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的第二天，乔奈去见了吕蓉。
记忆中，吕蓉一直是容光焕发且姿态高傲的。
可当狱警领着她出来的时候，乔奈看到的是一张带着陌生感的苍白面容。
少了化妆品以及高档服装的装饰，吕蓉就跟那些上了年纪的村妇没有两样。
如果硬要说她与平常妇人哪里不同，大概就只能说她眉宇间的戾气依旧重吧。
隔着防弹玻璃，两个四目相望。
吕蓉表情怔了一瞬，眼睛里写满了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乔奈还活着。
她停下脚步，身后的狱警就严厉的呵斥她，将她推上前。
待她去玻璃窗前坐下，狱警才退出去，将门关上。
狭小的空间里就剩下争锋相对的二人。
乔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默默的拿起了手边的话筒。
顺着她的动作，吕蓉也怔怔的伸出手。
“你为什么还活着？”
第一句话，是吕蓉问出的。
她瞳孔缩了缩，另一只手猛地拍到玻璃窗上，“你不是应该死了么？为什么没死！”
相较她的愤怒，乔奈就异常淡定了。
她抿了抿，缓缓开口：“还没看到你这副落魄的样子，我怎么甘心死？”
吕蓉被她刺得浑身一震，猛地站起了身子。
对着电话，她竭力嘶吼：“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跟你妈一样阴魂不散，你该死！该死！”
听着这些尖利的叫声，乔奈稍稍偏开脑袋，将话筒拿开一些，任凭她吼叫，也不回应一声。
外面的狱警察觉到里面不对劲，又推门冲进来。
举着警棍训了两声，吕蓉才逐渐稳定下来。
她瞪着猩红的双眼，再次拿起话筒，这一次，她停顿了很久、很久。
直到探视时间只剩下两分钟的时候，她忽地开口，声音却没有了刚刚的强势。
她人趴在玻璃窗上，眼底全是恳求，“乔奈，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我已经受了惩罚，这下半辈子都要在这个鬼地方度过了，但是，我求你，求你……”
她话到这里顿住，似乎还有些哽咽：“我求你放过我儿子好不好？放过他……”
“那如果我说不呢？”乔奈冷冷开口，眼底全是冷意。
虽然她并没有打算跟江彦衡继续在一起，但她就是不想眼前这个女人如愿。
到现在为止，只要一看到这张脸，过去的那些事就会从脑海中闪过。
大桥上的车祸，悬崖边的逼迫，海水中的冰凉……
这些记忆在在她脑海中肆意交杂，扎得她神经剧痛。
看着吕蓉眼底的恐慌，乔奈握着话筒的手收紧，“我跟彦衡在一起，你很痛苦吧？看到昔日最讨厌的人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徘徊，你很煎熬吧？”
“呵呵。”她笑着咬牙，“那就好好受着吧，那种蚀骨锥心的滋味，你认认真真品味吧！”
“不要！”
玻璃窗内，吕蓉一声嘶吼，眼眶立马红了。
她指甲抠进了掌心，眸子里浮上一层雾气，“你们不能在一起的，不能！”
这句话吼出口，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狱警推门的那一刹那，吕蓉什么也顾不上了，忙冲着话筒吼一声，“他是你哥！你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