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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唐代类书的编纂(4)

《四库全书总目》的批评大致从四个方面着眼:一是有些不可或缺的小条目(如五嶽中的泰山、恒山,四渎中的济水)缺漏了,二是部类设置不合理(武部之外还另设有军器部),三是一些小条目归部不合理(如“梦”不归入人事部,而归入灵異部),四是部分小条目设置不合理(比如在《四库全书总目》看来“鸿”即是“雁”,没必要分别设条目)。《四库全书总目》的批评有的很中肯,比如指摘《艺文类聚》“五嶽存三,四渎缺一”的疏漏,以及不恰当地为军器独立设部。也有的批评並不那么切中要害,讲的是无可无不可的有争议的问题,比如“騊駼”算不算马。《四库全书总目》所指摘的问题,往往也不仅仅祇存在于《艺文类聚》之中,《艺文类聚》的有些毛病也存在于与之大致同时或稍後的《初学记》、《太平御览》等类书中。

《艺文类聚》是现存唐代类书中规模最大的一部,而且是由最高统治者组织当时的知识精英编纂的,编纂目的很严肃,因此此书很能反映唐代类书的编纂水平。我们要讨论唐代类书类目设置上的缺陷,这部书是很理想的批评对象。《四库全书总目》对《艺文类聚》的批评主要集中在部类下的小条目上,我们要讨论的是类目设置的缺陷,仅限于小条目的问题显然是不够的,我们还要考虑整个部类设置的其他层次。在我们看来,《艺文类聚》部类设置的局限还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艺文类聚》的部类设置还不够完备。《艺文类聚》一共四十六部,宋代的《太平御览》是五十五部。较之《艺文类聚》,《太平御览》多出偏霸部、逸民部、宗亲部、学部、疾病部、奉使部、四夷部、菜部、竹部等。偏霸部,收录的是不被传统和现政权承认合法性的政权,《艺文类聚》不论正闰,所谓的偏霸都可以併入帝王部。逸民部,收录历代著名的隐士,《艺文类聚》人部下有子目“隐逸”。“宗亲部”讲的是家庭中的各种人伦关係,父子、兄弟、夫妻等,这部分内容《艺文类聚》的确没有(《初学记》也没有),如果有的话,大概会归在人部中。“学部”的内容大致相当于《艺文类聚》“杂文部”的“经典”、“谈讲”、“读书”等。《太平御览》为“疾病”独立立部,《艺文类聚》则把“疾”放在“方术部”下。“奉使部”、“四夷部”,确实是很重要的内容,而《艺文类聚》也确实没有。“菜部”,收录各种食用的蔬菜,《艺文类聚》“草部”下有“菜蔬”、“葵”、“荠”、“葱”等子目。“竹部”,收录各类竹子,《艺文类聚》“木部”有子目“竹”。因此《太平御览》所多出的九部中,从类书部类设置的完备性上看,最有意义的是“奉使部”、“四夷部”,尤其是後者。在上文我们还提到另一部宋代大类书《册府元龟》,在《艺文类聚》、《初学记》的“后妃部”、“储宫部”、“帝戚部”之外,增添一“外戚部”,这也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补充。

