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风波
当天晚上,秦家几口人留在魏公爵府里吃了晚餐才离开,魏公爵倒是表现得面色如常,与秦家几人相谈甚欢。
开国庆典的筹备越发忙碌了,帝国都城九星城的空间传送阵每天都在不间断的运转,导致了严重的耗损,为了不影响庆典的正常举行,现在除非要紧事务,否则一概禁止使用传送阵,魏斯礼的父亲因此索性留在都城里办公,已经一周没有回来了。魏斯礼的母亲也放下了魔法研究,转而跟着她的兄长们一起商议着什么。
魏公爵自从那天与秦家之人交谈后,再也没有露过面,整个魏公爵府上下都忙作一团,连厨师、佣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大概整个家里最闲的就属魏斯礼了,他除了每天看看书,就是在公爵府里闲逛,完全没有其他事可做。好在这种百无聊赖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帝国开国庆典终于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如期而至。
九月十五日清晨,夜色还未褪尽,星光疏落,天色将白不白,魏斯礼房间里的计时树还叶片寥寥。
“礼儿,起来了,我们要准备前去参加庆典。”魏梦笙温柔地声音在耳畔响起,魏斯礼朦胧中看到她一身水青色礼袍,精致而有风韵。
魏斯礼揉了揉困顿的双眼,挣扎着从被子里挣脱出来,打着哈欠走到了盥洗室里。
魏斯礼念动咒语,一个巨大的水泡漂浮在半空,这是他这些天来看书的成果。他将脸伸进水泡内,清凉的水流缓缓地流动着,把他的困倦一扫而空。
等他洗漱完毕,穿上那件华贵的魔法袍,晨曦才刚刚透射出来,房间里的计时树也才透出绿意。
坐在餐桌边,魏斯礼害怕自己耽搁的太久,一时间忘了自己不在学院里,顾不得烫就伸手抓向餐盘。
“嗖”地一声,一道水流缠住了魏斯礼的手腕,“我怎么教你的?吃饭有吃饭的规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毛躁了?”
魏斯礼吐了吐舌头,狡辩道:“你还教过我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嘛,我这不是害怕错过开国庆典,再让舅舅他们等着急了嘛。”
魏梦笙将魔法驱散,嗔道:“就知道跟我胡搅蛮缠,你舅舅他们已经先行传送过去了,你慢慢吃,我刚好有事情要办,正好可以不跟他们一起。”
等到魏斯礼吃完早点,魏梦笙带他踏上了传送阵。尽管这已经不是魏斯礼第一次使用传送阵了,但是从传送阵里走出来时,还是感觉一阵眩晕。
“这里是最近的一个传送阵了,但是离帝国广场还有一段路程,我们必须要从这边走过去。”魏梦笙带着魏斯礼,特地绕了一段路,走向东边的检测口。
魏斯礼一边走一边看,九星城里张灯结彩,各色的光球在天空中四处飘动,帝国王室的旌旗在风中飒飒飞扬。城市里的行人都穿着华美又喜庆的礼袍,向着帝国广场汇聚,准备参加这一场盛大的开国庆典。
帝国广场便是此次庆典的开幕之处,按照以往的惯例,国王陛下会在此进行一番演讲,王室成员、贵族议院的各大贵族、帝国事务司的几位主司都会随同观礼,更多地都城民众则是在稍远一边的广场上观看,还会有光魔法师将国王的投影映射到天空之中,足以让全城的人都能看见。由于庆典的特殊缘故,整个广场四周的元素感知震荡器将全部关闭,因此布置了重重的安全检查工作,以防意外。
魏斯礼看到帝国广场的四周不知被施了什么魔法,一圈五、六米高的银色水幕将广场层层遮住,广场上空则是若有若无的清风和与天光完全一色的光芒,但据魏梦笙说,那里被施了更为厉害的魔法。
广场的周围分布着八个入口,每个入口都有守卫,只有通过他们的检查才能进入。
魏梦笙带着魏斯礼走到了正东方的检测口,这个检测口是专门给贵族使用的,此时并没有什么人。
魏梦笙在进入之前特意叮嘱魏斯礼:“一会儿不管在门口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跟任何人说,尤其是你父亲,听到了吗?”魏斯礼虽然满腹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
