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夜宴
大婚之后也是一阵忙乱,去宫里谢恩,领赏,其余的日子祁璟都在府里陪着林楚,把府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给林楚,府中上下知道三皇子看中新王妃也都不敢怠慢。
七日之后林楚才知道祁璟平日有多忙,基本上早上天一亮他就起床,练武场上两个陪练,上午去衙门一直到天黑才会回来。有时候晚膳之后还要在书房里议事到大半夜。
林楚看着祁璟这样忙,也妥帖的帮他打理府里的上下事情,好在敛秋和凌冬以前是帮着夫人处理过的,大大的帮到了林楚。
一晃眼冬至到了,大周朝的冬至比节日还要隆重,一般百姓家里都齐聚一堂,皇家是民之表率,自然也是有宴会的。
因为隔了一段时间没进宫,林楚早早进宫,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因着今日有宴会,皇后娘娘穿上了一身绛色的喜服,显得脸色很好。
皇后娘娘看到林楚来,也面色温和,让边上的丫鬟扶起来,林楚坐下来,皇后娘娘说:“你是本宫这里出去的人,又是给了三皇子的人,璟儿打小没了母亲,不过这孩子很争气,几个老大人跟我说他很好,你也要打理好府里的大小事情,有不明白的为难的,只要到本宫这里来就是了。”
林楚看着皇后娘娘说:“多谢皇后娘娘挂念,本该时常进来给娘娘请安的,只是刚刚开始打理府中的事情,千头万绪,一时间应对不暇。”
皇后娘娘看着林楚说:“虽说应对不暇,本宫倒是见你脸色更好了呢。”
林楚低头不自觉的摸摸脸颊说:“皇后娘娘最近也是容光焕发。”皇后娘娘笑说:“是呀,芊辰最近比较老实,本宫自然也是心情舒畅。”
芊辰公主在边上坐着闷闷的喝了口茶说:“我怎么觉得我就是被三哥骗了,他说林楚姐姐成亲之后就能时常陪我,结果成亲之后,姐姐来了才三次,还是做女官好。”
皇后娘娘笑了说:“你三哥把你卖了,只怕你还给他数钱呢。行了我这里一会来人更多,呱噪的很,你们两个出去逛逛吧。”
林楚跟芊辰公主出去逛了逛,林楚素来是最怕冷的,一身紫色的风毛小袄,外面罩着一件灰鼠皮草,抱着一个汤婆子。芊辰公主倒是不怕冷的,两人在御花园里逛,小太监早就把地扫干净了,雪都堆在一边,芊辰公主说:“都说雪是最干净的东西,只是这里的雪落在地上都黑乎乎的脏。”
林楚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说:“听说北边的大燕山有大雪,雪落在地上一丈深,落在地上脏也是因为雪不够大。”
芊辰公主说:“姐姐,你喜欢大雪吗?”林楚看着芊辰说:“我可扛不住,你是小火炉,是不怕冷的,我到了冬日就受不了这冷。”
芊辰公主有点失望说:“好想去一次大燕山看一望无际的大雪啊。”
林楚倒是想起来年幼的自己在白积山上想去看广袤无垠的大漠。两人正说着话,看到了佟佳兰若,佟佳兰若肚子已经很大了,身边跟着好几个仆妇丫鬟。林楚连忙上前行礼,说:“见过嘉嫔娘娘。”佟佳兰若倒是很随和说:“起来吧,你难得进宫一次,如今你是三皇子妃,咱们倒也论上了辈分。”
林楚站起来笑问:“娘娘快临盆了吧,怎么这么早出来了。”
佟佳兰若抚着肚子说:“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吧,御医说月份大要我多出来走动,不然生产的时候受罪,所以出来走走。”
林楚看着佟佳兰若隆起的腹部说:“娘娘怀着皇子辛苦,只等着娘娘诞下龙裔,皇上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一边的芊辰公主也凑上来亲亲摸着佟佳兰若的肚子说:“嘉母妃,你希望生个公主还是皇子啊。”林楚见芊辰公主问的这样直白,佟佳兰若边上的丫鬟脸色都变了,佟佳兰若则摸摸肚子,云淡风轻地抬头笑笑说:“没有做额娘之前总想着孩子是皇子还是公主,坐了额娘便只想着他平安就好。”
林楚拉了下芊辰公主的袖子说:“虽然御医说娘娘应该活动活动,但是这大雪天的娘娘还是早点进屋里吧,晚间还要热闹呢。”佟佳兰若边上的丫鬟扶着她的手说:“娘娘出来好一会了,也该回去喝药了。”
芊辰公主望着佟佳兰若远去的背影,问林楚说:“姐姐,我又说错话了吗?”林楚看着她白了一眼说:“没事,你是谁,没有错的。”
冬至夜宴是除了除夕之外最热闹的夜宴了,冬至日已经到了岁末,普通农家也因为没有什么劳作而拿出平日贮藏好的美食庆祝,更何况皇家,今年因为几位皇子大婚,皇上的意思是大操办一场,皇后娘娘也是费劲心思。
夜宴安排在宫里的紫光阁,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早莺在大殿里张罗了一整天了,宫里的宫女太监也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出了任何错乱。
