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凤听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要想看剑,也得问问自己有没有这等资格,先赢了本姑娘再说。”说罢,飞身而下。掌影飘飘,身形舞动,攻了上来。长通见招拆招,应付有余。王彩凤见奈何他不得,掌法一变,暴风骤雨般攻来。只听车上的王星文叫道:“师妹,不可!”长通心中一凛,不敢大意,凝神接招。
斗了一会,长通叫道:“好一个龙凤掌,明月宫主可好?”王彩凤听了,大惊失色,停下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长通。长通心道:她这种表情已证明了她就是明月宫的人。长通常听师父讲起武林故事,因此对当今武林也有大概的了解。师父说过,在当今武林中,若论剑法,当推武当山清虚观的庄子剑法为第一;若论拳法,昆仑派的伏虎拳则当仁不让;刀法第一则非丐帮的无影刀莫属;而要论掌法,当推明月宫的龙凤掌为首。师父曾与明月宫主交过手,领教过龙凤掌的厉害,对这掌法赞不绝口。也曾演示给长通看过,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时王彩凤一使出来,长通便一眼认出来了。
王星文下了马车,缓缓来到长通面前,向他一揖到地道:“道长,听我一言。”长通见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对他行如此大礼,觉得过意不去,忙向前去扶。只听呯然一声,长通胸口已中了王星文一掌,长通手指暴伸,已将王星文头皮扯落下来。只见王星文变成了另一副面目,不再是一个龙钟老人,而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人。
长通受了王星文重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王彩凤怒道:“师哥,你何以要下如此重手?”王星文道:“你可别忘了师父的严令。谁要是识出我们的身份,那么他一定得死!”王彩凤怒道:“人家好心来扶你,你却趁机害人。我为你感到羞耻。”王星文冷笑道:“师妹,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他如此客气?莫非你看上这个臭道士了?”王彩凤气得直跺脚,骂道:“你胡扯,说的不是人话!”
长通暗自调息,心道:“原来他们都是明月宫主的门下弟子,难怪我总觉得这王星文模样有些古怪,却是戴了人皮面具化妆成一个老人。”当下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原来你们不是什么叔叔侄女,而是明月宫的弟子。明月宫干了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又爱面子,怕人家说出来,在江湖上遭人耻笑。今日被你伤了,这仇不能不报,日后我与我师弟定当上明月宫,掀翻明月宫,看看你们究竟搜集了天下多少宝物。”王星文大怒道:“你今日非死不可了。”回身到马车上取来一柄剑,举剑便刺。长通手无寸铁,只得左右闪避。以长通的武功,赤手空拳地避开王星文的攻击本是卓卓有余的,但是因胸口受了重伤,呼吸便不畅了,气力不加,额头已然见汗。如此缠斗下去,长通必遭毒手。这一点,交战双方心里都很清楚。
忽见王彩凤纵步上前,王星文道:“不劳师妹动手,对付他,我一人就够了。”王彩凤挥掌在师哥颈部一砍,王星文一声未吭,扑通倒地。长通吃了一惊,不解地望着王彩凤。王彩凤反身到马车旁,伸手在车内摸索了一会,拿出一物,双手捧到长通跟前。说道:“这就是鱼肠剑,道长请看吧。”长通接过来一看,见是一把短剑,长不过两尺,剑鞘生冷黝黑,不知是何材料打造的,抽出剑看时,只见这剑在月光下发出幽幽蓝色,剑身上的花纹犹如鱼肠,鱼肠剑由此而得名。长通拾起王星文的长剑,两剑互砍,如同切豆腐一般,那长剑略无阻碍,已断为两截。长通赞道:“好剑,果真是上古宝剑,名不虚传!”
长通看完剑,将其插回剑鞘,归还王彩凤。王彩凤却不伸手来接,说道:“道长若是喜欢,不妨拿去。”长通一怔,随即哈哈一笑,说道:“王姑娘,刚才我是说笑的呢。你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贫道万万不敢要的。况且,你们是奉了师命来取剑的。若是给了我,如何向师父交待?”王彩凤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无限忧伤地说道:“其实,我对这种不光彩的生活早已厌烦透顶了。不想再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了。师父只是贪心天下奇珍异宝,收罗了这么多的宝物,还不满足。每年还要逼着我们这些弟子,满世界地帮她寻找。全不顾念我们这些做弟子的难处。我早就想不干了,只想过那种普通人都能有的生活。可是,一旦做了明月宫的人,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她们找到的。所以呀,我多少回想到了死。”
长通听了,义愤填膺,大声说道:“王姑娘,天底下哪有这种狠心的师父?若换了是我,我早就反出师门了。我劝你就此脱离了明月宫,如果没地方可去,就上我们武当山清虚观去住,贫道虽然无能,但有我师父,还有我那没见面的师弟保护你,不怕明月宫来人啰嗦。”王彩凤听了,心里感动,潸然泪下,哽咽道:“从小长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说出这么体贴让人暖心的话。”长通道:“怎么样?王姑娘,我这送你回武当山去。”王彩凤道:“我也听说过武当山清虚观的大名,你师父叫玉石道长,他有一个徒弟叫长通,想来就是您了。”长通笑道:“不敢当,贫道正是长通。”王彩凤道:“你们师徒虽然厉害,但明月宫人多势众,你们是没办法保护我的。况且,你师父也不一定愿意收留我,谁愿意趟这一浑水而得罪势力庞大的明月宫呢?”长通道:“我还有个师弟韩风,他恐怕比我师父都要厉害,我们不怕什么明月宫。”王彩凤笑道:“你连师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一个劲地夸他如何如何。这不是有点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