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532400000034

第34章 遇见你,是宿命的传奇(2)

年幼的荣华,天生敏锐善感,内心细腻却充满叛逆。除了祖父张维祯,这个家族里的几乎每一个人,甚至连她的亲生父母,都因重男轻女对她都有着冷淡的疏远。在她四岁时,祖母每次出门上街,都会敷衍她说要给她带回一只小皮球,却一次也没有兑现过,于是每一次,她撑起来的满满希望,最后都变成失望和落寞。这样的情形直到她六岁,终于在一个清朗的夏日,她戴上小草帽,独自出门,去买那个在祖母口中重复过无数次、却从未进过家门的小皮球。她跌跌撞撞一直向前走,直走到迷路找不到家时她也坚决不哭,所幸遇到一位善良的马车夫,辗转良久,才将她送回了家。

“母亲并不十分爱我,但也总算是母亲”,而父亲,对她的所谓“爱”,更是连母亲也不如。母亲姜玉兰是个薄命女子,荣华九岁那年,姜玉兰患病离世。临终前,她拉着女儿的手说:“荣华子,你哭了吗?别哭,好孩子,别怕,妈不会死的。”她泪水流了满脸,母亲对她最温柔的时刻,却在永别时分。

母亲去世仅隔三个月,张廷举就续弦迎娶了新人。

在萧红的回忆中,父亲始终是个对立的角色。她与父亲的隔膜,像严冬江河上的冰冻,冷硬地僵持在字里行间。在一张1947年萧红家人的合影中,照片中的张廷举一袭长衫,戴一副圆似车轮的眼镜,已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两手相握垂于胸前,嘴角下拉,年轻时的固执严厉,在岁月的掩盖下仍清晰可见。

九岁时,母亲死去。父亲也就变了样,偶然打碎了一只杯子,他就要骂到使人发抖的程度。后来就连父亲的眼睛也转了弯,每从他的身边经过,我就像自己的身上生了针刺一样:他斜视着你,他那高傲的眼光从鼻梁经过嘴角而往下流着。

(萧红《永久的憧憬和追求》)

父亲开始暴烈地打她。每逢此时,她总是默默地躲到祖父身边,只有在那里,她才能寻到疼爱与慰藉。

父亲打了我的时候,我就在祖父的房里,一直面向着窗子,从黄昏到深夜——窗外的白雪,好像白棉一样飘着……

祖父时时把多纹的两手放在我的肩上,而后又放到我的头上,我的耳边便响着这样的声音:快快长大吧,长大就好了。

(萧红《永久的憧憬和追求》)

善良温厚的祖父,疼爱着这个时常落寞的小女孩,从荣华来到人世起,他就抱着她,背着她,拉着她,寸步不离地呵护着她。“祖父到鸡架那里去放鸡,我也跟在那里,祖父到鸭架那里去放鸭,我也跟在后边。”等她稍大一点,祖父又教她念《千家诗》,小女孩读得极兴奋,嗓门大得惊人,老人慈爱的吓唬她,“房盖都被你抬走了。”

荣华童年的乐园是家里的后园子,祖父常带着她,去后园拔草浇水。园子里,种着黄瓜、白菜、玉米、玫瑰和蓊郁挺拔的树。在萧红的文字中,园子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快乐宁静:“黄瓜愿意开个谎花就开个谎花,愿意结个黄瓜就结个黄瓜;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它要长到天上去也没人管……”这片宁静的自然乐土,不仅是荣华的乐园,也常引得蝴蝶和昆虫来搭讪做客,似乎连天上的云,也显得格外白,格外纯净。

园子里的玫瑰,从五月能开到六月。祖父蹲在地头拔草,荣华悄悄将他的草帽插了几十朵玫瑰花,一边插一边笑,耳听得祖父自言自语说:“今年春天雨水大,咱们这棵玫瑰开得这么香,二里路怕也闻得到。”直把小荣华笑得直哆嗦。

母亲去世那年,九岁的荣华在家门口的“龙王庙小学”入学读书,取学名张秀环,因与家中长辈同字,外祖父替她改名张乃莹。

她与众不同的悟性和才能日渐显露。她总是学校里出类拔萃的那一个,思维灵敏又深具才情,最为可贵的,是秉承了一份东北人的坚毅,以及关注民族命运的品格与志气。

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时,她在县立第一女子初高两级小学校读高小二年级,那年她14岁,却走在游行队伍前列,向当地最有权势的“八大家”募捐,又在话剧义演中饰演角色。那是她第一次参加反侵略的社会活动,这热情此后伴随了她的一生。

