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提刑官贾江正睡午觉,忽听堂前鼓声通通通雷响。惊了好梦,心下大怒。一班衙役及文书听到有人击鼓鸣冤,也纷纷赶来。不一会,贾江睡眼惺松满面怒容地来到堂上,厉声喝道:“是哪个刁民在此吵嚷?”
只见长通大踏步走上堂来。贾江将惊堂木一拍,喝道:“堂下何人?还不跪下!”长通慌忙跪下道:“小人是周峰朋友长通。今有冤情上告。经过小人与朋友们多日来的调查取证,发现杀死李铁的并非周峰,凶手其实另有他人。请大人重审此案,还周峰清白,严惩真凶。”
贾江吃了一惊,喝道:“周峰已投案自首,承认李铁是他所杀,又从哪里冒出什么真凶来?”
“那是因为大人动用大刑,他们吃打不过,胡乱认罪罢了。”长通答道。
“你口口声声说有真凶,真凶又是谁?你有何凭据?”
长通转头叫一声:“把凶手带上来。”只听外面有人雷鸣般答应一声“好啊”。一个大汉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提着巫四上了堂,将他扔在地上。大汉昂首挺胸,叉腰而立。他正是丐帮副帮主韩无病。
贾江见他傲不为礼,心里有气,但见他雄壮豪迈,气势如虎,便有些害怕,也不敢去呵责。只当没看见他。
长通喝道:“巫四,你把谋杀李铁之事说与大人听。”巫四从地上爬起,一脸轻松,跪下向贾江叩了头,说道:“小人巫四,叩见大人。”贾江喝道:“李铁果真是你所杀?”巫四道:“不错,李铁确实被我捅了一刀。”
贾江呆了片刻,又问道:“你为何要杀李铁?你且把杀死李铁前后经过详细招来。”巫四道:“那日,我奉了我家主人之命,在城外埋伏,一刀正中他胸口,然后我便跑了。”
“你家主人与李铁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至李铁于死地?”
“我家主人因为看上了李铁娘子,要得到她,非得先把李铁除了。”
贾江大怒:“可恶,可恶。你家主人是谁?来人,将他拘来上堂审问。”
巫四冷笑道:“大人且慢,我家主人是。。。”不待他说完,韩无恙一脚踢中他的哑穴。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长通喝道:“你家主人已被拿到。”又见两人反剪着巫道全的双臂推上来,按住他跪下。巫道全口里塞着一团破布,呜呜乱叫。
巫四目瞪口呆,巫道全挣脱出来,跳起身,将口中破布扯落,一脚踢向巫四。怒骂:“混蛋奴才,竟敢出卖主子。我杀了你!”一阵乱踢,巫四抱头任他厮打,却说不出话。
贾江大喝:“他果然是真凶!快制住他。先打他三十大棒。”两边衙役齐声答应,扑过来按住他,大棍子便轮番落下。巫道全大叫:“住手,你这狗官,你可知本公子是谁吗?”
长通骂道:“管你是谁呢?你想吓唬大人吗?难不成大人听了你是什么大官儿子便会轻饶了你?”
贾江骂道:“这狂徒竟敢威胁本官,岂有此理!给我重重地打!”
“哎哟,狗官,我是参政知事巫一行之子。哎哟。”巫道全呻吟道。
贾江听了,冷汗直冒,连忙叫停。
长通又跪下道:“大人,李铁被他们主仆二人谋杀,他们已然承认,铁板一块了。草民素知大人是一位青天大老爷,从来就不怕权势,一向秉公执法。今日还请大人为周峰洗刷罪名,将真凶绳之以法。”
贾江暗骂:“你这刁民,高帽一顶接一顶往我头上戴,你这是要逼我去得罪巫大人。可这巫大人我小小提刑官如何惹得起?除非我这小命不想要了!”
韩无病恶狠狠喝道:“请大人为周峰洗刷罪名,放了他。杀死这两个畜生。”伸脚一踢,将巫四的哑穴解开。
巫四冲口而出道:“大人,我虽然刺了李铁一刀,可并没将他杀死。”
堂上众人听了,均觉得他在胡说八道找借口,这是一个多么荒谬幼稚的借口!许多人都笑了。
巫四见众人不相信他,急道:“这是真的,我今日还看见李铁了。”长通骂道:“你是活见鬼了。竟想用这种谎言欺骗大人,你就以为大人这么蠢?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他可是高悬着的明镜,你这些小伎俩岂能瞒过大人的法眼?”
贾江现在最受不了长通的阿谀之词,这些话听来十分刺耳,让他无比尴尬很不自在,听起来更象讥讽的话了。
巫四大叫:“我真看见他了,不信我们去他家找他,或者开棺看看里面有无尸体。”
贾江怒道:“你胡说什么呢?李铁尸首是本官亲自验过的。你一刀刺中他的要害,当场便死了,流了一地的血,岂有死而复生之理?我看你是在胡搅蛮缠,借故脱罪。来人,将真凶重打五十大板,狠狠地打!”
衙役齐声呼喝,将巫四掀翻在地,一顿痛打,打完五十大棒,巫四已被打得半死,昏死过去了。贾江喝令狱卒将巫四拖进牢房。
长通又跪下道:“大人明鉴,巫四只是帮凶,主谋乃是巫道全。杀人偿命是国家律法,请大人治巫道全为谋求人妻,丧心病狂谋杀李铁之罪。此人不杀,李铁泉下含恨,天下人也都不服。”
贾江心中恼怒:今日是怎么了?今日审案竟全是这家伙在左右。
于是喝道:“巫道全,人家指你是杀人主谋,你可认罪?”
巫道全骂道:“我认个屁呀!你这狗官将小爷打成这样子,你就等瞧吧。”
贾江脸如土色,喝道:“这个狂徒,还敢嘴硬。来人,将他押入牢房,择日再审。”
长通眼见也差不多了,便赞道:“大人真是个一身正气,无所畏惧的清官。”贾江听了,只觉一阵阵恶心。
大理寺监狱中,韩风正与对面牢房里那老者闲聊,忽见几个狱卒进来,打开了周峰的牢门,放他出来。说道:“贺喜贺喜,你苦尽甘来,无罪释放了。”
周峰喜极而泣,出来便在韩风牢房前跪下,叩头道:“我周峰能有今日,全靠韩爷活命之恩。”韩风摇头道:“不关我事,周公子误会了。”周峰还要说什么,已被那几个狱卒拉起,说道:“还不愿走么?快离了此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