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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紧急任务

仲夏的天空万里无云,午后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射着这片神秘的军营。营区边上的白杨树翻转了叶片反射着耀眼的白光。训练场被烤得滚烫的水泥地上流动着令人窒息的热浪,靶场地面上的杂草都似已经枯萎一般卷起了细长的叶子。射击基线上站着十名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他们身着防弹战术背心,头戴装有护目镜的凯夫拉头盔,肩挎九五式自动突击步枪,手戴高分子材质的防火手套,紧勒双肩的背带显示着每个人身负背囊的重量,大腿枪套内携九二式手枪,脚登丛林作战靴。

单是从这身装备就可以看出这不是一群普通的战士,小伙子们都是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一张张古铜色的冷峻脸庞和一双双透着坚毅的眼睛,尤其是左臂上那枚独特的臂章,足以证明他们不仅是最可爱的人,而且是最优秀的战士。现在,他们手中正握着九一式匕首枪,在每个人前方二十五米处均有一个特殊的人型靶。

“开始!”随着队长张红旗的一声口令——出枪、上膛、击发,随后一个后滚翻,将手中的匕首掷出,起身跨立站好,整套动作迅捷无比且一气呵成。张红旗的目光转向人型靶,每个人型靶在规定的头部、心脏、右手腕、左膝盖均有一处弹孔,但只有一个靶子上的匕首是按照规定插在喉咙处的。张红旗心中闪过一丝喜悦,这几个月的飞刀训练还是有成果的。张红旗曾代表军区参加国际侦查兵比武,由于团队协作和比赛经验不足等原因,特别是在飞刀一节中的失利,中国队没有取得优异的成绩。但由于其突出的个人军事技能,军区决定由他担任今年比赛队员的训练工作。

张红旗依然表情严肃地说:“同志们,虽然你们全副武装,虽然你们刚刚进行完五公里丛林越野后每人又做了二百个俯卧撑,但是真正的赛场只会比这更加苛刻,真正的战场只会比这更加残忍。飞刀的动作要领相信大家已经都领会贯通了,但为什么没能击中目标呢?说到底还是训练不足,体能绝对是一切动作的基础,当然技巧也是少不了的。下面就请韩朦为大家讲讲技巧吧!”张红旗把目光转向唯一掷中喉咙的战士——韩朦。

这是个让张红旗又爱又恨的年轻战士。小伙子军事素质过硬,是部队这些年少见的好苗子。生活中的韩朦是个大大咧咧的主儿,说话风趣幽默,偶尔也会和自己开个小玩笑。但工作中的他却是一丝不苟,特别是执行任务时头脑机智果敢、心思冷静缜密,每次都能出色的完成预期目标。在几次大规模的演练中,由于他的临场发挥,虽然演练没有按预想的程序进行,甚至红蓝双方的战果都是大相径庭,但却使部队在战法和战术上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用韩朦的话讲:“现在部队好多演习就像是代表们开会选举一样,举不举手结果都已经订好了。我不喜欢演习中那些程序化的东西,战争的进程应该是由战争的规律决定的,怎么能够人为的左右这个过程?甚至还有表演性质的细节?这不成了幼儿园小朋友的低级游戏了?所以,演练中我喜欢做蓝军——通常设定为失败的那一方,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那些既定方案。只有这样,我才会有积极性和主动性去参加演习,不然就真的是在‘演’、‘习’了!”这可以说是他的优点,但是有些时候难免会显得桀骜不驯、特立独行啦。韩朦不仅是工作中这样,就连为人处世也有其自己的原则。别看他平时和战友们嬉笑打闹很是开朗活泼,但是如果不是韩朦自己认可的人,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和你深交共事,更别说一起执行任务啦!

此时的韩朦表情严肃,平时总挂在脸上的一丝笑意早已不知影踪,只听他开口答道:“个人体会有三点:一是掌握好刀具的重心,某种意义上说刀具的重心比刀具本身更重要,而我们使用的匕首枪的重心更不好掌握;二是要会运用爆发力,就是要力发于丹田,经由心脉,通过手臂,着于手腕。这有点像我们平时打篮球投篮,用的是腕力而非指力,手指只是用来控制方向的;最后还是队长说的,要勤加练习。报告,完毕!”