小学毕业,张乃莹继续学业的愿望遭到父亲的蛮横反对,她困在家中,整整休学了一年。她以出家当修女相要挟,逼父亲让步,父女二人的关系也因此剑拔弩张。父亲在她眼中,“变成一只没有一点热气的鱼类,或者别的不具情感的动物。”

是慈爱的祖父,替她争回了读书的权益。祖父始终站在孙女这一边,不求回报,甚至不问对错,心甘情愿做她的支持者。

彼时,她已16岁,这呼兰河的女儿,终于考取哈尔滨东省特别区区立第一女子中学而走出了呼兰。而今,这所学校已改名“萧红中学”。

她不再是童年那个落寞又淘气的小女孩,她愈发沉静,浓密的黑发,衬得脸庞白皙异常,一双明澈的大眼睛,像幽幽的一潭水,映照着她的聪敏、坚毅、孤独,与不驯。

哈女中是她人生重要的驿站,她在这里,较为系统地接触到了新文化。国文老师王荫芬是鲁迅的拥趸者,受其影响,张乃莹爱上了鲁迅作品;而美术老师高仰山,毕业于刘海粟时任校长的上海美专,在他的指导下,张乃莹的绘画才能日益显现。在哈女中,她爱读书,爱绘画,梦想将来当个女画家。与此同时,她又以悄吟为笔名,在校报上发表散文诗,那是她最早的文学作品。她的文艺潜能像呼兰河的水,像初夏的艳阳,不动声色地闪着光。

1930年,张乃莹中学毕业,她想去更远的地方读书,可是这一次,父亲不仅彻底斩断了她的梦,还逼迫她嫁人完婚。

而最疼爱她的祖父,也在后园的玫瑰花开了满树时,永远地离去了。

出走的日子

父亲逼迫她嫁的那个人,就是汪恩甲。

汪恩甲的出现,似乎是命运的刻意安排,他为讨还一笔情债,将她逼至危谷,最终引来萧军的英雄救美,才有了东北作家群的“二萧”传说,才有了文学史上这段生死悲情的倾城之恋。

因此从宿命论角度而言,他造了孽因,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成全。

张廷举虽从事教育工作多年,却是顽固的封建家长作派。早在张乃莹读高小时,他便在哈尔滨顾乡屯结了一门亲,将张乃莹许配给省防军第一路帮统汪廷兰的次子汪恩甲,随时做好了嫁女的准备。眼看女儿渐渐长大,受新式教育影响日盛,张廷举怕夜长梦多生出变故,于是一再阻止她继续学业,催逼她早日完婚。终于耐着性子等到她读完中学,嫁女,便成了这个封建家长刻不容缓的大事。

彼时,汪恩甲,这个出生封建帮统之家、张乃莹的未婚夫,已从吉林省省立第三师范学校毕业,执教于滨江县三育小学。一个有文化的青年,也算得相貌堂堂,最初,他给张乃莹的印象并不坏。他常来学校看她,她也常去汪家走动,甚至汪父去世,她还以准儿媳的身份专门去吊过孝。

然而,这相貌堂堂的青年,居然抽起了鸦片。以张乃莹的觉悟和性格,这样的陋习,她断然不可接受,于是屡劝不止失望再三,便渐渐生了厌恶之心。她看得见自己的未来,若不挣脱,她只有沉沦下去,谨小慎微活在这个封建旧家族的阴影中,做一个只会生儿育女的卑微女人。

恰此时,她的远房表哥、哈尔滨法政大学学生陆振舜,与她在频繁相处中,产生了微妙的情感。她明白,只有到更远的地方继续求学,才能摆脱命运的设计,偏偏,“贪婪而失去人性”的父亲,却逼她中断学业,与汪恩甲完婚。

她和父亲之间,爆发了新一轮抗争。最疼她的祖父,已经离世,此时,再没有人可以站在她这一边,给她默默的支持。吵闹得激烈时,继母总是大开屋门,似乎要向邻居证明,张家的前房,出了这么一个叛逆不孝的女儿。

