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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降魔祭坛

降魔者,降妖除魔御鬼封灵,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万载已逝,上古降魔者绝迹,妖魔犹在。天下虽安,人间太平,然镇压在妖魔与人间通道之上的雄关已被岁月侵蚀,危机暗藏……

夜色如幕,冷月高悬,星光点点,寒气凛人。山峦之巅,一羸弱少年负剑而立,仰望远空。

“倘若我能有大哥那般力气,也能进入国府军当值,为娘亲和妹妹遮风挡雨……倘若能突破极限,达到武道一重,便可入风家,成为子弟兵,到时候谁个又能看轻我……”少年仰天空叹,一抹苦笑显露于嘴角之间,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他本不过是普通少年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卑微、懦弱。

想到国府军想到子弟兵,瘦弱少年忍不住冲动,长剑挥出,开始练习剑法,这剑法是他娘亲所授,只是他练得稀松平常,却也有着想要凭着这剑法出人头地的梦想。

这少年便是山腰望月村的人,名为江宁。白日里村霸仗势欺人,硬是让他家多交了一成赋税,心中自有不平,夜不能寐,故而独自一人跑上山来,透透气。

白日里,他唯唯诺诺,在村霸前面不敢吭声,一句话都没说,那时的他心乱如麻,心中充满种种恐惧。如今回想起来,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如,妄为一名男子。纵有脊梁,却无法挺起胸膛,虽是男儿,却要娘亲和妹妹抛头露面……

他心如刀割,想要改变,奈何每次面对都会选择逃避,十数年养成的习性,不是他说改就能改变的。或许白天自己应该冲上去,杀与被杀都是一种壮烈,然自己的亲人可能要遭到无情的报复,这便是他心中的无奈……

明日要冬猎,他不在,我却要承担双倍任务,江宁一边舞剑,一心中盘算,那白日里的心灵伤疤又在这样的思索中自动愈合不少,这边是他多年来疗伤的最好法宝。望月村冬猎是一件大事,堪比春耕秋收,是整个村子能否挨过长冬的主要方法。耕种要交赋税,除了国家还有郡府,加上贪官污吏层层剥削,土地上能够收获的食物,远不足以养活他们,即便是望月村的大地主江波也只能年付一年难有余粮。

作为望月村的乡勇,江宁要在冬猎中至少收获两百斤的野兽肉,而今年他父亲因去梦泽城未返回,他便要担当起双份的任务。四百斤野兽肉需要上交,由村老统一分给村中老弱病残孕等人。江宁要想让自己家度过冬日,就需要猎取更多的野兽。

想到他的父亲,江宁忍不住会露出强烈恨意,双手紧握。这个他从未称呼一声父亲的人,从小就对他恶言冷语拳脚相加,待他如仇敌一般的酒鬼废物,今年竟然带走除赋税之外的八成收入,完全不顾及家中其他人。只盼自己快快长大,带着娘亲和妹妹远离这个家。

“回去,祭祖。”冰冷的一句话,四个字,从江宁身后传来,说话之人是他的娘亲秦箐。

看到那身影远去,江宁一声长叹,也许村里人说得是真的,自己或许就是多余的。在哪恨意冲天之后,是跌落冰窖的寒冷,双眼泪水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落,孤独与失落使得脚下的身影愈加卑微。

冬猎之前是要祭祖,祈求祖先保佑赐予好运气。往年都是他父亲做,现在轮到他了。收拾那破碎的心,他缓缓下山。

“哼……无用的家伙……”一声冷嘲热讽从他妹妹那传来,鄙视不屑的眼神只是一晃而过,似乎根本不在乎。

低矮的房屋,简陋的泥土筑起的矮墙,点点灯光与黑夜交织,算不上岁月的痕迹只在这压抑的房间中轻轻一抹。那门口的人儿,虽然熟悉血脉相连,却是冰冷。江宁踏入门槛,也不在乎那早已习惯的刺耳话语,他只回想该如何祭祖。简陋的案几之上,只有两碗煮熟的粗粮,便是祭品,再无多一物。

“娘亲……”江宁低着头,细声唤了一声。

与他料想的那般一样,回应他的依旧是冰冷简短的话语,“你自己决断。”

“哼……有什么用,连二狗子都比你有用。”江宁的妹妹**秀刺耳的话音在她离开之前响起,当声音落下时她已经离开祖屋。

点上灯,跪在案几前,望着那神龛上祖辈的名字,他眼神迷离,胡乱地咚咚咚一阵磕头,然后心中默念,祈祷祖先庇佑冬猎顺利丰收。

祈祷完成之后,他有些不知所措,目力所及,数十位牌子,每一个牌子都代表着一个人的一生,他们的故事或有流传,然绝大多数都已化作尘埃,无人知晓。然我自己呢?百年之后,谁还记得……

便在江宁胡思乱想之际,一道黑光从哪众多的牌位后方飞出,瞬间没入江宁的眉宇之间。刹那而过,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只是他困乏厉害,上下眼皮在一番交战之后合在一起,便彻底的在这案几边上睡着了。

寒风呼啸,黑夜长眠。破旧的布袍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厚厚的土墙裂开几道缝隙,明灭不定的灯光随着夜风偏偏起舞,卷缩的江宁却走进了梦的深处。

一座祭坛,彷如从天而降般,非常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梦里。只是这祭坛雄伟如山,他难以看的周全,漆黑如夜空,感觉轮廓好似莲台一般。不过目力所及,在偏僻的角落里只有一盏长明灯泛着昏暗的光芒,照耀着这方夜空。细看之下,让他万分惶恐地是,那灯座之上竟然诡异地刻有江宁二字。

在江宁获得这祭坛地时候,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横扫天地间,令天地动容,日月星辰为之一震。但能够感知这道气息地却是寥寥无几,他们都是这世间最为顶端的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死了么?唯有死的人才会燃起长明灯的,只是这长明灯究竟是谁点的呢?江宁陷入无尽地迷茫,已经分不清梦与现实之间的界限,似乎又有那么一丝感悟那么一丝所得,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抓到。

“……降魔者,降妖除魔御鬼封灵,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就在江宁疑惑不定之际,一道来自心灵深处声音带着浩然正气与宏大在他心间响起,久久萦绕,一遍遍涤荡着他那卑微的灵魂。降妖除魔御鬼封灵么,守护天下苍生么,可自己连自己都守护不了,念及此处,黄钟大吕般的声音戛然而止,余下慢慢夜空,似有微微悲鸣之声朝那九天而去。

与此同时,望月村南边那十万大山深处一处神秘洞穴之中,传出阵阵狂笑。狂笑之声,覆压三百余里,一切妖魔鬼怪噤若寒蝉,匍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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