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姑娘,食公子,两位该用过饭了吧。“红线过来领慕沐川和食苦的时候,看天色应当是午时未过。
慕沐川和食苦正坐在院子里帮王夫人种花,若是忽略掉红线的装扮与实力当以为她不过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亲和十足。
“红线来了啊,大娘给你留的饼还在锅里呢,你自己去拿,吃了再走吧。”王夫人见是红线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过去。
在红宫里,相处好似是很容易的,亲和、悠扬、浪漫充盈着每一个角落,陌生人之间与生俱来的隔阂好像不复存在,这里让人不自觉想要停留。
红线听王夫人的自己去厨房拿了饼,吃了。这里百花烂漫,多是属于有治病救人功效的药材据王夫人说,每天清晨邻人们都会收集了花瓣儿上的露水或者采摘一些能够食用的花儿,酿酒做饼。世外桃源也莫过于此。
“红线姑娘,这是要带我们去见宫主?”待红线吃完,喝了茶水,慕沐川才问。
“是的,大娘,那我们就先走了。”在这里红线从来没有施过法,当然这里不只有她一人是半仙,有许多像她一样请求红绡将他们改变的人。他们以和平安乐为目的,当然也不是完全被禁锢在红宫,他们可以自由出入,可以拿红宫里种的药材去济世救人,这些红绡从不过问,唯一不许的,只是不容许对外人提起有关红宫的任何,如果迫于无奈可以用红宫在各国的分支作为搪塞。这也是红绡允许红宫出现在世人眼中的原因。
蜿蜒的路,不知走了多久,慕沐川身上就出了薄汗,直到看不见那片花海,那炊烟之时。红线才开始施法,将红绸系在慕沐川和食苦的腰间。
“红线姑娘,这是……”
“我们接下来要去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红宫,你以为红宫是那么好进的吗?就算是我,不在你们身上加上我的气息也是带不进去你们的。”红线没好气地回了食苦一句。这人看起来木讷,果真就是真的木讷!
慕沐川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旁观,心被触动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心肠也……也越来越硬了。
又是金碧辉煌,只是不同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香,浓郁的香味让人错觉这地宫是被浸在酒坛子里的。
“沐川,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孤翼见到慕沐川的时候,身边没有人。蔷薇将他送到红宫就去了萦都,临走之时她对自己说了一句话,让自己耿耿于怀。
“明明厌恶,却没有勇气与决心摆脱这个身份。还不是因为享受这个身份所带来的特权。与他们相比,奴家认为您才是真的虚伪。”
虚伪对于孤翼来说,是一个很严重的词语,他自认为自己不算是好人,他承认,他喜欢看所有混乱之态,他也承认。他觉得他一直活得坦诚,虚伪他厌恶,他可以想象到别人对他的评价,什么恶毒、冷漠、无情、残忍、阴翳他都可以想象得到,可是“虚伪”他真的难以接受。
“很好,一切的一切都温暖而澄澈。恍若假象。”慕沐川看着大厅重重红纱抚动,烛光闪烁忽明忽暗。忽然想起了诺佳,仙阆之中的那一次会面,诺佳匆匆而去便再无讯息,她给的玉佩也不见了踪影不知落到了何处。
“假象……不可能……三界之中不可能能存在极乐之地,若是独立的人必然就不可能的想得一样,一定会有纷争,不可能永远时时刻刻都是这样和乐融融。”孤翼恍然大悟,可能自己只是看到了他们和乐的时候,就像蔷薇,她不也是留在了红宫吗,可是她对自己的憎恶从来没有消除过,只是学会了换一种方式来疏解。不再是傻瓜一样地正面与自己对抗。
“慕姑娘,宫主请你过去,只你一人。”红线从红纱之中出来的时候带了一枚丹药,走到食苦跟前塞到了他的嘴里。
只是这一举动可把食苦他们吓了一跳,慕沐川快步走到食苦身边,警惕地望着她。
“呵呵,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若要害你们早就动手了,还要等到现在,你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吞下去。”红线看他们这反应,噗嗤噗嗤笑个不停,看上去竟然有寻常女子的娇俏。
食苦呆呆地看着红线,那种笑容似曾相识,记得第一次见着慕沐川时,那时候她的笑容给他的感觉与现在何其相似。
“多谢红线姑娘。”食苦慌忙吞下口中的药丸对着红线作揖道谢。
红线许久未在人间活动,见食苦这个样子,竟觉得可爱憨厚极了。笑过之后才想起红绡还等着自己将慕沐川带过去。
“慕姑娘,我们走吧,宫主还等着呢。”红线在外人面前是从来不叫红绡做姐姐的,有两个原因,一是不想因为自己而给红绡带来麻烦,二便是觉得自己不配做红绡的妹妹,待自己能力强大之后,足以和姐姐并肩的时候才可以在天下人神魔面前称呼她为姐姐。当然这,红绡也是知道的,只是无可奈何,倒也随她去了。
“宫主,慕姑娘到了。”红线禀告了一声便出了去,留慕沐川一个人在内,因为光线的忽然暗淡许多,慕沐川有些适应不过来,转动了眸子,四处望了望才逐渐看得清晰。
隔着轻薄的红纱,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双美足,朦朦胧胧,隐隐约约。目光随着双足而上便是一双纤纤玉手,扣在酒杯之上,明明是把酒水猛然倒入朱唇绣口之中却让人觉得有一种不可忽视的魅惑,这种魅惑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就算动作再是粗鲁,再是迅速都能感觉到的柔媚。未闻其声,未见其容,便已经先放下了戒备。
“怎么不说话?要和我共饮一杯吗?”温柔而澄澈的声音穿透了薄纱,随着那越发浓郁的酒香进入了慕沐川的识海。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莫名的舒畅。那种舒畅比曾经见到的任何一位善的仙人还要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