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长的,也是煎熬的。
产房内的人备受煎熬,产房外的人也同样备受煎熬。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儿的哭啼声,从产房里传出来。紧接着,产婆抱着婴儿走了出来。
“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虽然是早产,但这孩子还算健康。”产婆说道。
卓航走上前,颤抖地接过孩子,内心中的激动无法用言语表达。看着怀中的孩子,他的动作极轻,生怕伤了他。
“雪曼怎么样?我可以去看她吗?”卓航问道。
产婆一怔,随即笑道:“这位小姐……哦,不,是夫人,真是福大命大,原本我以为只能保住一个。结果却是皆大欢喜。真是恭喜,恭喜了。”
闻言,卓航笑了,将孩子交给莲儿,走进房间。
此时,太医正在观察雪曼的情况,见到卓航进来,赶忙起身,说道:“尊夫人有些失血过多,需要多休息。另外,老夫给尊夫人开了两贴药,每日服用一次,需连续服用二十七天,方可见效。”
“多谢,有劳太医了。”卓航感谢道。
“这是老夫应该做的事,不用谢。”
太医又嘱咐了几句后,将空间留给了卓航和乔雪曼。
躺在床上的乔雪曼,脸色有些苍白,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卓航真的会误以为她……
摩挲着她的脸,卓航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
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娘,可他却欠了她太多太多。
为了生下他的孩子,她的命都差点丢了。这让卓航着实感动,更加觉得愧对于乔雪曼。
作为男人,他是她的丈夫。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与责任。他与她相敬如宾,他对她的爱视若无睹,他让她独守空房数夜,即使是与她同睡,也是同床异梦。他真是个坏男人啊,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善解人意,视若无睹。只因为,他最爱的人,不是她。
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残忍。即使她不是他最爱的人,他也可以把她当自己的亲人啊!他不该对她这么残忍的。或许,哦,不,不是或许,他现在可以确定,他多多少少是喜欢她的。只是,仅限于喜欢。他没有爱她那么多,只是喜欢。
他执起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凉,令他有些心疼。凝视着她的脸,他不自觉地笑了,“谢谢你,雪曼。”
雪曼仍处于昏睡中,自然不能回答他。但他知道,她一定会说,她是心甘情愿的,她想为他做这些。
“雪曼,你真傻。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吗?我说过,我以后会陪着你的,你忘了吗?为什么要冒险跑来找我?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我要如何渡过我的余生?我已经过得很凄惨了,你不能丢下我的,知道吗?”
是啊,他爱的人,不爱他。陪在他身边的,只剩下雪曼一个人了,不是吗?!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雪曼醒了。
当她睁开双眼,看到卓航就睡在她的身侧时,她满足地笑了。
他紧握着她的手,睡在她的身边,心里觉得很甜,很幸福。她从没想过,君天会这样陪在她身边,让她有种身在梦境中的感觉。
但……这感觉是真实的,不是梦境。她静静地看着他,觉得万分的满足,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掩不住地喜悦。若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她愿意付出所有,只要她能一直这样看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卓航睡得并不沉,雪曼微小的动作,令他立即醒了过来。
抬眼看去,发现她已经醒了,正深情地看着他,他笑了,舒了口气,执起她的手,说:“雪曼,谢谢你。”
雪曼微笑道:“君天,你不用谢我什么。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卓航轻叹一声,摩挲着她略微苍白的脸颊,有些心疼,“雪曼,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不顾性命。昨天,当我看到你了无声息地躺在这里,我……真的很惶恐,我怕你离开我,真的,我怕了,我在心里默默地祈求上天,让你留下来陪我,不要离开我。我……雪曼……你能了解吗?”
雪曼颔首,欣喜地哭了,“君天,我了解,我都了解。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她好高兴,真的好高兴。他的话,让她明白,她在他心中已经很重要了。他已经开始在乎她了,够了,这就足够了。她好开心,开心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卓航轻笑着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雪曼,别哭了,好吗?”
