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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决斗

迷迷糊糊中,罡风感觉自己不停地高速移动。他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动一动手脚,可是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亡魂心灾依旧存在于他的身体内,不过却没有再四处破坏,而是封锁着罡风的心脉。他的身体因为失去血液的供养,逐渐变得苍白,然后渐渐地转为紫黑色。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虽然意识保持清醒,可是因为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导致时间上的观念变得模糊。他就如被封闭在一个小黑屋内,而且全身无法移动。

心灵上的寂寞和空虚让他发狂,但是他就连发狂的资格都没有。无法呐喊,无法流泪,无法行动。

唯一让他安慰的是项链对他的保护依然存在,使他的心脏还未沦陷。每当他想到放弃时,他总会感受到项链传来的那股微弱,但却温暖的能量。

每过一段时间,会有一道浑厚的幻力涌入体内,温养他的身体,减缓坏死的速度。罡风知道,这是师父不计代价地帮助他维持生机。

他心中充满了感激,轻云书此举不但耗费大量的幻力,还极其耗神。轻云书的幻力并不是治疗方面的属性,他所用的方法是将幻力当中的一丝生命能量剥夺出来,供罡风吸收。

周围人声喧闹,罡风被抬上一辆马车。他仔细分辨那声音,觉得是铁棘马或夜门马的其中一种。

师父终于找到马车了啊。

罡风此时反倒不太寂寞,到达自他昏迷后的第一个小镇之后,他反而沉浸在身周的各种声音当中,心里猜测这些声音的主人背后发生着什么故事。

很快地喧嚣声离他远去,显然轻云书不想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买到马车后立刻继续他们的行程。

“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到了。”轻云书一直说着这句话,试图安慰罡风。他也不知道罡风能否听的见,这样说话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安慰。

感觉上过了很久很久,又仿佛才过了几天。马车的速度非常快,罡风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铁棘马或夜门马都不可能跑得那么快。快得让罡风听不见马车外的声音,只能听到马蹄起落的达达声,疾风的呼啸声,和轻云书的自言自语声。

还没到吗?主殿怎么那么远啊?

罡风昏昏沉沉地睡去。他已经好几天没睡了,只是自己并没有发现而已。

“风,我们到了。前面就是人族首都,主殿就在里面的圣山上!”轻云书好像在对着罡风说话,但其实是在自言自语。

“大长老一定能救活你的!”轻云书的声音有着忐忑,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马车一路奔驰进城,毫不停留。轻云书将徽章别在胸前,城门卫兵不但没有阻拦,看到轻云书神情惶急,还派出一队官兵协助轻云书开路。

马匹终于支持不住,悲嘶一声,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轻云书一把抱起罡风跃下马车,也是心有不忍:“马儿,辛苦你了。来人,将它好好埋葬。”后半句是对护送他的卫兵们说的。

“是,大人。”语音未落,轻云书已消失在原地,留下一堆卫兵。

罡风感觉到环境的变换,又醒了过来。他此时头疼欲裂,脑袋像是被针扎一样,全然无法思考。

我怎么了?

他在心中的询问并没有获得答案,隐约感觉到自己的高度正迅速地提高。

这个是...圣山吗?终于到了!

他心中有着雀跃,带着一丝期待,但更多的还是疲惫和疼痛。

一路狂奔,轻云书的脚步未曾停留。依稀听得有人恭恭敬敬地称呼:“轻云大人。”,罡风恍然大悟,自己六年来一直以为师父姓轻名云书,没想到是复姓轻云。

师父怎么没跟我说清楚呢?

脑袋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罡风努力地不让自己睡过去。心中期待已久的主殿就在眼前,虽然无法看见,可是他也不容许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从里面出来!

轻云书的脚步极为快捷,但在推开一扇大门后就慢了下来。

“轻云书?你怎么回来了?”一名男子问道,声音中充满着厌恶。

“你没有资格知道。”轻云书冷冷地回了一句,脚步不停,径自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轻云书?轻云兄回来了?”“谁是轻云书?”“十年前的阴影猎手!”“啊?!就是那个一举刺杀十八个兽皇族的轻云书?”

周围议论纷纷,当中有人欣喜,自然也有人嫉妒,还有些十年内进入主殿的人没认出他来。

“轻云书你给我站住!”之前那名男子徒然喝道,语音中充满愤怒。

“我现在没时间理你。”轻云书的声音异常冰冷。“麻烦通报,我要见大长老。”

“好的,您请稍等!”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随即匆匆跑进内殿。他是主殿的工作人员,专门负责通报等工作。

轻云书纵然心急如焚,也知道在这里不能胡来,只得耐心等着。

“你不要欺人太甚!”那男子见到自己被轻云书彻底无视,怒火中烧,音量也逐渐提高。

“眼下我还有点时间,我向你提出决斗。”轻云书语气傲慢,不将他放在眼里。

众人哗然,他们身为主殿中人,对两个主角都有些认识。那男子名为肖云剑,是当年天赋绝伦之辈,与轻云书交手多年都只是微处下风,近几年修为稳步提升,已是九段巅峰,只需要一些感悟就能晋升主宰。