“说的好!同志们,我们是军中的精英,是最先面对敌特的先锋,没有强健的体魄和过硬的技能是完成不了人民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的。为了这神圣的使命,就是流再多的汗、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但我还是想问一问,同志们累不累?”张红旗笑着问道。

“不累!”青春的热血在沸腾与呐喊。

“好!既然飞刀讲究的是腕力,下面我们进行腕力训练。同志们虽然不累,但我觉得同志们应该是热了,所有人打赤膊,单手举枪两小时。”张红旗又下达了新的训练科目。

战士们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新的训练准备。现在可以看到每个人都是刚毅的短发,黝黑的肤色,结实的胸肌,粗壮的手臂平举着九五式突击步枪。整个训练场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偶尔似乎能听到水珠滴落的声音——那是战士们的汗水。并不是每滴汗水都能滴落到地面,很多汗珠还没来得及汇聚就已被烈日烤干了,像是给战士的皮肤上抹了一层闪亮的油脂。有些汗珠却又顽皮的像条小虫一样爬动着,在背后,在腋下,甚至眼睛里,而战士们就像已经失去了知觉,不会痒,不会痛,就那样雕塑般目不转睛地盯瞄着目标。

张红旗看着自己钢铁一样的战士,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虽然他们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能说明他们是最坚强的斗士,可在张红旗眼中他们还都是孩子啊!许多社会上的同龄人都还在享受着长辈的关怀与呵护,享受着青春的浪漫与自由,而他们每天却要经受着条件最恶劣、强度最超常、惩罚最严酷的训练。在他们年轻的脸上你看不到稚嫩,看不到犹豫,看不到畏惧,因为在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超越其年龄的承受力和判断力。他们把自己的青春留在了训练场,留在了军营。在和平的年代,他们的事迹可能永远无人知晓,他们的奉献可能永远无人感受,但是蓝天白云会记得,青山绿水会记得,日月星辰会记得,铁打的营盘会记得——永远的记得!

“张队长,请迅速到队部会议室!”张红旗的对讲机中传来值班室的呼叫。

“收到!”一起跟着训练的张红旗摘下对讲机答道。他又看了一眼烈日中的战士,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张红旗是跑步来到会议室的,打报告进去后才发现今只有五个人,除了大队长和教导员,主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少将,少将的另一侧是一个三级警监和一个武警的大校。

“首长好!”张红旗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就是张红旗同志。”大队长向在座的陌生人介绍道。“红旗,这位是军区司令部李参谋长,公安部专案组的皇甫组长和省武警总队潘政委。”

李参谋长看着身穿一身迷彩作训服的年青军官,和蔼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不愧是参加过国际侦察兵比赛的特种兵,有那股气势!过来一起坐吧。”

张红旗听到这句话,内心闪过一丝淡淡的苦涩。作为一个特种兵,能够参加国际侦察兵比赛自然是无比的荣耀,自己也曾有过这样难得的机会,但是却没能取得自己心中理想的成绩,这不仅仅是有负国家和部队的希望,更重要的是过不了自己的心结。能够发现韩朦,让张红旗感觉到了希望,一个圆梦的希望!

大队长向还站在原地的张红旗说道:“别傻站着了,先看看这份文件。”

张红旗从大队长手中接过印有“机密”二字的文件,几位领导此时都注视着他,默不作声的等他看完文件。

“由于事出紧急,我和教导员已经商量过了,就由你担负此次任务,有什么困难吗?”大队长向看完文件刚刚抬起头的张红旗问道。

“坚决完成任务!”张红旗眉头紧锁,看看了在座的几位领导,目光又落回手中的文件上。之后又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教导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想法就直说!”细心的教导员知道张红旗肯定还有自己的想法。

“报告首长,丛林作战分散性大、隐蔽性强,为防止敌人逃窜,将其团伙一网打尽,我认为可以多派一些我们的同志参加战斗。”张红旗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李参谋长听了这些话,看了看身边的皇甫组长和潘政委,脸色有些低沉的笑道:“红旗同志,通知上不是写的很清楚嘛,我们主要是配合武警和刑警的同志作战。说的更直接一点,主要是因为你们对这次任务的丛林环境比较熟悉,让你去给友邻带个路,说到实战,人家地方的同志可比你们强得多。”

皇甫组长和潘政委相视一笑,心中早知李参谋长讲话的深意。皇甫组长随即也笑道:“李参谋长太客气了,我们实战再多终究是小打小闹,怎能和特种部队相提并论。其实刚才红旗同志说的也是有道理的,部队多派些人我们心里就更踏实啦!”

“虽然用不着和敌人玩人海战术,但是我也同意红旗同志的看法,毕竟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嘛!”潘政委的一席话把在座的领导都说笑了。

张红旗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同时也明白了李参谋长刚才一番话的用意。自己单纯的想为手下的战士争取一次实战的机会,但话语中却略显轻视了武警和公安的战斗力。

“我只是想让战士多一次实战的机会,没有别的意思!”张红旗尴尬的解释道。

李参谋长望着眼前这名军官,看到了那双充满期待的双眼,就那么一瞬,李参谋长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想到了自己走过的坎坷。这次任务不是旅行式的考察,也不是游戏式的演习,而是真枪实弹的去战斗——可能失去生命的战斗!而我们年青的军官却要争取更多的名额,他这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像当初的自己一样?为了祖国的强盛?为了人民的幸福?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吧!

李参谋长转过头对着大队长和教导员道:“那就再加一个人,一定要选精英,保证配合好次此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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