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真的问话让建丽也吓了一跳,她想起来自己的月经很久没来了。只是往昔她的生理期也不是标准的每月一次,所以她没有在乎,此时建真问起来她才意识到是……很久都没有了。
她们宿舍的女生也就几个月经不正常的,或者早或者晚都不是标准的,所以她从来都不在意。难道……?不会的,建丽的脸一下子没有了颜色,连嘴唇也成了一片苍白:“我……好像也有一段日子了,我没怎么注意……”
“你……多久了?”建真突然睁大了眼睛,她想说什么但没有出口,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她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慌乱,说道,“现在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没事了,没事了姐。”建丽确实是感觉到没事了,但建真的话让她忐忑不安。
“那好吧,我们先吃饭。以后你注意一点身体,别着凉。”建真平静地嘱咐建丽。
两个人走到餐厅,明业笑道:“怎么了建丽,大概不会又是吃不下吧?要真是那样,别怪我吃得多。”
“得了,吃你的行不行?不知道你从什么对方来的那么多废话。”建真心里烦躁,愠怒地给了明业一个白眼,“吃饭就吃饭,饭菜怎么也不能堵住你的嘴?想吃你自己吃,又没有人说你吃得多,没有人嫌弃你的。”说完明业,又对建丽说,“天气冷的,你从外边回来被风吹着了,就不要吃这油腻了的,”说着话把装凉伴菜的盘子移到建丽面前,“你就吃些清淡的吧。”
明业被碰,讪讪地冲这建丽做个鬼脸后埋头吃饭。
建丽拿起碗来:“我吃米饭。”
傍晚的时候,建丽走出她的房间却没有看到建真,就问明业:“我姐姐呢?”
明业手里拿着遥控器,就好像怕谁抢了似的:“谁知道她又做什么去了,穿戴的严严实实的出去了。”
“哦。”建丽怔怔地坐在了沙发上。
刚才那顿饭建真明显地没有吃什么建丽是看到的,但她知道因为是她的不舒服影响了姐姐的情绪,所以心里有很大的愧意。都是她……给姐姐带来多少麻烦啊。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表面不便说出来。只是发怔。
“哎,哎……”明业把遥控器递给建丽的时候却看到建丽发呆,不由觉得惊讶。他是把遥控器给建丽让她自己选择电视节目看的,没料到建丽的心思没有在这电视上。如果换了往日,她不用他说都要和他抢遥控器换她喜欢的节目看的。“你怎么了,怎么和往常不一样了呢?”
建丽反应了过来,从明业的手里拿过遥控器就换台:“什么,我哪儿不一样了?”
说着话建真走了进来,建丽看到了,忙说:“姐,你又去哪儿了,天气怪冷的。有事你就等白天暖和的时候办嘛,干嘛要这个时候出去,天快黑了冷的厉害。”
建真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沙发上没有放置着其它东西后坐了下去:“是有点冷,我只是出去看了看,也没做什么。哦,你,你们……”她看了看建丽又看看明业,“晚上了,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们做。”
“啊?我……我是什么都吃不下了,刚刚半下午吃了一肚子的肉,我不吃了。呵呵。”明业笑着,“建丽没怎么吃你也没有怎么吃,你俩想吃什么做点什么,别给我打账。”
“你呢,建丽?”建真又问。
“我……姐,我不怎么饿。”建丽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饿倒是有点,但确实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她想说不吃的,又怕她说不吃的话建真也不吃,她饿一点可以怎么让姐姐也跟着饿呢。“那就煮点面吃吧。”建丽心里明白因为她的原因姐姐还不如她吃得多。
“好,那我去做。”建真说着站起身来。
明业看到建真出去做饭,建丽又是怔怔地发呆,感觉很无趣。——建丽把遥控器也拿去了,他无法看到自己喜欢的节目,又因为无法和建丽拌嘴或者逗趣,就这样干坐着,有什么意思?坐了了没有几分钟他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得了,我不吃饭了,也不看电视,出去走走啊。”
“走你的吧,不用和我们请假,何况平时也没有听你说过出去的时候听我们的意见。”建丽没有心情和明业多说,但嘴上却没有饶过。
“好吧,嘿嘿,那我走了。”明业说着往外边走。建丽的脸色不好,他不愿意就她的话题和她争辩。
明业走后没有多久,建真就叫建丽:“吃饭了。”