其次,《艺文类聚》的子目还远不够丰富,一共纔七百二十七条,几乎只是《太平御览》的零头。《太平御览》的子目多达五千四百二十六条。这裏没办法像讲部类时那样,把《太平御览》所多出的子目一一列举出来,祇能举例。《艺文类聚》“衣冠部”下有“衣冠”、“貂蝉”、“玦佩”、“巾帽”、“衣裳”、“袍”、“裙襦”、“裘”、“带”等十个子目。《太平御览》“服章部”则有[总叙]“冠”、“通天冠”、“进贤冠”、“远游冠”、“章甫冠”、“牟追”、“收”、“哻”、“委貌冠”、“高山冠”、“法冠”、“武弁冠”、“鶡冠”、“却敌冠”、“却非冠”、“巧士冠”、“方山冠”、“长冠”、“樊哙冠”、“冕”、“缨”、“弁”、“帻”、“帽”、“巾”、(附)“接离”、“障日”、“貂蝉”、“簪导”、“白笔”、“帢”、“幍”、“幓头”、“衣”、“衮衣”、“鷩衣”、“毳衣”、“絺衣”、“玄衣”、“褘衣”、“褕狄”、“阙翟”、“鞠衣”、“展衣”、“褖衣”、“袗衣”、“朱衣”、“单衣”、“中衣”、“曲领”、“袿襡”、“”、“鞶囊”、“佩”、“环”、“玦”、“笏”、“袍”、“褐”、“衫”、“襜褕”、“裘”、“襦”、“袴”、(附)“袴褶”、“带”、“大带”、“裳”、“裙”、“褌”、“履”、“舄”、“袜”、“屦”、“屐”、“屣”、“靴”、“屩”、“屧”,一共七十九个子目。两者相比,《太平御览》从上到下,井然有序地把各类帽子、上衣、裤子、鞋子罗列个遍。《艺文类聚》则太粗疏了,首先,鞋子那一类根本就遗漏了。其次很笼统,“冠”只在“衣冠”条里很概括地一叙,不像《太平御览》细分了十八种冠。“衣裳”、“裙襦”等子目也都是很笼统的提法。再次,部分子目的设置具有相当的随意性。古人衣冠上的装饰物很多,为何祇列“貂蝉”、“玦佩”,而不列其他,这有一定偶然性。

就《艺文类聚》子目笼统性和随意性我们再多说几句。《艺文类聚》有“舟车部”,这一部下边就祇有两个子目:“舟”和“车”。《太平御览》则把“舟车部”细分为“舟部”和“车部”。“舟部”不但又细分了“舰”、“航”、“舫”、“舸”、“筏”等十一种舟,而且还细载了“桨”、“橹”、“帆”、“桅”等舟上的部件。“车部”的体例也是如此。反观《艺文类聚》“舟”条的叙事部分,泛引了《易》、《世本》、《尔雅》、《韻集》、《山海经》、《墨子》、《广雅》、《释名》、《说文》、《毛诗》、《左传》、《太公六韬》等书关于“舟”的叙述。其中引《释名》曰:“船三百斛曰刀。……二百斛以下曰艇。……外狭而长曰艋衝。……方舟或谓之航。南楚江湘,凡船大者谓之舸,小舸谓之艖。”引《说文》曰:“舫,并船也。”《释名》、《说文》,以及《广雅》等书都提到了很多舟的小类名,《艺文类聚》的编者却不愿意为它们一一设子目,像他们在鸟部、兽部、药香草部为各种动植物设子目那样。《艺文类聚》如此这般地厚此薄彼,很让人费解。

为了说明子目的随意性,我们以“草部”下的几种蔬菜条目为例。《艺文类聚》先立一子目“菜蔬”进行综述,然後为“葵”、“荠”、“葱”、“蓼”设了子目。“葵”和“荠”是蔬菜,“葱”和“蓼”是调味品。虽然它们都很日常,但古人的菜谱裏还有很多很多和它们一样日常的,比如蔬菜中的“瓠”、“芥”、“芹”、“蕨”、“荇”等,调味菜中的“韭”、“蒜”、“姜”等。列“葵”、“荠”,不列“瓠”、“芹”;列“葱”、“蓼”,不列“蒜”、“姜”,都是很偶然的,是随意的。这种随意性和上边讲到的笼统性,都与书的规模有关係。书的规模不够大,又企图包罗万象,叙述上的笼统性,和子目列举的偶然性、随意性就不可避免。

再次,《艺文类聚》的某些部类设置不够合理。《四库全书总目》批评说:“杂文部附纸、笔、砚,而武部外又出刀、匕首等为军器一门。”将“军器”独立设部,与“武部”並立,不恰当地把从属关係处理成了並列关係。关于这一点我们上文已经分析过,就不再多说。为“军器”设部,属于不应当设部而设了部,这裏再举两个应当设部而没有设部的例子。

