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将鱼有泪紧紧的拥入怀中,想要告诉她,自己爱他,比任何人都爱她。可是又怕极鱼有泪再靠近,就会发现自己与她所要等的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不舍的拿开鱼有泪勾在自己肩背的手臂,谢羽飞起身道。
“我不饿。”鱼有泪抓住谢羽飞的手,怕极了这一离开又会是十年的时光在两人错开的指尖流过,甚至还可能是永恒。
回眸望着鱼有泪满是哀求的双眼,有一瞬间,谢羽飞差点脱口而出说自己不走。可是鱼有泪眼中的柔情却逼得他不得不违心道:“可是我饿了呀,你也陪我吃点好吗?”
谢羽飞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来,他需要时间空间来平复自己的心。若留下来,他怕他会不顾一切的告诉鱼有泪,他不是她要等的人,他既不想欺骗她,更想用自己来获得她的爱,而不是当一个人的影子。
可谢羽飞同时也清楚,他不能说,至少在她爱上他谢羽飞的之前不能说。
若是说,两人之间的羁绊就会消失了,然后当风雨过后,鱼有泪肯定就会要求会海里去的。
“你饿了啊!”看看谢羽飞,又看看抓着谢羽飞的手,鱼有泪纵然不舍却还是放开了。
“嗯。”谢羽飞点点头,明明是自己要鱼有泪松手的,可是真的松开了,没有牵扯的谢羽飞反而无措的不知道如何迈步了。
“你还会回来吗?”放开时是依依难舍,再次握紧时,鱼有泪却用了最快的速度。只是这一次,鱼有泪也不敢勉强谢羽飞,只敢抓住谢羽飞的指尖。
感觉到鱼有泪话语中的彷徨,谢羽飞突然觉得心疼万分。他恨,恨那个让鱼有泪如此患得患失的人,他更很,自己为什么没有抢在那个人之前认识鱼有泪。否则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无可奈何了。
“我叫什么名字?”嗫嚅唇角良久,谢羽飞低声问道。
“羽飞啊!”虽然不明白谢羽飞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鱼有泪还是做出了回答。
谢羽飞闻言,手心一颤,屈起手指想要合拳回握住鱼有泪。不曾料鱼有泪以为谢羽飞是想要挣脱而松开了手。
指尖抵在掌心,触达了鳞片留下的伤痕,但谢羽飞还是更紧的握紧拳头,让自己清楚的感觉到伤口被撕裂的痛。
可是这样也无法缓解谢羽飞心中的痛。
两人之间的灵犀默契,在自己察觉到不愿为他人影子的时候,就消失的不再有一丝残留了吗?
可是我是否还依然要感谢上天,至少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可是既然叫着我的名字,却为何要将我当做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不敢再看鱼有泪的双眸,谢羽飞转身离开,因为若是对视便会被鱼有泪发现他的双眼已经蓄满了泪水。
“我等一下就回来,你先休息会吧!”
握着门把的手在注意到门扉是关上的时候顿了顿,但为了不让鱼有泪察觉,还是选择了装作若无其事的开门、然后关上。
落地窗外的台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尾声,海面上虽然浪涛滚滚,但已失去了惊心动魄之感,可望在谢羽飞的眼中,这才是惊心动魄的场景。
他留住鱼有泪的理由即将失去。
谢羽飞特地吩咐并且站在一旁看着菜肴做成,厨师自然是分外的尽心竭力,唯恐谢羽飞等的不耐烦,甚至两个灶火全开同时进行。
然而厨师所不知道的是,谢羽飞是想出声让他慢点慢点再慢点,甚至拿株胡萝卜刻只猪都不会介意。
“再烧个。”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所有的菜烧好后,谢羽飞出言加菜了。看着厨师脸上难掩的疑惑和探寻,谢羽飞假意轻咳了下,继续道:“我看这生耗不错,顺便做个葱油生耗。”
做谢家的厨师那么久,在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谢羽飞看着他做菜的情景,甚至连自己出声点菜都很少。一向都是谢惘逐吩咐,或者是任由谢双梧来电,谢羽飞是毫无意见的有什么吃什么。
对于现在状况厨师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在看到谢羽飞的面无表情后,还是决定继续低头做菜了。
“少爷,还要加菜吗?”
见谢羽飞望着摆了满桌子的菜不语,厨师拿抹布擦着手询问道。
反射性的想要张口说要,可是转念想到,就算一个一个的加,菜还是会有做好的一刻。
谢羽飞不明白,为什么以往在商场争斗中可以无所畏惧的自己,在想到要面对鱼有泪的时候却满心的忐忑。
“不用了,用食盒装起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啊,装起来?”厨师在料理台上的食盒和满桌的菜肴上来回看了几眼,不敢确定的问道:“全部都装起来?还是挑几个菜?”
“全部。”谢羽飞心不在焉的说。
“可是装不下啊!”
谢羽飞这才抬眸看了眼厨师拿到眼前的食盒,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的楞了好久才道:“那就挑几个。”
“好的,要哪个?”
“随便。”
感情你还真的是不在意吃的啊,可这样你点什么菜啊,个个都是那么费时费力的菜,找人消遣啊!