建丽走到餐桌前看到建真已经把面条给她盛到碗里了,雪白的面条上有褐色的紫菜,新鲜的香菜,还有虾皮,一旁放着油拨辣椒和调着香油的食醋,她带来的泡菜就在一只边缘有红色梅花的磁盘里。饭菜是清淡的,但这清淡正好合她的胃口,建丽坐下来用汤勺把食醋舀了些放到碗里,嘴角含着笑意又用筷子挑了一些辣椒放在碗里搅拌了一下后,忙不迭地用筷子挑起面条往嘴里送,接着又喝了一口汤。太好吃了……仿佛是世上最好的美味,仿佛是她从来没有吃过的可口饭菜,建丽又挑起一筷子面条送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点头,看着建真:“姐,今晚你做的面条真香真好吃,好像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面条似的。”她的声音含混,说完夹了很多泡菜送到嘴里,看到建真目不转睛地看她,嘴里含着饭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建真在坐下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看建丽,她所有的动作都在她眼里,建丽往碗里倒食醋的动作,往碗里放辣椒的动作,大口吃泡菜的动作……她的心紧紧地缩成一团,难道……不能不能,绝对不是!她不相信命运就这样残酷地对待她们姐妹两个。可是……建丽这样的反应又实在太像了。她知道今晚她做的面条只是一般般,很清淡很爽口是真的,但……不香,她没有放肉也就算了还有她根本就没有放多少食用油,也因为这个她才在食醋里面加了香油的。建丽却说好吃……
建真看着建丽说:“好吃?”嘴角是苦涩的笑,她真希望建丽告诉她说就是油少了点。
可是,建丽并没有按照她希望的那样说,而是万分满意地点头:“好吃,很好吃,很香。”
建真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但她实在害怕影响建丽吃饭的情绪,勉强笑道:“好吃就多吃一些。”
“姐,锅里还有吗?”建丽突然问道。
建真一愣:“哦,有啊,你吃吧,吃完我给你盛,不够吃了我再接着给你做。”建丽真的喜欢吃,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她的面前出现了建丽刚刚呕吐时佝偻的身体,心里一阵阵的绞痛。
吃完饭了,一切都收拾好了,建丽怀着愉悦的心情去她的房间学习。是……这阵子从来没有过的好心情吧,肚子里饱胀的满足感让她开心。
建真的心情却说不出的沉重,她不敢去想,却不得不去想,一种可怕的感觉压迫着她的神经。坐在电脑前,她却实在无法集中精力去写一个字,眼前总是出现建丽吃饭时呕吐的模样,她是不舒服了吧?着凉了胃口不好就是这种情况的,她就是这种情况了,应该是,肯定是,可……万一不是呢?到底是还是不是?建真的心痛苦地挣扎着,矛盾着。“建丽……但愿你是好好的,希望你是好好的。”建真不由自主地一遍遍祈祷。
建真第一次感觉到坐不下去,就好像椅子上有针一样,站起来愣一会儿又坐下去,坐下去没有几分钟又站起来……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最后终于走了出去,走到建丽的卧室。
建丽看到建真走进来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抬头笑着:“姐,有事吗?”
“嗯……”建真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她的话是对妹妹的侮辱,可是……她怎么会放心?终于咬牙说了出来,“建丽,明天早晨你小便的时候,记得在痰盂里小便,不要都给倒在马桶里冲走,千万记得留一些。”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建真感觉到十分别扭,惭愧,难为情,她觉得她的行为猥琐,不光明正大,更不应该这样,可是……她无法解除她的疑惑,唯一的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建丽不知道建真是什么意思,微微愣了一会儿,诧异地问:“姐,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就是……你最近不是总说胃口不好嘛,我想让你留些小便我让医生给化验一下看看你是什么情况,然后好给你拿药啊。你上学紧张又没有时间去医院检查,我就把尿液带去让医生做个检查算了,这样省的你耽误学习时间。”建真心里七上八下地难受。她知道现在的她必须要用合情合理的理由说服建丽。
看到姐姐这样为自己着想,建丽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也感觉到难为情,迟疑了一会儿说:“姐……,要不我自己去医院检查算了,还让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怎么会知道建真的用意?
“这个有什么?我自己去也方便的很,你还不耽误学习。明天早上你不还要去学校的嘛,不用耽误上课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千万记得把尿液给我留下。”建真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听到没有?”
“好……吧。”建丽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也只得顺从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