掌灯之后,皇上和皇后从俪和宫乘步辇而来,紫光阁里众人都已经到齐,虽然熙熙攘攘都是人,但是鸦雀无声,半晌只听到外面马鞭响地,众人都知道皇上到了,不一会听到太监高声唱到:“皇上驾到。”众人纷纷原地跪下,高呼万岁,皇上和皇后娘娘缓步进来,后面跟着的是芊辰公主,皇上落座后,皇后娘娘也坐下,皇上说:“众卿平身。”
众人谢恩后才站起来,冬至日家宴,有些一年到头都不怎么见皇上的妃嫔也能到紫光阁赴宴,一时间环佩叮当,珠光宝气。紫光阁红烛高照,照的如白日一般光亮,在一边伺候的光禄卿给皇上斟酒,皇上端起酒杯,众人纷纷站起来也举杯,皇上说:“大家满饮此杯,便不必拘礼了。”说罢,自己一口喝了,众人纷纷喝完。
皇上喝了第一杯酒,皇后娘娘准备的乐队便开始奏乐了,演的是《平定天下之舞》声乐铿锵,舞步坚实,庄和贵妃移步出席,走到皇上边上敬酒说:“臣妾借此舞祝酒皇上,愿我大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说罢满饮一杯,皇上抚掌大笑说:“嗯,此曲为平定天下之舞,大皇子如今出息,能替朕分忧,也是你教导有方,起来吧,朕饮了次杯。”说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庄和贵妃见皇上喝了,便起身回座。
皇后娘娘在边上说:“皇上今日还跟本宫说,大皇子昨日来了奏折,说在大俞一切安好,只是大俞山高水远,只怕要年后才能完事,不能回来过年,贵妃教子有方,能替皇上分忧了。”
庄和贵妃看了皇后一眼,说:“皇后娘娘谬赞了,宇儿是皇上的大皇子,自然也应该为弟妹的表率。”众人见她回皇后话坦然坐在椅子上不起身,纷纷侧目,有胆子大的都低声窃窃私语。又见皇上并没有斥责贵妃无礼,纷纷略过。
贵妃起了头,一时间诸位妃子都纷纷上前献酒,因着是一年一度的家宴,所以基本上妃嫔们献酒皇上也都喝了。嫔妃献酒之后按道理就是皇子了,二皇子祁浩领着皇子妃慕容婉言,祁璟领着林楚跪在皇上面前,慕容婉言已经到了快临盆的月份,虽然穿着宽大的衣服,但是依然掩不住她的孕像,皇上一见祁浩,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四人齐齐跪在当中,祁浩领头说:“儿臣祝父皇身体康健,圣体永安。”慕容婉言跟在后面伏地说:“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愿父皇龙体康健,愿大周国泰民安。”皇上低头看了眼,端起酒杯浅饮一口,并没说话,皇后娘娘看场面尴尬,接过话说:“起来吧,你父皇知道你们的孝心了,坐下吧。”
祁浩面色尴尬,也只得领着慕容婉言入座,庄和贵妃笑了一下,对坐在边上的贞妃说:“还是妹妹福气好,才娶了儿媳,眼见着就要做祖母了。”贞妃因着二皇子的事情,连带着皇上也不待见她,已经很郁闷了,庄和贵妃也不给面子,这样当面讥笑她,贞妃只得很恨的看着慕容婉言,都是这个贱人,勾引她的儿子,让她和她的儿子遭到皇上的厌弃。
祁浩退下后,祁璟和林楚重新大礼,“儿臣祝父皇母后龙马精神,愿大周大地繁花似锦。”林楚跟在祁璟后面说到“儿臣愿父皇母后九九同心,祝大周长空乐曲如潮。”
皇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嗯,你们两个倒是有孝心的。”皇后娘娘在边上说:“三个皇子如今都大了,成亲了,皇上也可以享有天伦之乐了。”皇上说:“朕的儿子自然都是好的,起来坐吧。”两人谢恩起身,皇上看着桌上一碗得汁鸳鸯筒说,:“光禄卿,把那道鸳鸯筒赐给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吧。”
庄和贵妃看了眼在一边的郡望傾城,郡望倾城立刻领会,端起一杯酒水,走到中间,说:“儿臣替大皇子给父皇请安,愿父皇福如东海,祝大周天下太平。”庄和贵妃在边上说:“皇上,今年宇儿不能在京中过节,大年也不能回来,臣妾身边亏的有郡望这孩子宽心,才能不至于十分思念宇儿。”
皇上点点头说:“贵妃坐到朕边上来吧,宇儿远行是替朕出行,倒是朕,他们小两口才成亲,便分两地。”
下面跪着的郡望倾城忙行礼说:“父皇言重,儿臣身为女子不能为父皇分忧,夫君能为皇上为大周尽力,怎么敢有怨言。”庄和贵妃坐在皇上桌边的太妃椅上,给皇上添了酒,皇上龙颜大悦说:“郡望修能是个迂腐的,反倒是教出来的女儿十分机灵,赏。”
郡望倾城忙不迭谢恩。下面教坊司奏起起了《芳醴之曲》众人献酒皇上之后,也纷纷自己敬酒,因着皇上刚刚夸赞了郡望倾城,各家的女眷也纷纷附上去献酒,也有几位老臣跟祁璟说话喝酒,几个女眷围着林楚说了几句话,林楚被围着说了一会话,喝了几杯酒,脸上烧起来,拉着敛秋的手说:“姑姑,我脸上烧的很,刚才喝酒喝急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