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竹林深处

一直摸索着找到阆中，才发现一个幌子上写着：“川医诊所”。柳依楠心想：“这方圆百里，独此一家。手艺应该不错。”有病乱投医，柳依楠只得上前敲门。

半晌，出来一位老者，他边打哈欠边揉惺忪睡眼。待他看清苏赫巴鲁摇头晃脑，一个青年人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子时，吓得一激灵，早把香甜的早觉吓到九霄云外，美梦再也回忆不起来了。

柳依楠说老伯别怕，这是我的坐骑。说着把韩月抱进屋放好，自己独自蹲在院子里想心思。柳依楠心想：自己和韩月认识不长时间，这个女子却老虎一般闯入他的心扉，并且还怀了他的孩子。缘分呀缘分！真想对她好，可海棠怎么办？

房间内侍女象织女飞梭般进进出出，手里还拿着叫不出名字的草药。许久，那老者终于出来了，柳依楠焦急万分地问:“怎么样？快说怎么样？”老者有些为难地说：“命是保住了，因流血过多，孩子怕是没了！并且这姑娘再也不能生孩子！”

老者自以为声音不大，哪料想他们的谈话被韩月隔着窗户听了个真！

“孩子！我的孩子！”韩月在屋里撕心裂肺地喊。柳依楠冲进屋，见韩月垂足顿胸，披头散发。

柳依楠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安慰她，他知道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得僵立在那里。韩月一把推开他“不用你安慰我！孩子走了我也走！”说罢用头撞墙。柳依楠把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她。韩月啜泣不已。

梅影只比蒙古前哨部队早两个时辰来到襄阳。一路上她对众人的分工做了周密部署：牛满子负责诱敌深入，梅羽负责据险狙杀；梅若雪、四顶山弟兄、林冉负责断后，主要打击擒拿漏网的敌人。襄阳守备樊文忠见援军到了，不禁大喜过望。他把众人让进城里，立即召开作战会议。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图说：“欢迎各位江湖好汉到来，恳请大家同舟共济，助守襄阳。这是刚收到的阵图。这阵图是当今圣上亲手绘制，充分体现了陛下英明神武。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各位可据此临敌，一举杀退蒙古鞑子的进攻！”梅影一直默默地听他喋喋不休，这时忍不住站起来反问：“守备大人，圣上远在千里之外如何应对千变万化的战场局势？”樊文忠守备大人说：“这才是陛下的英武之处，岂可以常人度之？”梅影还想说什么，梅若雪摆手让她坐下。对樊文忠说：“事情紧急，来日再辩论不迟。如今我们可分头行动。樊守备亲率襄阳驻军据阵图迎敌，梅影统领四顶山弟兄自行接应，谁对谁错让战场来检验。”牛满子一拍大腿：“梅大侠说得对，就这么办！”

樊文忠一想，人家是友军，肯于帮忙有胜于无。只得照办了。他来到营门清点襄阳驻军。襄阳城内连老弱病残算在内不过十万，要对抗忽必烈的三十万大军明显处于劣势，要想守住襄阳谈何容易！至于胜利，他想都不敢想。但他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不能对军士们明说。樊文忠鼓了鼓勇气，振臂高呼：“城里的驻军听着，我们奉皇命驻扎在此，今日忽必烈亲率蒙古大军攻打襄阳。鞑子来势汹汹，锐气正盛！我们要万众一心，誓与襄阳共存亡！不成功便成仁，杀身取义，必将千古流芳！兹有皇帝陛下御笔亲绘的阵图在此，弟兄们随我出城迎敌！”

襄阳兵马排着整齐的方队，呐喊着浩浩荡荡而去。出城不到十里遭遇蒙古前哨部队冲击，几个波次过后，宋军阵脚已乱。蒙古兵趾高气扬，乘胜追击。大队重骑兵分三路迂回包抄，将襄阳兵马冲的七零八落。正想围而聚歼之，梅影率四顶山弟兄们赶到了。斜刺里只见她一马当先，左有梅羽右有牛满子。梅若雪、林冉、高立江等紧随其后，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牛满子一双亮银锤指南打北，声东击西，上下翻飞，杀得素称凶悍的蒙古兵尸横遍野、叫苦连天。

梅羽也不甘落后，挥宝剑一路冲杀，如水的杏核眼都杀红了！

蒙古兵哪见过这种打法？领兵的是忽必烈手下战将阿尔斯楞。他勒住战马高声喝问；“呔！南蛮子！你们这是什么打法？”

梅影说这叫不对称打法。阿尔斯楞又问：“少来，孙子兵法我见过。你这个是哪个版本的？”梅影高声说：“蒙古鞑子听好，这不是孙子兵法，是姑奶奶兵法！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看谁喊疼！我还要告诉你：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阿尔斯楞一挑大拇指：“姑奶奶兵法高，实在是高！”

蒙古兵初时被杀得一惊，但毕竟久经沙场，渐渐地稳住了阵脚。前排的蒙古兵一排排倒下去，后面的士兵又补上去。整个队形如天衣无缝、逝水无痕。梅影发动七次冲锋，都被挡了回来。展目一看，蒙古兵蝗虫一般铺天盖地，黑压压一片。丝毫没有退缩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