检测口就在这银色的水幕上,两人坦然地穿过了水幕。魏斯礼在走进去的途中四处张望,但身在其中却没有感觉到水幕的存在,不禁啧啧称奇。可就在两人要成功穿过检测口的时候,两边突然向中间伸出了两道半人高的银色水流,堪堪拦住了两人。
一位身着黑**法袍的守卫随之出现,礼貌地对着魏梦笙说道:“抱歉女士,检测出您随身携带了违规物品,请您将之安置妥当再行进入。”
“哦?”魏梦笙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情绪,平静地说道:“我是魏公爵的女儿,我的父亲和兄长已经在里面等我了,我想我并没有带任何违禁物品,现在能让我进去了吗。”说完不等他有所回答,就施施然地向前走去。
那黑袍守卫听到她自报家门,甚是犹豫,既不想得罪她,又不能就此放她进去,正在两难之际,魏梦笙忽然停下了脚步,笑着说:“你要是做不了主,可以让你们统领来,我不着急。”说完就悠闲地站在了原地。
黑袍守卫在心中权衡了一下,终于挥舞法杖,发出了一道黑色的光,光芒一闪而逝。没过一会儿,一个面容刚毅、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什么事?”
“水幕检测到这位小姐携带了违规物品,但是她说没有携带,而且她的身份……我不能做主,所以……”黑袍守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中年男子,却被他一通训斥:
“帝国庆典的安检工作是国王陛下亲自下令,任何人都不能违抗,否则便是谋逆之罪,你有什么不能做主的?”
那中年统领声如洪钟,对黑袍守卫毫不客气,一番训斥后放他离开,又转过身来看向魏梦笙。在看到魏梦笙的面容时,原本刚毅的脸色忽然大变,颤声道:“怎么是你?”
魏梦笙满脸笑容,莲步款移,眼睛却死死地盯住他,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意外吗?方大统领?二十多年没见别来无恙啊。”
那方统领躲闪着她的目光,岔开话题道:“魏小姐,本次庆典事务繁多,还请你将违规物品处理妥当再行进入,不要无故妨碍我们的工作,否则事情传到陛下那里,怕是魏公爵也不好交代。”
“方正铭!你还是跟二十几年前一样,只会拿我父亲压我!”魏梦笙双目圆瞪,满脸怒色,顺手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根晶莹剔透的法杖,声音却异常的平静,不急不缓地说道:“没错,我是带着法杖呢。现在请方大统领将之收好,等庆典结束后我亲自登门拜访如何?”
方正铭看着那根法杖,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又侧过头去不再看她,沉声道:“方某不敢,请魏小姐自行将法杖安置妥当。”
“嗬嗬嗬嗬,”魏梦笙毫不遮掩地笑了起来:“方正铭,这法杖你要是不拿走,我可就带着进去了。我倒是看看,你方大统领敢不敢拦我。”魏梦笙素手一挥,拉着魏斯礼就向前走去。
“唰”地一声,面前的方正铭将手中法杖高高举起,对着魏梦笙道:“魏小姐自重,陛下安危不容小觑,如果你要硬闯,方某只好得罪了。”
“我自重?好啊,二十几年没见,你方统领倒是长了不少本事啊,现在已经敢跟我动手了?好啊,我魏梦笙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得罪法。”说着脚下不停,大步地向前走去。
那方正铭满脸犹豫,手中法杖迟迟不肯挥下,魏梦笙则亦悲亦愤,脸上神色凄然。魏斯礼懵懂地被母亲拉着向前走去,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有些蛮横的女子是自己的母亲,但又被两人的对话说糊涂了,一时间也想不清楚。
正在这千钧一发、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柔美的声音由远及近:“笙儿,你又调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