当然这些厨师都只敢放在肚子里,不过装菜的时候也都是挑谢羽飞平时爱吃的装,毕竟老板说是随便,但做厨师的却是万万随便不得。
“谢总,剩下的菜要你是要捧到外面吃呢?还是就放在厨房里吃啊?”用葱油生蚝将食盒的最后空隙填满,厨师盖上盖子后递给谢羽飞。
“不用了,剩下的你自己吃。”谢羽飞拎起食盒,无一丝留恋之心的转身离去。
剩下刚吃过晚餐的厨师面对着半桌子多的菜欲哭无泪,努力的按压着掀桌子的冲动。
你还真的找我消遣啊!
正巧,刘皂白过来觅食。于是不用等到第二天,就在当天晚上,沧月岛的三姑六婆就津津乐道开来,几乎让人怀疑他性取向的谢羽飞为假扮美人鱼的女子失魂落魄。
谢氏向来不苟言笑的总裁其实内心很闷骚、行为很疯狂、爱好很特别。
当谢羽飞一再踟蹰徘徊的走到游泳池,打开门时不由一愣。
只见鱼有泪闭目浅睡的脸庞和细嫩的手伏在他之前坐过的池边,湛蓝色的鱼尾在水面上微微浮沉着,映着顶上橘黄色的灯光,似琉璃般流云漓彩。
眉间的水珠状的蓝色水晶在粼粼的波光映射下,忽明忽暗的闪着蓝魅的光,和着缓缓摆动的似浅蓝色薄沙的尾鳍,似做着一场蓝色的梦。
怕打扰到鱼有泪,谢羽飞悄声挨着鱼有泪坐下,本想就这样的看到天荒地老。却在注意到蜿蜒在鱼有泪脸上半掩娇容的发丝已经半干时,再也忍不住轻轻的轻抚她的发丝。
她一直就等在原处吗?
被脑中冒出的念头蛊惑,谢羽飞伸手探向鱼有泪的湛蓝鱼尾。
排列紧密的鳞片摸上去有种很坚硬的感觉,谢羽飞从小在沧月岛长大,他记得鱼类摸上去不是这种感觉,是一种柔韧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羽飞发现当指尖的感觉传入脑海的时候,自己却并不惊讶,就像——就像理所当然的该是这样的。
是因为那些鱼类的鳞片小吗?层层的缓冲,所以才给人柔软的错觉。
鱼尾的两侧也有着薄薄的侧鳍随着鱼有泪的呼吸缓缓的在水与空气的界限中拂动着,晶莹柔美的好像一握便会碎去,就像夏日下七彩的泡沫。
鬼使神差的,谢羽飞伸手去触碰,像是碰到了,鱼有泪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鱼尾在谢羽飞触到侧鳍的时候猛然弹起,击打在水面上激起一串的水花溅在谢羽飞的身上,让谢羽飞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你是不是很喜欢扑人水啊?”谢羽飞无奈的低头掠去头发上的水珠,没有看到鱼有泪仓惶的后退,直到看清面前的谢羽飞后才止住了去势。
“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回来晚了,你生气了。”抬头看到鱼有泪静立在水中望着他,谢羽飞伸手笑道:“好了,别生气,我也是想给你弄点好吃的吗,原谅我好吗?”
“原谅?”手往后一推,鱼尾轻摆,鱼有泪回到池边伸手搭在谢羽飞手上,任由着自己被拉到谢羽飞怀中。
“你真的生气了?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什么是原谅?”
低头看到怀中的鱼有泪确实是一脸的迷茫不解,谢羽飞擦着脸上的水珠解释道:“原谅就是一个人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情,然后你放下对他的不喜欢。”
“可是我做不到不喜欢你啊!我怎么原谅你呢?”
不愿意原谅的念头刚泛起,谢羽飞却在领会到鱼有泪话中意思时充满了欣喜。
如果对一个人做不到不喜欢,又何来的放下呢?又何来的原谅呢?
“你刚才是在等我等睡着了对吗?”谢羽飞任由着鱼有泪用湿嗒嗒的手擦着自己的脸,然后越擦越湿。
“嗯,我一直在等你。”点点头,看着谢羽飞湿透的半张脸,鱼有泪宛然一笑之际,又将手伸向谢羽飞另外半张未湿透的脸。
“看来你是故意的。”跟着噗嗤一笑,谢羽飞抓住鱼有泪欲要染指自己另一半脸庞的手。
“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任由着谢羽飞将自己的手贴在他干的一边脸颊上摩挲,整张脸终于还是皆湿了。
“对不起,有泪,是我让你等久了,但是我说过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裹在鱼有泪身上的西服虽然已经扣好了扣子,可是毕竟对于鱼有泪既不合身,领口又低,虽然在茂盛如海藻的长发遮掩下没有暴露什么不该暴露。
谢羽飞在之前接连两次见到鱼有泪都没有穿衣服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人鱼并没有人类这种身子不能给别人看到的观念。
但看到发丝间偶尔露出的皙白肌肤,谢羽飞还是遵从了君子风度,将鱼有泪身上的西服理了理,再次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