍,他不自觉地开口想试图挽回什么。“你……”
“啪!”
唐浅狠狠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挥到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会放过你!”
她一脸怨毒盯向他。
有那么一瞬,穆词殉后悔了,后悔说出这些……令她离他更远的气话。
“你敢打本王?!”别说是女人,天底下还没一个人胆敢如此对他!穆词殉怒不可遏地揪提她的衣襟。
“我打了怎么样?”
唐浅抽出徐夫人匕,硬塞进他另一只手中,架上自己的脖颈,盛气凌人地发话:“小女子以下犯上,王爷……敢杀我吗?”
“你!”
穆词殉气极,甩开她的手,匕首坠落地面传来清脆的碰撞,将她推远,冷冽:“你想激本王杀你?你不配!”冰寒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耳膜空间,慑人的瞳孔迸发无尽怒意。
“是吗?”唐浅没有温度的眼神注视他,“王爷,可不要后悔。”
“滚回你的别院!”
他大声怒吼。怎么回事,他居然被这个女人治得死死的?这种感觉真令人抓狂。
她分明就是乾憩,但又为何,她一点都不像乾憩?
旧灯盏,突起的油线上小小的火豆摇曳,晃动整个屋子的空旷和落寞。
木桌被泪滴慢慢打湿,唐浅憔悴地趴倒桌面。
昔日的往事种种浮现脑海。那个善良纯洁的女孩以全部的时间来陪伴她,以全部的心思来照顾她,以她的喜为喜,以她的忧为忧……是自己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以为耍些小聪明便能化险为夷,以为一封书信便能决定他人命运。
悦露。
她悲伤地闭上眼。
是我害死你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死命地咬紧衣袖,堵住哭声:“呜呜……”
老天,你给我的惩罚太深太狠!
为什么,我要逃走!?
“如果我没有逃走,她就不会死……”她痛苦的心仿佛千苍百孔。如果她没有逃走,她就不会杀人,更不会害死悦露!
“穆、词、殉!”
唐浅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喊出。都是你!要不是你保护扎安绘,乾憩就不会死!我就不会穿越!没有穿越,就没逃走,没有杀人,悦露更不会惨死!
唐浅满是泪痕地脸突然一僵。
“扎安绘……”她轻轻地念出这个名字,自嘲地笑起来,“我倒忘了,你也是凶手,你也脱不了干系!”
穆词殉,你不是最在乎这个倾城倾国的女子吗?我就做给你看,最在乎的人被伤害,心有多痛!?
羡茶居。
扎安绘从流萤手中接过食盘,放于桌上,对饿得两眼放光的扎安瑕微微嗔怪:“你说你,多大了,还跟爹爹赌气,大半夜离家出走。”
“谁让他老是逼我嫁给咸袖太子。真是的,我说太子身边还缺男人嘛……”
扎安绘话说一半,不明所以地愣了愣,才发现自己说错,姐妹俩彼此都乐不可支。
流萤候在远处,默默地享受着这种温馨的场面。
扎安瑕夹起红烧肉塞进嘴巴,美味地咀嚼,待咽下才继续说:“我说爹爹就是有病,又不是不知道姐夫和太子是政敌,还非得两面都巴结。也不怕姐夫生气。”
扎安绘温柔地拿丝帕替她拂去嘴角残留的肉汁:“多大了还不会好好吃饭……爹爹也就嘴上提提,又没真想把你嫁过去,就你一天天疑神疑鬼的。”
“哪有,我看他动真格的。”
“就算是真的。”扎安绘笑道,“你若不愿意,求你姐夫去和爹爹说不就得了?”
“对呀!”扎安瑕愁得皱成一团的小脸也终于笑颜逐开,“我倒一时忘了这霸气的主,嘿嘿。”
“好啦。”扎安绘努努嘴,示意她乖乖吃饭,“快吃,吃完了好休息。”
“嗯!”
夜色静谧,如水色无折无波澜。唐浅悄悄躲在窗后,听着屋里一派其乐融融,稍稍动摇的心仿佛被针扎一般,痛得彻头彻尾。
为什么她们就可以活得如此无忧无虑?而乾憩和悦露就得成为她们幸福路上两块卑贱的踏脚石?!她不服!
“哐当!”
两扇门颤颤悠悠地来回晃动。屋内的人皆一惊,转头望去。
“憩儿!?”见来人,扎安绘吃惊又激动地站起来。扎安绘则大骇,她不是死了吗?流萤一颗心砰砰猛跳,出声想唤,却又为难地闭上嘴,炙热的眼神只好紧紧定格在唐浅脸上。
唐浅表情冷漠,她朝扎安绘奔去,一使劲,将她推搡在地,徐夫人匕锋利的刀刃毫不犹豫地贴住她白雪一样的香颈。
“你干什么?!”扎安瑕害怕地惊叫。这女人疯了吧?“流萤,快,去喊家仆!有人要刺杀王妃!”
“谁敢动,我现在就杀了她。”
一句威胁,所有人都只好乖乖听命。
“憩儿,你怎么了?”扎安绘不解地柔声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残忍?”唐浅的脸处在阴影里,令人琢磨不透,自言自语。
“憩儿……”扎安绘担忧地又一声唤。
“不许这么叫!”唐浅暴喝,“扎安绘,在这个时间上你最没有资格这么叫乾憩?”
“憩儿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扎安绘难过地问。这个女孩,失踪两年回来,为何会变成这般?
“说了不许叫!”她手里的匕刃更贴紧一点,所触之地已经渗出细细的一条血丝。
颈间的小痛终于令扎安绘意识到害怕,她惊恐地看着唐浅。
“扎安绘,你老实不动,我不会杀你,但是,你要听我把话说完。”唐浅的脸依旧在阴影里模糊不清,她收敛激烈的情绪,说道。
扎安绘不敢说话,沉默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