于是,她索性将这叛逆坚持到底。她假装同意完婚,借口去哈尔滨置办嫁衣,逃到了北平。她为求学而来,也奔着爱情而来。彼时与她志同道合的陆振舜,已在北平做她的接应。在陆振舜的帮助下,张乃莹成了师大女附中的高一女生。

他们背负伦理的谴责,期待冲开一个决口,去自由呼吸。遗憾的是,彼时陆振舜已有妻室。这向往理想和自由爱情的行为,成了一场殉道。残酷的现实,又将他们逼回到生活的原点。

陆振舜选择了妥协。张汪两家得知他们的下落,找到陆家要人,陆家在勒令陆振舜送回张乃莹无果后,怒火中烧,随即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天寒地冻,衣不蔽体,身无分文,忍饥挨饿,理想和自由,瞬间成了可笑的游戏。于是,放了寒假再也无处可去,他们只能踏上归程,各自回家。这短暂的出走,以理想开始,收梢时,却像一场闹剧。

呼兰县的张家,比她出走前更显冷酷而陌生。在她的年代,一个未出阁的年青女子,胆敢与男人私奔,虽不至于绑石沉潭,也是一朵恶之花,足以让家族蒙羞。因此,父亲怒她败坏门风,视她为离家叛祖的异类;四面邻里的嘲讽和白眼,如芒刺冷箭,让她无处躲藏。

她孤立无援,像一只受伤的刺猬,面对冷漠无情的围攻,蜷起小小的身躯,不屈不挠地抵挡对抗。于是,当她的亲舅听从继母的申诉,特意赶到呼兰来教训她,她立马拿起一把菜刀,红着眼睛与舅舅对峙。彼时,她想告诉世界,她宁可大逆不道,也绝不轻易妥协,为了自由生活,连死亡,她也不惧。

呼兰的家已无法立足,1931年春,继母带着她和弟妹,来到了阿城县福昌号屯,在叔伯家暂时栖身。福昌号屯是张家的老宅,却并不是她的安身之所。在佃户与叔伯爆发的一次纠纷中,她出于对佃农的同情,试图说服叔伯减轻地租,这让火上浇油的伯父暴跳如雷,将她痛打一顿后关进一间空屋子,又派人拍电报给张廷举,让他火速赶来将这败家的女儿勒死了事。

她叛逆,却深具正义情怀;她向往自由和爱情,却总是被情所伤。真实和特立独行,是她的关键词。她是一个本质纯真的女子,不习惯也不屑于曲意逢迎,没有机心,不懂得隐藏,却换来一生的惆怅与孤独。

阿城的秋天,似乎来得格外早,十月的村庄,已是草木凋零,霜冷风寒。在几位姑婶的帮助下,张乃莹偷偷坐上一辆拉白菜的马车,离开了阿城,离开了那个曾经温暖而今冰冷薄情的家,开始一段艰难漂泊的旅程。

那一年,她刚满二十岁。走时,穿一件旧蓝士林布旗袍,憔悴,落寞,唯独眼神中倔强的坚定,依旧沉静凛然,不妥协,也不退缩。那是她留给呼兰河最后的背影,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颗自由的种子,已在她心底生了根。就像儿时的后花园,她可以是任意一朵花,一茎草,一片云,无拘无束地吹着风、淋着雨、沐着朝阳,没有屈辱和压迫。她多么向往那样的时光。

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

(萧红《呼兰河传》)

而今,呼兰河小城里边,埋着她亲爱的祖父,也埋着她风一般的年少时光。她不再留恋,了无牵挂,因此她要带着一颗悲壮的心,去追寻自由和爱情。

这一次离家出走,是一条不归路。父亲怒恨交加,将她视作家族的耻辱,开除了她的族籍,并禁止家人与她联络,连她写给胞弟的信,都被扣留严查。四年后,由张廷举亲手编撰的族谱中,找不到关于张乃莹的只语片语,她仿佛压根就不是这个家庭的血脉。

然而,有没有家对她来说,早已没有任何意义。她整整一个多月都在哈尔滨街头流浪。寒冬已迫近,飘雪的哈尔滨,更像一口冰凉的枯井,每日每夜,她瑟缩着走在积雪的街头,像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寻找着光明和温暖。

