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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寒海与龙影

韩夏在黑影跌出中丹田后,头脑渐明,困意尽去。待黑影狂吼之后,他已恢复如初,突感一股冷风拂过,似有活物掠过,蓦然睁眼,却发现一物皆无,而此时黑白二线业已退回其中丹田之内。韩夏不知发生何事,起身借剑光,找寻未果,好生不解,略作思索,也未得答案,便举剑继续前行,而此次却顺利异常,搜寻方圆二十丈空间,终寻到另一道路。韩夏沿此路行七丈有余,便发现路已被一堆乱石堵死。他举剑上下仔细察看,发现这堆乱石乃是洞顶断裂所致,因为他看见洞顶有一道一丈多宽,边缘非常整齐的裂口,如同用利刃切割过一般。

韩夏暗忖:“这种裂口如何而来?裂口边缘如此整齐,若是武功所致,可见这种武功威力之大。如果这种武功是三堆枯骨生前所施展,那便可知他们绝非是一般习武之人,但究竟是什么人,便不得而知!”

韩夏见无路可进,也没做过久停留,便原路返回。途经三具枯骨之时,他不免多看上几眼,心中唏嘘不已。返回石室时,韩夏看见长剑已再无紫光发出,且经过测试,发现它虽然依旧比原来的长剑锋利,但远比不上斩杀棘蟒之时。韩夏虽感惋惜,但毕竟已得到长剑,也就没将此事太放在心上。

天明之后,韩夏便离开山洞。

韩夏方一踏出山洞,紧闭二目,深深呼吸,顿觉神清气爽,暗忖:“风光无限,此刻甚好。师父曾言,此谷越深处,野兽越多越凶猛。既然长剑已到手,莫不如向稍深处试探一番!”

韩夏打定主意之后,继续深入谷中,但仅半月有余,他便放弃,只因在此期间,屡屡遇险,并且长剑自紫光消失后,已经无法再击伤野兽。若不是身法与速度奇快,尸骨早已荡然无存。之后,韩夏沿途返回,觅得一安全之地,苦练口诀与武功。

这一日,韩夏现身于谷口,准备出谷。他心中暗算,自入谷至今,足有八个月,回首此段时日,心中一阵慨叹,虽屡遭危险,但收获也颇为丰富。不单武功有所增长,而且口诀业已达到第八层巅峰,突破此层指日可待。

又是一番披荆斩棘,韩夏终于回至三仙观。他长舒一口气,走上台阶,推门而入,径直走向正房。

韩夏并未见到梁兴,暗忖:“师兄或许又去采药,不知师父是否在观中?”

韩夏正在暗自忖度,便见古道风已走出房门,捻须而立,笑容满面。韩夏快步上前,倒身叩首,说道:“恩师在上,弟子安然归来,幸不辱师命,已将长剑取回。”

古道风笑道:“夏儿起身!入室详谈!”

二人来至书房之中,待古道风落座之后,韩夏解下长剑,递于其手,说道:“师父请看,是否便是此剑?”

古道风持剑在手,翻转观看,突然起身离座。一阵龙吟,剑光闪现,古道风已拔出长剑,注视剑身,仿有所思,须臾点头,说道:“正是此剑!夏儿原先所用长剑之尺寸便是依照此剑所铸。不妨将二者比较一番!”

韩夏脸一红,说道:“弟子无能!在寻得此剑之前,与一金钱豹争斗时,原剑被它咬断。后又与一黑熊争斗时,残剑插入熊眼,被其逃脱而带走,故原剑已遗失于谷中。”

古道风闻罢,还剑入鞘,且递于韩夏,说道:“无妨!此剑胜原剑千倍!夏儿佩之恰合适!但不知夏儿是否知晓此剑名字及来历?”

韩夏接剑,摇头说道:“弟子不知!”

古道风笑道:“夏儿年幼,不知此剑实属正常。此剑名曰寒海,乃是天剑子所铸。”

韩夏问道:“天剑子是什么人?”

