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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忆 一场欢喜一场空

黑暗中蓝纱帘里的檀木榻上的女子平稳的睡着,脸上时而笑时而委屈。

甜美的声音带着宠溺,一声一声的叫着她“冬儿,冬儿、、、、、”

“娘,冬儿要抱抱。”小小的人儿伸着手,对眼前的人毫不客气的撒娇。

“好,娘亲抱抱冬儿,看冬儿长胖了没。”美丽的女子蹲在地上,一拥便抱住了她,站起来逗着她。

檀香榻帘中梦,梦的是她那美丽善良而早逝的母亲,是她曾经拥有的怀抱,是她父亲的挚爱,也是她和冬灵的七彩虹。

不过是往昔的回忆,周而复始的梦,只是怕它在记忆中慢慢的模糊不清,不过是她不安中的一份执着与怀念。

忽然,她的眼角边流出了泪水,为什么会有泪?只有梦里的她知道。

绿意盎然的燕城外的一个小村庄,刚种下不久的稻麦,一簇簇的插在水田里,绿绿冉冉的生长着。田边一处凉亭里,坐着一男一女各自拥着像陶瓷一样的粉嫩的女娃娃,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使人不想去打破那安好的一切。

偏偏有人打破了一切,一群手拿大刀的不速之客出现在她们面前。冬青揽着紫藤和女儿在身后,望着眼前几十个黑衣人,心叫不好,只怕他们是来者不善。他们出来并没有带多少侍卫出来,带来的人都让他吩咐在村庄里等候,心不由一紧。握紧手中还没出鞘的剑,寒风刺骨的语气说:“尔等是何人,有何事?”

“来取你性命的,给我上,一个不留的给我杀了。”话一落,黑衣人扑向她们,冬青拔出剑招招致命,几人刀还未落在他身上,就已经被冬青一剑封喉。众人心生畏惧,放慢脚步看机出招,紫藤从地上死去的人手中拿来大刀,和冬青背对着一起作战。让冬儿她们在中间,不让她们受到伤害。

那时的冬儿只有六岁,被八岁的冬灵紧紧抱着,在她怀里大哭。看着杀他们的人扑向她们一家,父母的持剑保护,望着流眼泪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的阿姐,那是她一生的噩梦。

二人还是抵不过众多人的攻击,力气在慢慢的消耗,而眼前这帮人不在全体出动而是分批,打了几招便退下,另一批人则上,来回几次像是故意在消耗冬青和紫藤的体力。

冬青觉得再这样下去情况更危险,背对着紫藤嬉笑说:“娘子,你相公打不动了,要不你带女儿她们回村里去,帮你相公我找帮手如何?”

紫藤从黑衣人身体里抽出刀来,防着四周,以免他们突然上来,面对冬青的嬉皮笑脸直接给他一个白眼,说道:“正经点,这里离村庄如此之近,他们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他们定是也遇到了这群人的同伙。我们边打边防,回村里看有没有马匹,把灵儿她们送回城去。”

想了想确实如此,自己的人不可能这么散漫,出了这大的动静没人发觉,连村里的人都没见有出来的。向紫藤点点头,大步流星扔剑于空中,双手使用内力催动着剑,剑立于空中。双手展开,已然显出无数道剑气,双手往回收再一推,形成的剑气直击众多黑衣人。紫藤见机行事,抱起冬灵她们往村里撤,冬青则在她身后抵御。

从村里跑来了几个人,见她们被包围着,运用轻功一跃而起落在她们面前,杀了几个准备偷袭她们的黑衣人,护她们在身后,其中一人问道:“城主,属下来迟。村子也被这帮人给袭击,这帮孙子见人就杀,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人了。”

冬青担心的问“村里的百姓如何?”

其中一人悲凉的回答他:“有死有伤也有活着的。”

事已成定局,已经改变不了,只有应付眼前的危机再说。虽然人手不多,但总比没有强。陆续有人向他杀过来,手中的剑随着身体的摆动直刺黑衣人胸口,抽出剑一扬,剑上的血悉数被甩在地上,略带无力的对身旁的四人说道:“你去找马来,其余的都去护着夫人和小姐,不用管我。”

一人冲出重围去找马去了,另外三人来到紫藤身边,紫藤见所有的人都来自己这里了,冬青却孤身一人。虽然对方人数大减,可还是在他们之上,避开几个人的攻击来到冬青身后,与他并肩作战。

为首的人,见自己的人损失惨重,冬青武林中是赫赫有名的武功高手,如果再这样下去,怕是自己人多还打不赢人少的,只能想办法找他们的缺口,眼睛毒辣辣的望向冬儿她们,大声喊道:“给我攻小孩。”

留下三四人缠住冬青和紫藤,其余人全部进攻冬灵她们,攻击比之前的更猛,三个侍卫拼命保护。其中一人去挡砍向冬灵的刀,身后没有防备,大刀从他背后插入,黑衣人抽回剑。侍卫便倒在她们面前,两人吓得哭的更厉害,不一会护着她们的侍卫只剩下一个了。

冬青和紫藤心中惊慌,却又脱不了身,冬青杀掉两人,来到紫藤身边以一己之力挡住他们,让紫藤有机会脱身去护女儿们。护着冬灵她们的最后一个侍卫身中数刀,还立在她们面前阻挡着,一黑衣人甩出飞刀,直射侍卫的脑门,纵身一跃抬起右脚猛力一踹,侍卫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死了。

