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受教!”穆词殉小小的脸上展露自信。古时大禹创夏,将江山归为一家私物,便是以千术谋国,不愧是《千门密典》的撰写者,不愧为千门的创始人!
天下是吗?待我穆词殉长大,定谋之!
他滚烫的舌尖温柔地撬开她毫无防备的牙关,带着高傲的情绪,在她狭小的领土肆意狂风地占尽了主动,她似乎只能被动接受,也许内心并没有反抗的念头,贝齿里蜷缩的香舌慢慢地,生涩地点点附和。
同一刻,他的吻变得更深情更浓烈,那健硕有力的双臂将她牢牢圈在温暖的怀中,她思绪觉得分外的安稳,仿佛一直漂浮迷茫的心尘埃落定,她慌乱的眸渐渐沉迷,顺从地闭上。
随着唇舌的不断交织缠绵,初次经历的她愈来愈喘息困难。下意识地退避躲闪,双手开始妄图推离紧贴的高大身躯,但是奇怪,窒息的感受却丝毫不减,反而加重……
唐浅倏地睁眼,是梦。
被子一直盖至鼻上,怪不得呼吸困难。她坐起来,朝打开的窗外望去,阳光格外明媚,树荫斑驳,轻风吹荡,令她脸颊微微起红。
自那吻被外面呼喊穆词殉的声音打断之后,她便逃命般地离开,至今日,两人再没有相见。她的心又乱又羞,久久不能平复。
唐浅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两天,似乎期望为自己的陌生反应寻脱借口,又似乎发觉自己欲盖弥彰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会……”不会真的对他有感觉吧?
她越想越烦乱,赤脚“嗷嗷嗷”地蹬乱床被,继而大字状躺下,无奈地哀嚎:
“谁来救救我!”
扎安绘昨日卯时旧疾复发,家仆匆匆赶来通知他,照顾了一天一夜,终于稳定下来。
穆词殉眼一眨不眨地望她熟睡的面容,脑海装的却全是唐浅落荒而逃的背影。
她现在在想什么?是不是和他一样心乱如麻?
唐浅瞎闹了一会儿,安静地盯着雕花的床顶,良久,随手扯起皱巴巴的被铺落脸上。
真傻,有什么好纠结,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喜欢又怎样?挣扎苦恼都是白费力气。没错,她不能喜欢上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男人!
她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回家。
这么安慰着,她内心松了口气,却又牵扯起淡淡的忧伤。
一寸一寸旧阳光,一瓣一瓣碎花荫,突如其来的依靠,手足无措的彷徨,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谁的思念静静淌,陈梦长起枝桠,如我低低头,却惆怅。
冗国军营。
金储戎噙起笑意,一双迷人的眼睛时不时地扫视正在忙碌的金世。
“金将军,你和宫本绛臣都对峙半个月了,还不准备开战?”
金世不理他,继续跟身边的将领讲述补充粮草的方案。
“必须做到这样,知道吗?”
“诺。”
“下去吧。”
他挥挥手,将领受命退下。
“你有闲心待帐里呆着,怎么不出去给士兵们鼓舞鼓舞士气?”金世漫不经心地说道,手却在军事图上做了个标记。
“鼓舞士气?容易,只要你准备开战,我随时可以去做。”金储戎端起手中的红酒琉璃杯,递给他,“四十年的陈酿,喝不喝?”
“我莽夫一个,没你这般雅兴。”他随口拒绝,沉思起布局问题。
金储戎也不再打扰,静静地看他锁眉思考的模样。
“储戎。”金世突然叫他一声。
“嗯?”金储戎笑眯眯地询问。
“再过两天,我们就开战。”他沉吟道。
金储戎扬眉,“你有把握赢?”
“我有把握输。”
“再过两天,我们就开战,一举夺取六城。”宫本绛臣沉吟道,“根据天象,两日后的夜里,会吹正北风,我们先攻社踝、方梁、季郡,象离,之后再返攻幸州、双庙。”
“夜战?”宇廉飞反问,“好吗?”
“这四城皆处于草原一带,无遮盖躲避军队的地方,夜色是最好的保护。”
“大将军已有成熟的计划?”
“脑中已有部署计划,不过似乎仍然有些瑕疵,再容我周全地想想。”
他淡然的神情里藏起深意。那个金世,会怎么部署呢?
“我认为,宫本绛臣一定会先行攻下社踝、方梁、季郡,象离四城,之后再返攻幸州、双庙。两天后的夜里挂正北风,若乘夜色来袭,则占尽天时地利。”金世平静地陈述。
“那将军以为如何?此四城加重兵力?”金储戎提议。
他摇摇头,“我在想,需不需要唱一次空城计。”
“空城计?”
“确实,夜里来袭我们难以判断他们的兵力部署,不过他们同样也很难判断。假使我们持少量兵力留城,其余的兵力绕到敌后,来个措手不及……”金世突然声音渐弱,再次陷入查缺漏洞中。
“大将军怕冗国从后头偷袭?”
宫本绛臣点点头,“我查看过冗国的将领名单,有一个叫金世的将军我从未听过,我总觉得他便是冗国军队的核心。我同样翻查了之前的作战记录,如果核心真是他,此人不可小觑。我想到的他一定也能推测出。”
“那大将军准备如何应对?”
“……”
宫本绛臣轻轻叹息:“败。”
“他败退了不好吗?”金储戎无法理解他还顾及什么。
“是败,不是退。”金世瞪他一眼,“佯败,懂不懂?”
“前头是我们的兵,后头是我们的兵,楮军不投降,还能躲哪去呢?”
“这就是关键所在。”他望见军事图,有些迷茫,“我就是想不出茫茫大草原,他们到底能躲到哪去,然后再反败为胜呢?”
宫本绛臣唇边微微一笑。
金世,不知道,你能不能完全猜出,我宫本绛臣的部署呢?
大草原的晚上,依旧闷热,驻守象离的冗国哨兵刚刚轮换岗位。
“我先去补一觉,待会儿再过来。”撤下的人停了停步伐,又提醒道,“别分神,晚上可能有情况。”
“哎呀知道啦,去去去去去。”换上的哨兵不耐烦地催促,眼睛却丝毫不敢懈怠地随着灯塔照射的光亮移动,谨慎中略微紧张。
晚上将会有一场恶战。这是储戎少主直达的密令,如今全城戒备,谁敢松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