古道风说道:“天剑子乃是三百年前第一铸剑大师。此人不但是铸剑大师,而且武功也是登峰造极,无人知晓他的武功高到何种程度。二十多岁时,天剑子便已击败当时武林诸多名宿,可谓是独步武林,被称为武林第一人。步入中年后,武功更为精湛,天下已无对手。天剑子大师突然退隐,不过问世事,隐居于云龙峰之上,开始专心研究铸剑。他一生之中所铸名剑无数,但仅有二剑堪称绝世利器,此二剑均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其一便是寒海,另一名曰龙影。”

韩夏点头,说道:“确实异常锋利!龙影又是什么剑?”

古道风说道:“龙影剑乃是天剑子大师隐居五年之后,在云龙峰之巅所铸。据说此剑出炉之时,晴朗天空中突现一片乌云,其间隐隐有一金龙蜿蜒盘旋,且发出阵阵龙呤之声。长剑出炉后,剑身之上便有一道淡淡金色龙影印于其上,故而天剑子将此剑取名龙影。”

韩夏突然回想起古道风所用长剑之剑身便有一金色龙影,尚未待其发问,便见古道风起身,在书柜上取下悬挂之佩剑,且抽剑于手,递于韩夏,说道:“此剑便是龙影!”

韩夏接剑在手,观看片刻,递回古道风手中,问道:“寒海剑是天剑子大师何时所铸?”

古道风笑道:“夏儿莫急,听为师慢慢讲来。此二剑有莫大渊源,其中之事甚多,尚需从头讲起。”

韩夏点头,认真静听古道风讲述。

古道风继续说道:“天剑子大师一生只收两名弟子,大弟子名唤宋沉松,小弟子名唤赵忠阳。此二人无一不是天资聪颖、根骨奇佳,皆为习武之奇才。宋沉松乃是天剑子大师退隐前所收,而赵忠阳则为天剑子大师晚年所收。宋沉松出身商贾之家,世代单传。唯独到其祖父,生下弟兄七人,但此弟兄七人,倒有六人有伯道之忧。仅第五子名唤宋羽的,在三十三岁上,方生下一子,取名沉松。一子承桃七房,又是有钱人家,家中自然是爱得如掌上明珠一般,对他过于娇惯纵容,逐渐使他恃宠生骄,往往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宋沉松自幼聪明好动,不喜诗文。每日闲走坊间,整天听书看戏,对书中戏里的武林人士甚是崇拜,故而一心想学习武功,梦想成为武林之中的顶尖高手。宋羽聘请无数武师传授他武功,但学一些时日,均不合宋沉松心意,故皆被辞掉。直至闻听天剑子大师之名后,宋沉松便臆想拜天剑子大师为师。天剑子大师早闻其言行,始而拒不接受,无奈宋羽弟兄七人不断跪求,时日一长,心软便收下宋沉松,万未料想,此举却给宋羽一家带来大难。”

韩夏心中一惊,问道:“大难?天剑子大师已收宋沉松为徒,为何会给宋羽一家带来大难?”