黑衣人,不慌不忙的靠近姐妹二人,举起大刀直劈向冬儿她们。紫藤这时已脱身,见刀快落在她们身上时,她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剑与黑衣人抗衡了。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扑向她们,推开冬儿和冬灵,黑衣人手中的刀狠狠的坎在了她的背上,衣服瞬间裂开,整个背部的皮肉瞬间裂开。鲜血直流,裂开的皮肉里若隐若现的露出了白骨。

紫藤倒地的一霎那,冬青便已成魔,毫不留情的砍杀眼前的人。来一个便用手中的剑砍其手脚和头颅,见还有没有死透的再给他补上一剑,黑衣人被冬青杀的只剩下两人。他身上早已伤痕累累,红色的血布满全身,可他不敢倒下,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继续挥剑斩杀。

冬灵和冬儿瘫痪在地上,望着倒在地上的紫藤。看到她满身的伤都不敢伸手去扶她,生怕她这脆弱的生命就会离她们而去。冬儿摸着她的手绝望的喊着她:“母亲,母亲........不要离开,你不要死.......”剩下的只是哽咽。

紫藤想伸手擦去她们眼角的泪,可无能为力,现在的自己犹如脚踏地狱,虚弱的说:“乖,别哭了,母亲没事。只是想睡会觉,你们流着眼泪母亲心疼的睡不着。”

她们的声音已经哭的没声音了,用嘶哑的声音叫着自己的母亲,可紫藤紧闭着双眼,没有回答她们,仿佛真的是睡着了一般。

冰寒的死亡气息在冬青的眼里迸发出,手中鲜血淋淋的夺命剑抵在黑衣人头上,绝望的脸上落满了泪,对着最后一个已经被他砍去了双腿的黑衣人大吼道:“是谁!”

躺在地上的人忍着剧痛,知道不会被他杀死,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最后也要做一个不畏生死之人,不买主求荣之辈:“士可杀不可辱,要杀别婆婆妈妈的,老子死也不会告诉你。”

冬青嘴角泛起了冷笑,持剑砍掉他的右手,再次问:“谁?”

黑衣人咬牙不语,冬青再砍去他另只手,剑抵着他的脖子耐着性子最后的问:“谁?”

黑衣人还是不语,他的周身已近成了血河,血不停的从身体里流出,躺在这血泊之中。如果不是他痛苦的嘶叫,似乎以为他已经断气了,还是忍受不了折磨,虚弱的说了出来:“石峥。”

石峥,燕城上任城主。

“既然你告诉了我,我便留你一命。”这那是留他一命,明明是让他生不如死,让他不能自裁又慢慢的流血而死。处理完所有事后,冬青走到紫藤身后,抱起她揉在怀里,唤着她。

紫藤已经睁不开眼睛,看不清他。心莫名的慌乱,害怕的喊着他:“冬青。”

“在,我在。”

声音从头顶传来,心里的恐慌慢慢的安定下来,气若游丝的说:“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该来的还是来,你我二人怎么躲都躲不过。只愿你不再涉这江湖之争,护她们安乐一生,护她们一世繁华似锦,不出这燕城一里,冬青,可好?”

“好。”他怎能不答应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回应她。她说什么,自己都回答应她,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

“也别叫冬儿的小名了,冬儿会生气的。灵儿、冬儿,你们能答应母亲永远和爹爹呆在燕城吗?”

她们听了立马点头,仿佛只要她们乖乖听话,母亲就不会离去。

“这样便好……”紫藤安详的睡着了,冬青抱着她,像哄小孩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唱着小曲。冬灵她们哭累了,听着冬青的歌,在他身边睡着了。

回到燕城的冬青,调集燕城所有的士兵,包围了石峥的府。下死令,出来一个杀一个无论老幼,无处可逃的石峥最后束手就擒。冬青没有让他直接死,而是看着他的家里一个一个被处死后,五马分尸。头颅挂在燕城城门外,年龄尚小的终身关在燕城大牢里,度过一生。

冬儿惊醒坐起,回想刚才,忘不了绝望的父亲,和那温柔的面容。犹如南柯一梦,只叹曾经有,如今不可得。望着窗外发白的晨晓,而不知是那来的鸡鸣声报着时,原来天已经亮了。

兰州正为他上药,这伤能活到现在已是老天爷额外开恩,没收他的命。再三叮嘱他:“盟主回月华山可以只不过要答应我三件事,一、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二、不能急着赶路过于奔波,三、如遇危险不到非不得已不能动手,可否?”

欧阳枫穿好衣服,不轻不重的回他:“嗯,走吧。”

兰州看不到他的脸,自然也非不出他是真答应他,还是敷衍了事。

春满楼后门,肖庭立在马车扶他上车,欧阳枫进车内时,转身对他说:“你帮我查下昨天我所穿的衣服是这燕城中谁家侍者所穿的,查到立刻飞鸽传书给我。”

肖庭感觉奇怪,怎么突然叫他查衣服的来历?一定有什么事,不明的问;“有什么事吗?”

“你只管查便是,问这么多做甚?”

肖庭脸上堆着笑,乐呵呵回答他:“是”心里却是:“嘿,我这小暴脾气,你让我查还不给我好脸色!我还偏不给你查,查了也不告诉你,你给我等着。”

坐在车里的欧阳枫哪知道自己把他给惹怒了,从怀里掏出一片染满血的手帕,摸着帕角绣有荷花的上面,人都说白莲出淤泥而不染,这上面的白莲倒是被自己的血给染成了红莲,或许近我身者,都不得永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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