虽然说这感悟并不是那么容易,万人当中只有两三人能跨过去,但起码他也是有资格跨出这一步的人,无论如何小觑不得。

“好!”肖云剑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被轻云书的态度气得不轻。“我答应你的决斗!就看看你这么短时间怎么打败我!”他也是聪明人,看到轻云书怀里的罡风,知道他肯定急着救命,心态不免有失稳重。

“废话少说。项兄,这孩子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轻云书将罡风交给项宇,他是轻云书当年的战友,交情深厚,且人品不赖。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那小人已经是九段巅峰,轻云兄你千万小心。”项宇关切地提醒轻云书。他口中的小人就是在说肖云剑,不只是因为他姓肖,而且他平时的行径太过无耻,他们看不顺眼。

“没事。三招之内,他就得投降。”轻云书声音平淡,却引起众人再一次哗然。

“太狂了吧!三招打败九段巅峰?!”“是啊,十年前两人还是势均力敌,不可能一转眼就是碾压吧!”“轻云书太骄傲了!”

肖云剑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拔出长剑,“快动手!我一定要打败你!让你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

轻云书也是窄剑出鞘,他缓步走向肖云剑,眼神中透着仇恨的光芒。

“肖家的杂碎!这次袭杀,你们也有一份功劳!”

“你说什么?”肖云剑是真的听不懂,袭杀轻云书是肖家内部的行动,极少人知晓。

“我懒得解释。项兄,可以开始了。”

项宇点点头,手一扬,一个小小的幻力球被扔上空中,随即“砰”的一声爆裂开来。这是梦启大陆公认的决斗方式,幻力球爆裂之际就是决斗开始之时。

肖云剑毫不迟疑,长剑挥出,迅捷无比。青蓝色的剑光一道接一道,连接在一起,斩向轻云书的胸口。他并不是不想下杀手,只是主殿有规定,自己人决斗不准下杀手。虽然时常有人破坏这规矩,可是至少在众人面前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这么做,因为这意味着挑战主殿的权威,将会受到执法队的追杀。

嘴边勾着冷笑,轻云书看着袭来的剑光。肖云剑的这招进步了许多,十年前他只能做到七道剑光连接,如今已是十三道了。每一道剑光的连接意味着威力的增叠,十三道剑光增叠,甚至能对主宰境构成威胁。

“十三连叠!肖云剑又进步了!”周围的人群当中有人惊呼。

轻云书一剑递出,刺在肖云剑的剑光顶端。窄剑微颤,而肖云剑青蓝色的剑光骤然崩溃,碎为点点星光,消失于空中。

“怎么可能?”肖云剑脱口而出。

事实上轻云书这一剑看似轻描淡写,但已然出了七成幻力。他看准了肖云剑这招的弱点,以巧破力,简简单单就破掉了这十三连叠。

轻云书没有停下脚步,击溃剑光后,跨前一步,声音消失在众人眼前。

“《影杀》!”众人惊呼。这是战斗中出现的第一道战技,此前肖云剑所用的连叠只是肖家不外传的一种出剑技巧,还不算是战技。

肖云剑一惊,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感知轻云书的行踪。他就好像完全消失在空气中一样,连气味都没有留下。

“他的《影杀》好像变强了?”有人问道,可是却不确定到底是哪里变强了。一切看起来和以前并无差别,不过感觉上更具威胁。

变快了。

肖云剑心中早已知道答案。轻云书以前发动战技的速度远远没有眼下这么快,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惊慌中后心一阵冰凉,肖云剑大骇,反手就是一剑。窄剑上撩,格开长剑,然后停在肖云剑的脖子旁。

“结束了。”轻云书的声音很平淡,战胜这种级别的敌人已经无法再让他取得成就感。若不是主殿规定不准杀人,肖云剑此时早已人头落地。

窄剑收回,肖云剑脸色依旧苍白。整场战斗不过数秒,从一开始的十三连叠,到轻云书随手破去,再到《影杀》,然后自己就被无声无息地摸到身后,就此落败。

整个战斗中肖云剑从来没有取得过半点的主动权,而是紧紧地跟随着轻云书的步伐。他甚至连轻云书的背后偷袭都没有发现,还没转过身来就已经落败。

“他是主宰!”肖云剑蓦然喊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自己完全无法感应到轻云书的动静。以往即使轻云书发动《影杀》,全神贯注之下,他也能稍微感应到轻云书的大致方向,可是这一战他就像一个瞎子一样,从头到尾都受制于人。

“没错。”轻云书笑了笑。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必要否认。他要让自己的仇家收到这个消息。

轻云书回来了!主宰轻云书回来了!

周围一片沉默,没有人想到轻云书已经晋升主宰。主宰境啊!那可是大陆上的巅峰战力之一,别看之前宋平板也是主宰,那全然是不同分量的!凭着自己的修为和感悟晋升的价值绝对胜过靠着药物堆砌的主宰境!

轻云书小心翼翼地从项宇手中接回罡风,项宇脸上一片狂喜,为自己的战友感到高兴。

“轻云书,大长老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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