那夜寒风逼着我非常严厉,眼泪差不多和哭着一般流下,用手套抹着,揩着……脚的下面感到有针在刺着似的痛楚。我是怎样的去羡慕那些临街的我所经过的楼房,对着每个窗子我起着愤恨。那里面一定是温暖和快乐,并且那里面一定设置着很好的眠床。一想到眠床,我就想到我家乡那边的马房,挂在马房里面不也很安逸吗!甚至于我想到了狗睡觉的地方,那一定有茅草,坐在茅草上面可以使我的脚温暖。

(萧红《过夜》)

“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她后来写这句话时,不知是否想起过流浪的日子。悲凉,是她此番的写照。但她宁愿如此,也不愿妥协。在哈尔滨街头,她曾不期然遇见已断绝关系的张廷举,父女二人冷脸相对,漠然擦肩;一个初冬的早晨,她又与堂弟张秀璇偶然相逢,在亲人眼中,她已落魄得让人心疼。

“莹姐,”弟弟的眼睛是深黑色的。“天冷了,再不能飘流下去,回家去吧!”等他说:“你的头发这样长了,怎么不到理发店去一次呢?”我不知为什么被他这话激动了。

也许要熄灭的灯火在我心中复燃起来,热力和光明鼓荡着我说:

“那样的家我是不想回去的。”

……

“那么你要钱用么?”

“不要的。”

“那么你就这个样子吗?你瘦了!你快要生病了!你的衣服也太薄啊!”弟弟的眼睛是深黑色的,充满着祈祷和愿望。我们又握过手,分别方向走去。

太阳在我的脸面上闪闪耀耀,仍和未遇见弟弟以前一样,我穿过街头,我无目的地走。寒风,刺着喉头,时时要发作小小的咳嗽。

(萧红《初冬》)

十一月中旬的哈尔滨,寒风刺骨,冷如冰窟,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衣衫单薄,饥肠辘辘,居无定所。她蜷缩着身子,以拥抱的姿势为自己取暖,她多么期待一个怀抱。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汪恩甲,出现在她面前。

于是,这个不该出现却又及时出现的男人,将她带到位于哈尔滨道外正阳十六道街的东兴顺旅馆,以同居的形式,结束了她孤独的流浪生活。

后来,她成了孕妇,使她成为孕妇的男人,却在欠下旅馆一笔债务后,将她留作人质,逃之夭夭。

再后来,她给报馆写信——于是,她今生的传奇缘分就此开启。天注定,她一生挚爱的三郎,会在这一刻,不早也不迟,在正正好的时分,穿过哈尔滨道外正阳十六道街,走进东兴顺旅馆长长的甬道,敲响了十八号房门。

她一直在那里等他,经历的一切磨难也许都是为了与他相见。为着这一刻,她等了整整二十年。

只喜欢看你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立起,这其间,正有说不出的风月。

同类推荐
  • 第一百零九将

    第一百零九将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蜜三刀

    蜜三刀

    付秀莹,女,河北无极人,1976年生,现居北京。北京语言大学研究生毕业。知名作家。代表作品有《爱情到处流传》、《旧院》。曾获首届中国作家出版奖等多种奖项。供职于《小说选刊》编辑部。
  • 江湖谣

    江湖谣

    钟飞是一个拥有极强生存技能行走“江湖”的青年,而且他具有天生无畏的性格,从小就引来“我”的羡慕和崇拜。在“我”的仰视下,钟飞迎来了他行走“江湖”时一段轰轰烈烈的事迹,他点燃了一个诱拐妇女逼迫她们搞色情表演的草台班的表演舞台,试图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 摸金传人3:活葬古墓

    摸金传人3:活葬古墓

    陶城朱家是沿袭了三百年的摸金世家,却因父母早亡在朱笑东这里断了传承,直到朱笑东被骗进明陵疑冢,被推下白骨累累的万人坑。暗无天日的万人尸坑鬼影幢幢,大战人面蜘蛛九死一生,机关重重的百年皇陵,惊险刺激的古墓探险彻底激活了流淌在朱笑东骨子里摸金传人的血脉传承,开启了他传奇的一生。大清祖穴,长白龙脉,神出鬼没的守护部族,冰封千里之地的世外桃源,清朝早已成为历史,他们还在守护什么?赶尸、方术、山魈、蛊毒,湘西密林阴兵过路,诡异莫名。天堑、绝壁、阴河、陷阱,古墓探险之路步步惊心。盗墓者、收藏家、雇佣兵、黑势力各藏机心,闯入生命禁地。巫王墓前,七宝现世,千古疑云是否能够揭晓?
  • 凶宅笔记