雪曼点头,却仍是止不住地流着眼泪,她实在是太开心了……
当天晚上,雪曼才见到自己的儿子,初为人母的喜悦,那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君天,他长得好像你。”雪曼轻轻地点了点儿子的鼻子,愉悦地说道。
卓航将头凑了过来,不赞同地说道:“他像你比较多,尤其是这双眼睛。”
“是吗?可是我觉得他像你比较多。”
“……”卓航不在说什么,温柔地拥着她,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与甜蜜。
“君天,你给儿子起好名字了吗?”雪曼问道。
“这个……”卓航想了想,“说真的,我还没想过,不如你来取吧。”
“我?”雪曼摇头,“不了,还是你来吧。”
“好吧,那就叫……”
卓航还没想出来,就被一阵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卓兄,卓兄,你在吗?”冷明在门外急切地唤道。
卓航将门打开,有些不悦,“冷兄,什么事如此急切?”
冷明略微皱眉,将卓航拉出房间,附耳说了几句话,然后匆匆离开了。
听完冷明的话,卓航一筹莫展,转身回到房间,为难地看向雪曼,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君天,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雪曼问。
卓航闭上眼,想了想,然后张开眼,点头,说:“雪曼,我是有些事要办,可你和孩子……”
“君天,你去吧,不要担心我和孩子。我会乖乖的在这里等你回来。”雪曼说。
“可是,谁来照顾你,你现在还……”卓航还是不放心。
“还有莲儿啊,君天,你放心吧,不用担心。”雪曼淡笑,“我在这里等你接我。”
“这……”卓航犹豫再三,终还是同意了,“雪曼,等我回来,我会尽快回来的。”
“嗯,好,我等你。”
卓航不再犹豫转身离开,临出门口时,又回头望了雪曼一眼,然后才离开。
不知为何,卓航的那一眼,竟令雪曼有种莫名的慌乱,就好像她再也见不到他了一样。不,不会的,雪曼告诉自己。
只是,这种莫名的情绪,逐渐地加大,令她有种压抑的感觉,呼吸也困难了许多,还有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不,不是的。雪曼不断地对自己说。一定是自己多虑了,一定是的。
冷明和卓航,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皇宫……
紫菱宫
梦寒服下药后,将寝室里的灯熄灭,然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轻叹一声,坐了起来。真是的,她竟然睡不着觉,心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令她觉得不安。
“我这是怎么了?”梦寒自言自语道。
她又躺下,决定再努力,努力,也许数数羊就能睡着了。
可她才数了五只羊,就听见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谁?!”她问道。
来人不回答,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床边。
“你……”梦寒惊愕地看向来人,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捂住了嘴。
“梦寒,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梦寒错愕地看着他,推开他的手,说:“轩哥?你……你怎么会……”
“嘘……”
池皓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梦寒不要说话。梦寒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还是照做了。
池皓轩在床边坐了下来,什么也不说,便将梦寒抱入怀中。“什么也别说,让我这样抱着你就好。”
梦寒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还是任由他抱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池皓轩才放开她,深情地望着她,拉过她的手,说:“梦寒,我……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什么,但……或许,我该祝福你们。”
“啊?!”
池皓轩的话,弄得梦寒一头雾水。轩哥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祝福你们?是祝福她和谁?
“梦寒,我……”池皓轩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仿佛要把她溶化。
“轩哥,你……你怎么了?”梦寒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惊讶地发现他的脸很烫。
池皓轩低咒一声,“该死的,梦寒,我……我没事……”说着,他的额上流下几滴汗珠。
池皓轩的话,梦寒自然不信。她立即将他的手拉过来,为他把脉。
蓦地,她倒抽一口气,脸色微红,放开他的手,别过脸,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轩哥,你……你这是……怎么会……”天啊,这……这让她怎么说啊!
虽然她只是学了一点点的医术,但她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自然知道池皓轩是怎么了。轩哥被人下药了,不是毒药,而是****。
虽然房间很暗,但梦寒还是看到了他的神情紧绷,似乎还有汗水从额角流了下来。
“该死……”池皓轩低吟一声,下腹的肿胀,俨然成了一种折磨。可……哦,该死,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梦寒,我……我马上就走。”趁他还有一丝理智,咬着牙说道。
“走?轩哥,你这样……”怎么走?
“我……我没事……”听得出来,他忍得有多么痛苦。
“真的吗?”梦寒不信,“轩哥,你……”她略想了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池皓轩。
“轩哥,吃下这个,这样你会觉得好些。”
池皓轩不再犹豫接过梦寒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
“轩哥,你稍微运下功,这样药效会快些。”
过了一小会儿,池皓轩感觉身体已经不再那么燥热了,下腹的肿胀感觉也逐渐减退,身体舒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