古道风叹气,点头说道:“天剑子大师以十年之时日,将四成武功传授于宋沉松。他觉得此种程度,如宋沉松之愿,成为顶尖高手,决无可虑,加之传授宋沉松时日较长,且当时无有敌手,便意欲离开,归隐而去。宋沉松深知并未将天剑子大师武功全部学到,便多次哀求天剑子大师继续传授,且每次皆请出宋羽弟兄七人苦求,但天剑子大师去意已决,断然拒绝。宋沉松见此路不通,便央求天剑子大师带他一起归隐。天剑子大师考虑他尚未娶妻生子,宋家香火未得承续,同样断然拒绝。多次央求无果后,宋沉松认为被家人拖累,于是恶念顿生,暗中勾结一群贼寇将宋家洗劫一空,且将所有人全部杀死,而后又向天剑子大师哭诉,再次乞求带他归隐。天剑子大师见他遭遇如此惨祸,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欲带他寻找贼寇,为他报仇。宋沉松惧怕事情暴露,便言不知贼寇来自何处,无从寻找,想与天剑子大师再多学几年武功,然后亲自报仇。天剑子闻言道理,只得作罢,便带其一起归隐于云龙峰。归隐之后,天剑子大师开始专心研究铸剑,仅在闲暇之时,传授与指点宋沉松武功。如此经过四年,宋沉松将天剑子大师之武功学至六成。宋沉松认为虽未将天剑子武功全部学到,但所学武功,若无天剑子大师阻挠,足以笑傲武林,称霸一方,且云龙峰的生活枯燥乏味,毫无乐趣可言,于是心思渐渐活泛,多次请求下山报仇。天剑子大师想让他再多学几年,报仇方有把握,故并未同意。宋沉松请求未果,便盘算如何下山,但因天剑子大师命他常伴左右,使其无机可乘。又过一年,宋沉松终盼来一天赐良机。那日,天剑子大师方将龙影剑铸成,心中不免兴奋异常,加上为铸此剑而几个昼夜不眠不休,故那一夜睡得十分深沉。宋沉松见时机已至,摸入天剑子大师房内,盗得龙影剑,逃下山去。天剑子大师一觉醒来,发觉龙影剑不见影踪,欲唤宋沉松询问,但将整个山峰寻遍,也未见他的踪影,便知晓龙影剑被宋沉松盗走,于是匆下云龙峰,寻找宋沉松,一找便是十年之久。”

韩夏问道:“十年?最后是否将宋沉松寻到?”

古道风摇头说道:“并未寻到!以宋沉松之凶残个性,盗剑之时,原想顺势刺杀天剑子大师,但又深知此举风险太大,若一击未将天剑子大师置于死地,便难以脱身,甚至性命不保,莫不如一走了之,故未敢贸然出手。其实,他早已筹划好下山后,躲避天剑子大师之对策,便寻觅一偏僻山村隐匿,且改名为程岳。”

韩夏闻言,惊讶道:“程岳?弟子记得书中有所记载,程岳曾建立一个名叫富贵帮的大帮派,不知是否便是此人?”

古道风说道:“正是此人!宋沉松在山村隐匿四年,毕竟耐不住寂寞,便以程岳之名行走武林。此时,正是大吴王朝末年,朝局不稳,虽未大乱,但业已近乎风雨飘摇,官府不作为,屡见不鲜。宋沉松知晓欲成大业,金银先行,故之后两年,大肆盗抢钱财,且官府始终不闻不问。他用这些金银四处笼络人马,残杀异己,收纳顺者,渐成一帮派,取名为富贵帮,寓意共富贵。富贵帮内不乏诸多武林高手。宋沉松为将这些人收入帮中,不择手段,能利诱便利诱,能降服便降服,实在无法收服者便杀之,以震慑后来者,故加入富贵帮的武林人士日益增多。这些武林高手多数是罪大恶极之人,生性残暴,杀人不眨眼,本不服人管束,但一则不是宋沉松敌手,二则佩服他的武功,三则有此安身立命之所,尽享荣华,故无一不死心塌地卖命。富贵帮掠金盗银,抢男霸女,无恶不做。毁帮灭门,屠村杀戮,不可量计,且彼时受官府残害欺压,流离失所的人,数不胜数,而富贵帮挑选年轻力强者加以收纳,不从者下场可想而知,故此富贵帮得以迅速壮大,三年之后,俨然成为武林第一大帮派。”

韩夏疑惑地问道:“天剑子难道对这些事情没有耳闻?”

古道风说道:“天剑子自然有所耳闻,只是未想到宋沉松改名换姓之后,会建立一如此大的帮派。而且,宋沉松十分狡猾,恐天剑子大师寻至,自建帮之后,便极少露面,诸事皆交由手下之人处理,故世人皆知富贵帮,而未知帮主是何人。富贵帮恶名远扬,人人避之不及,即便武功高如天剑子大师者,未得到宋沉松身在富贵帮的确切消息,也不愿招惹。”

韩夏问道:“后来如何?”

古道风说道:“一切均在天剑子大师寻找宋沉松第十个年头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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