《艺文类聚》有“内典部”,收录的是有关佛教的内容。道教在我国古代是与佛教同等重要的宗教,而且还是唐帝国的国教,在《艺文类聚》中却没有得到与佛教同等的待遇。《艺文类聚》没有为道教独立设部(《初学记》中有“道释部”,佛教、道教並立在一部裏),其“内典部”後紧接着的是“灵異部”。“灵異部”下有“仙道”、“神”、“梦”、“魂魄”四个子目,内容仿佛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中的“怪”和“神”。“仙道”条下的叙事部分泛引《史记》、《汉书》、《晋中兴书》、《庄子》、《淮南子》、《列仙传》、《神仙传》、《关令内传》、《真人周君传》、《汉武内传》、《汉武故事》、《神異经》、《十洲记》、《異苑》等书,搜罗了很多古人得道成仙的故事。黄帝铸鼎乘龙升天、葛洪尸解、箫史弄玉乘凤凰成仙、郑交甫逢江妃二女、刘安鸡犬升天、丁令威化鹤归来等等。另外还有一些服食药物长生、炼金术炼银术、画符祈雨的故事。诗部分选录了很多游仙诗、神仙诗、道馆诗、步虚词。赋部分选录了司马相如《大人赋》,後汉桓君山《仙赋》,後汉黄香《九宫赋》,晋陆机《列仙赋》、《陵霄赋》,梁陶弘景《水仙赋》、《云上之仙风赋》,梁江淹《丹砂可学赋》。颂部分选录了魏曹植《玄俗颂》,晋牵秀《老子颂》、《彭祖颂》、《王乔赤松颂》。赞部分选录了晋陆机《王子乔赞》,晋湛方生《老子赞》,晋郭璞《冯夷赞》,宋孝武帝《洞井赞》,梁江淹《王子乔赞》、《阴长生赞》、《白云赞》、《秦女赞》。碑部分选录了齐孔稚珪《玄馆碑》,梁简文帝《招真馆碑》,梁元帝《南嶽衡山九真馆碑》、《青溪山馆碑》,梁沈约《善馆碑》、《桐柏山金庭馆碑》,梁陶弘景《许长史旧馆坛碑》、《茅山长沙馆碑》、《太平山日门馆碑》,陈沈炯《林屋馆记》,陈徐陵《天台山馆》。铭部分选录梁陶弘景《茅山曲林馆铭》、《灵台铭》、《馆铭》。书部分选录梁沈约《与陶弘景书》,梁陶弘景《答朝士访仙佛两法体相书》。论部分选录魏曹植《辩道论》,晋庾阐《列仙论》。这些文章中以下边两种题材最为突出,一是关于传说中的神仙和道教史上的传奇人物的颂赞,二是道馆的碑记。综合“仙道”条下的事与文来看,都与道教相关,虽然不够全面(《初学记》“道释部”下关于道教的有“道”、“仙”、“道士”、“观”四子目。《太平御览》“道部”子目很多,除了讲仙道与修行方法,有关道教的服饰、建筑等都有很详细的子目。),叙事部分讲仙的太多。从“仙道”条所占篇幅看,也与讲佛教的内典部更接近,较之“灵異部”下的其他三个子目“神”、“梦”、“魂魄”的寥寥数页,和它们並列的“仙道”条庞大得有些怪異,倒不如从中区别出来,与释教部(即内典部。《艺文类聚》用“内典”作为部名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因为该部並不介绍佛教经典,叙事部分祇引述了《後汉书》、《续汉书》、释道安《西域志》、支僧载《外国事》、宋《元嘉起居注》、《扶南记》、《南州異物志》等书)並立,设一道教部。

