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氏的灵魂寄宿在云非道体内,一旦云非道死去,其他灵魂就无法再依附其上,因为游魂是无法借宿在死尸上。造成的后果就是,无名氏会因为没有宿体而变成游魂野鬼。当然,这还是最好的下场,如果他的灵魂出窍时受到攻击,说不定还得落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结果。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你教我的。”打蛇打七寸,云非道死死掐住了无名氏的命门,“如果你帮了我,以后你有需要我也会尽力满足,不然,我们只能同归于尽了。”
“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好手段。”无名氏又说,“不过,就算这次我帮你,可有什么用呢,神兽的消息会传的人尽皆知,届时,你将陷入一场明争暗斗的争夺战中。我能帮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而且,你不可能不明白对宗主出手的严重后果,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会冠上欺师灭祖的罪名,以后,太玄剑宗就容不下你了。”
云非道何尝不懂其中的严重性,况且,太玄剑宗对他有恩,红剑七又是红裳的爷爷,不管从哪方面讲,他都万万不能出手,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他的父亲从小就教育他:为了朋友,可以置之生死于度外。
“明天的事自有明天去处理,现在我只想保护我的朋友。”他苦笑道。
“真是个蠢货,不过重情重义。”无名氏说道,“但是,你怎么认为我能打赢他呢。”
“至少有一线希望。”云非道说。
“我想说的是,没有任何希望,哪怕一线也没有。”无名氏说道。
“什么意思?”云非道疑惑道。
“我的意思是,我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他体内隐藏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和朱雀的能力惊人的相似,难怪他想抢夺朱雀。”无名氏说道。
红剑七见他表情变化不断,却不言不语,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我记得你可不是一个胆小之人。”
云非道抬起头,说道:“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我不会善罢甘休。”
“莽夫!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红剑七忽然又道,“你不是一直想学习本门的高级武学吗?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你把朱雀交给我,我教你本门功法。”
云非道皱起眉头,显然,他不清楚这位老人的目的,抢走火儿明明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么忽然又变成交易了。
“理由很简单,我要你对此事绝口不提。”老人解答了云非道的疑惑。
他顿时明白过来,这事传出去始终不是件光彩的事,而且还会引来别人的觊觎,不管从哪方面说,对红剑七都是不利的。况且,偌大个太玄剑宗不一定就万众一心。连宗主都是个唯利是图的人,那他也不敢把其他几位阁主想的有多好。
所以他觉得,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有利,只要等到几位阁主赶来,这事儿说不定还有转机。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云非道正想当一次渔翁。
于是,他故意装傻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别看大家对我这个宗主唯命是从,但我心里清楚,他们各怀鬼胎,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心腹,如果神兽的事情传进他们耳中,说不定会成为内部争斗的导火索。”红剑七说。
但令云非道感到奇怪的是,他在这位手握大权的老人眼里没有找到丝毫的担忧,反而有种意味深长的笑意,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源清则流清,源浊则流浊。古人诚不欺我。”他不屑一笑。
“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对我冷嘲热讽,而是要你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关键时刻不要站错了位置,否则就会招来杀身之祸。”红剑七平静道。
“如果我拒绝,你就会杀人灭口,是这样吗?”云非道攥紧拳头,沉声道。
“这是老夫的底线。”红剑七说,“老夫深知死人才是最会保密的,但我希望你是个例外,毕竟从你进入太玄剑宗的那一天起,我就非常看重你,希望你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太玄剑宗未来的接班人。”
“条件很诱人。”云非道笑了,“但是,我云非道什么都敢做,就是不敢放弃朋友。”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执迷不悟,就别怪老夫辣手。”红剑七说完,强大的热浪如狂风般往四面八方奔腾开来。
就在这时,天空的阳光下出现三道身影,他们脚踩飞剑,说不出的潇洒自若。红剑七收回气势,看了一眼云非道,后者擦着额头的热汗,松了口气,总算是赶上了!
来者正是三大剑阁的阁主:行剑阁秦修远,藏剑阁风至,以及灵剑阁柳清月,他们都是闻声而来的。
“非道,你怎么在这里?”柳清月诧异道。
云非道看了一眼火儿,又看了看老宗主,最后把目光在三位阁主身上巡视了一遍,没有说话。
“三位阁主不会也想和我抢夺这朱雀吧。”红剑七抱着陪他数十载的佩剑,皮笑肉不笑道。
三位阁主诧然地望着老宗主,似乎没从某种反差中反映过来,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周围只剩下时骤时缓的风声,以及木板燃烧时响起的噼啪声,云非道的住处俨然变成了一处废墟。
“师傅,不知这朱雀从何而来?”风至的语气依然带着对师傅以及宗主应有的双重尊重,这让云非道心中一沉,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火儿是我的朋友。”他抢着回答。
“你的朋友,这倒是件新鲜事。”秦修远泛起一丝笑意,眼中闪过一道永远让人琢磨不透的光。
“大家应该很清楚,朱雀和我同为火属性,对我的修炼有莫大的裨益,所以,我希望几位阁主把它交给我。”红剑七说着,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扫视着几人,仿佛在传递某种信息,三位阁主似乎领悟了其中的含义,眼神各有不同。
云非道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很显然,几位太玄剑宗的掌权者达成了某种共识,这种共识无疑对他最为不利,他不禁想到蛇鼠一窝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