    凶宅笔记

    所谓的凶宅就是曾经里面有人横死过的房子。这种死亡的人传说中因为阳寿并没有过完,所以死的会很不甘心。凶宅也会因为他们的作祟而价格狂跌。而我,就是一个专门买卖凶宅,除鬼后倒卖的生意人……
热门推荐
  • 魏雍策

    魏雍策

    如今三分天下统一于大魏已然二百二十一载。但是此时的大魏已然社会矛盾尖锐,门阀世家之间的斗争越发激烈。大魏已然极重难返。随着五胡蛮族的蠢蠢欲动,一个新的乱世即将开始,帝王、谋士、将军、侠士、红颜,他们都将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时代。(闲时随笔作品,文风不喜勿喷。架空历史,请勿对号入座)
  • 七伤记

    七伤记

    刺客,既是一池臭水中的死鱼,又是阳光下最神圣的职业。热血少年从东瀛归来,在前往东海监狱的途中,发现自己体内活着另一个人:“你将有不定期杀身之祸。”
  • 报告太子,将军翻墙跑了

    报告太子,将军翻墙跑了

    慕思有三大爱好,一是命,二是钱,三是美人。但不知从何时起,慕思的三大爱好,一是周子宸,二是命,三是钱。【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被夏风吹走的忧伤

    被夏风吹走的忧伤

    十八岁高考失败的我堕落不堪,每天花天酒地,父亲不忍看到我如此堕落,让我去乡下的老家作自我反省,同时也让我重振精神。在老家的这两个月里,认识了一群帮助我成长的朋友,我的夏日物语也因此开始。
  • 郝依依的另类爱情

    郝依依的另类爱情

    “你是从外星上来的吗?你家的十五分钟拿来当五个小时用的……”郝依依恨不能将眼前这个男人踹到伊拉克去……她、是悲催的灰姑娘,是弃置于市井里的沧海遗珠。他、是真正的富家男,极品男中的一株“奇葩”。他甘愿隐去光芒,城府于她。貌似和谐安定的生活,却潜在着妖孽横生的趋势……
  • 汜灵者

    汜灵者

    高中生汪捷与何大同在一次回家路上误入一个结界,随后被来自冥邪极渊的幻魔和实鬼所发现,实鬼一度要杀了他们然后吃掉。这时来自幻幽世的汜灵者引火出现了,他救了汪捷等人。因为人世受到影响所以时间停止了,汪捷等人无法再生存了,于是就随引火来到了幻幽世学习生活,想成为汜灵者。但是,幻幽世也危险重重,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发生……。
  • 穿越之众夫追仙

    穿越之众夫追仙

    她是现代第一杀手雪沫,没想到喝口水竟然噎死了,死就死吧还穿越到古代一个胆小柔弱的废材小姐身上,废材?见过两个指头就弄死人的废材吗?哼,护我之人我必一生回报,害我之人我必灭它满门,哎哎╯﹏╰不就是好心救了你们几个嘛?为毛要跟着我,我跑还不行吗??众美男道娘子别跑啊,此文Np
  • Karl Ludwig Sand

    Karl Ludwig Sand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茜茜西子

    茜茜西子

    “一眼望去,微风习习,星光灿烂,眉眼带笑的你就在我心底”
  • 《你的倾城我的国》

    《你的倾城我的国》

    “唐华,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的喜欢上你了?”“因为我不喜欢你?”.....她自从看了他一眼,就一直念念不忘,誓要把他追到手。奈何天不遂人愿,他防她如防豺狼虎豹。她说:“唐华,你生下来就是我的,你本来就是为我而生。”他嗤笑,却并不答话。******或许多年后,我们挥手道别,天各一方。可是你一回首,我定在你左右。情不知所起,一便眼万年,此去经年,执着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