《艺文类聚》不为蔬菜立部,关于蔬菜的子目一共五个:“菜蔬”、“葵”、“荠”、“葱”、“蓼”,都附在“草部”下。不为蔬菜立部,我想大概不会是因为所收子目太少,因为《艺文类聚》中不少部类的子目都不多。“方术部”子目是五个,“布帛部”是六个,“災異部”是七个,与有关蔬菜的子目分量差不多。《初学记》中没有关于蔬菜的条目,如果有的话,大概也会和花花草草混迹一处,因为《初学记》“花草”部打头就是“五穀”。《艺文类聚》还设有“百穀部”,收录各种食粮,《初学记》虽然是唐代类书中编纂最精的类书,在这一点上却比《艺文类聚》粗疏。宋初的《太平御览》在木部、果部、香部、药部、百卉部之外,设有菜茹部、百穀部,这样就把植物类条目分配得更清晰合理一些。

最後,《艺文类聚》一些条目归部不够合理。关于这点,前面所引《四库全书总目》对《艺文类聚》的批评已经讲了很多,这裏就不再赘述,请参阅上文。

《艺文类聚》代表的是官方主持的大型类书的编纂水平,在类目缺陷这个问题上,唐代民间私修类书表现得更严重一些。

唐代文人私修类书很多,其中最著名的要数白居易的《六帖》,下面我们就从《六帖》谈起。一般类书都有二级目录,先分部,部下边再设子目,然而《六帖》却不是这样,它祇有一级目录。据胡道静先生的统计,《六帖》“全书三十卷,总共一千三百六十七门,附五百零三门;正附合计为一千八百七十门”(《中国古代的类书》,107页。)。限于篇幅,这裏没法将这“一千八百七十门”尽数罗列出来。《六帖》每卷之前都有一页总目,这个总目並非该卷所有门类总的细目,而是概括性的,有时是抽取代表性的门目来部分代整体,有时则是把卷中门目概括成一个部目,如卷二十一“职官”。这些总目虽然不能涵盖尽所有这“一千八百七十门”,但对于我们讨论《六帖》的部类结构却是很好的参照。《六帖》的总目如下:

[卷第一]天、地、日、月、星辰、云、雨、风、雷、四时、节、腊。

[卷第二]山、水、川泽、丘、陵、溪、洞、江、河、淮、海、泉、池、宝货、布、帛。

[卷第三]京都、邑居、道路、郊、野、封疆、馆驿、楼、阁、仓、库、舟、车。

[卷第四]衣服、印绶、刀、剑、器物、裀褥、笔砚、纸、墨。

[卷第五]酤榷、饮食、酒、肉、酰、醢、茶、盐、蜜、酪、米、面、柴、草、菜、炭。

[卷第六]宗亲、奴婢。

[卷第七]人状貌、贵贱、隐逸、杂举措。

[卷第八]孝行、情性、忠、义、智谋、仁、信、贞、俭、恭慎、傲慢、勇、壮。

[卷第九]言语、视听、律吕、医、相、书、算、卜筮、图画、方药、博奕。

[卷第十]宾、旅、干谒、朋友、推荐、离别、赠贶、庆贺、馈遗、奉使。

[卷第十一]帝德、朝会、宫苑、皇亲、制诏、图书、表奏、对见、谏争。

[卷第十二]理道、清廉、贪浊、****、威名、俸禄、举选。

[卷第十三]刑法、断狱、拷讯、议谳、改制、赃贿、冤狱。

[卷第十四]赏赐、战功、谏臣、田宅、车服、杂器物、封建、嗣荫。

[卷第十五]军旅、出征、战阵、训练、救援、献捷、伏兵、险阻、戎狄。

[卷第十六]资粮、屯田、用兵、戎服、兵器、险固、防备。

[卷第十七]礼仪、享宴、冠礼、乡饮酒、上寿、养老、致仕。

[卷第十八]乐、制乐、知音、六代四夷乐、杂戏、歌、舞。

[卷第十九]丧服、殡敛、祭奠、哭、踊、吊、葬、坟墓、忌日。

[卷第二十]祭祀、蒸荐、宗庙、木社、地祇、释奠、杂祀。

[卷第二十一]职官。

[卷第二十二]户口、徵赋、贡献、储蓄、均输。

[卷第二十三]劝农、开垦、耕耘、收获、农器、百穀、丰稔。

[卷第二十四]商贾、功巧、材木、胶皮、染、练、金冶、土工。

[卷第二十五]畋猎、陷阱、網罟、射。

[卷第二十六]文、武、三教。

[卷第二十七]鬼神、祷祀、妖怪、变化。

[卷第二十八]叛乱、寇贼、谄佞、讎怨、黜辱、妖讹、咒诅。

[卷第二十九]鸟、兽。

[卷第三十]草木、杂果。

《六帖》虽然是一部文人私修的类书,但卷帙浩繁,规模比官修的《初学记》还大。一千八百七十门的一部大类书,要编纂得易于读者查检,不但要求分类科学,而且类目的合理编排也很重要,但很明显《六帖》並没有把这个困难的任务完成好。《四库全书总目》说《六帖》和《初学记》相比,在体例的精审方面差距很大(《四库全书总目》之《初学记》提要:“在唐人类书中,博不及《艺文类聚》,而精则胜之。若《北堂书钞》及《六帖》,则出此书下远矣。”)。《六帖》在部类安排上的缺陷首先是一概为子目,上边没有大的部类来统率这一千八百七十个子目,零散琐碎,查检不易。其次《六帖》的门目排列有时很杂乱,远不如《艺文类聚》、《初学记》有序。虽然从整体结构安排上符合将天地置于卷首、人事置于卷中、草木鸟兽置于最末这一唐代类书最一般的类目结构安排,然而中间人事部分排列很散乱。一般类书的人事部分,通常把“帝王”放在首位,然後是职官、礼乐、刑罚、庶民、居处、器物等。在上文我们说过,天地以外的知识秩序,一般类书以距离帝王所代表的世俗权力核心的远近来定等级,帝王居首,距离帝王越近的就排得越靠前,然而在《六帖》中看不出这种封建礼教的等级秩序。比如《六帖》的“帝德”门就排列得很靠後,还不如各种柴米油盐等庶事位置显要。“职官”门也排得很靠後。如果我们把礼教、等级这些封建意识形态抛开,祇从一般的事理逻辑上来推敲《六帖》这一千八百多个子目的排序,也还是会觉得好些地方不可理喻。例如“宝货”、“布”、“帛”等门,一般类书把它们列入“器物部”,《六帖》却让它们混迹在“山”、“水”、“京都”、“邑居”等一般归于“地部”的门目中。又比如“刀”、“剑”等兵器一般归入“武部”,《六帖》却让它们与“纸”、“笔”等文具做了邻居。

《六帖》的门类编排的混乱,让我们不得不相信下面这个故事:

杨亿《谈苑》曰:“白居易作《六帖》,以陶家瓶数十,各题门目,作七层架列斋中。命诸生采集其事类,投瓶中,倒取钞录成书。故所记时代多无次序。”(《四库全书总目》之《六帖》提要。)

宋初的杨亿很形象地描述了《六帖》的成书过程。《六帖》的“无次序”不仅表现在时序上,也表现在《六帖》的其他方面,比如下文我们将要讲到的其编纂体式的无规律可循,以及上面我们刚讲到的门目设置和排序问题。

《六帖》号称“唐四大类书”之一,在精审方面虽比不上官修的《初学记》,但和其他一些民间小型类书相比,它的那点混乱又算不得什么了。下面我们以一部敦煌残卷为例,介绍一下民间小类书的情况。在冠首不定之类书中,有一部仅两卷的小类书,王三庆先生拟名为《不知名类书甲》(《敦煌类书·研究篇》,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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