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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登门拜访

朝鲁望着脸上写满无奈的我,拍了拍肩上的吉他说:“这回知道它的用途了吧?来次浪漫的---吉他传情。”

说完示意我打开收音机,传出了郑智化的这首:青春启示录。

“喜欢上人家,就死缠着不放,那是十七八岁才做的事,衬衫的纽扣要故意松开几颗,露一点胸膛才叫男子汉······”

我服了这来自草原的小子了,审时度势,这个主意,恰像草原上的白云飘渺过来,透着诗意和情调。

朝鲁伴着歌声,拨动着琴弦,扯着脖子对着六号楼,嚎了起来,想把田贝蓓吸引出来。

这首歌是我们七零狼乐队必唱曲目之一,在那个单纯懵懂的年纪,这首歌曲恰恰道出了心声。偷偷的喜欢上一个人不敢当面表达,但在人迹罕至的大山里,是有着勇气大声喊出心爱人的名字的,是偷偷,是释放,还是解脱,听着山谷的荡荡回音,也会将这种感觉归结叫做:幸福。

“AO-OU,演出开始了”闷葫芦的史坚强此时此景也憋出了幽默感,学着哑嗓的唐老鸭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三人站成一排,扯嗓狂喊,第一次感觉到了年轻的张狂不羁和那种随心所欲,也效仿狗血电视剧情玩了一把浪漫,可在围观者的眼中是神经病。

音乐响起时间不长,旁边便有人驻足,来看个究竟,三个毛孩蛋子又弹吉他又放录音机还鬼哭狼嚎,乞讨卖唱还是公益演出呢?

“咣当”一声,二楼一户窗户被大力推开,我们以为是田贝蓓,六只大小不一的眼睛直刷刷的射向了这家开了窗的住户。紧接着里边一句狠话飞了出来:要饭一边要去,猫**似的,吵死人啦!还没瞧清楚人长什么样,窗户咣当一声又关上了。听着口音陌生,但口气似曾相识,对了,给大秃老蔫家送猪时,他媳妇用的也是这种口气,只不过骂的比这还难听。这就是城里人?这就是所谓的住楼房非农户的城里人?至少现在我以点盖面的认为,顿时对这个小区的人没了好感。

情歌也扰民吗?

自知没理人的三人被骂了也算白挨,谁让咱不是小虎队呢?如果一不小心成了名,穿越到二十年后的TF男孩什么的,想听“老子”的歌买票都不给你唱,我们三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全瘪了。我开始埋怨朝鲁,搞什么吉他传情?好了吧,成了噪音污染。还有你,史坚强,还整个什么唐老鸭:AO-OU,演出开始啦,这回鸭子熟了吧?变成**走秧子的猫了。

朝鲁听着我的奚落也不做声,史坚强总是维护着正义。

“骉子,朝鲁也是一片好意,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接过话茬儿:“没事儿,任我把皮鞭举得高高,任他脚上响着沉重镣铐,他都会再烈火中得到永生!”

瞧这语文课代表当的,名人名言张嘴就来。

三个人没正经的你一句我一言的叫着板,人群也随之散去,只剩下一对推着自行车的母女。

田贝蓓什么时候过来的?三人只顾得耍猴了,根本没有站岗放哨,看到她们俩,主马住了嘴,今天是丢人现眼是“农村包围城市”了,我们对田贝蓓的妈妈叫了声:阿姨。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她。

田贝蓓也一脸的惊讶说:你们怎么在这呀?不好好在家写暑假作业。我看了看阿姨,不知如何是好。朝鲁还算机灵对田贝蓓说:我们七零狼乐队排练了一个节目,想请田大宣委把把关。

说完用胳膊碰了一个史坚强,并递给他一个眼色。从不说谎老实巴交的史坚强连声说:噢…是,这不乐队队长照鸿图都亲自来了…

今天真是世界撒谎日,这俩小子也受传染了。原来认为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可是真没感觉自己高明在哪里。诸葛亮挥着鹅毛扇指点江山,我们却弹着吉他谎话连篇。

田贝蓓妈妈开了口,既然来了,快请同学上家里坐吧。

我感到受宠若惊,原地未动,田贝蓓转身推着自行车,背对着我说:“走吧,照大队长。”

六号楼三单元二零一,这个方位有点熟悉,十几分钟前骂我们三人的那户人家就是这个方向。没想到田贝蓓和我家一样,有着同一类的邻居,且是对门。真不知道父母嘴里经常念叨的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什么时候才具有真正意义。

八十多平米的房间装饰得简洁不失华丽,明快中透着温馨,特别是客厅角落里的一座大鱼缸,更使房间充满了动感活力,十几条色彩斑斓奇形怪状的鱼悠闲自得,好是快活,比我们三个可舒服多了。

坐在沙发上好不自在,都低着头不说话,阿姨很是热情,又沏茶又洗水果。田贝蓓是房子的主人,但和我对视了之后,反而觉得她更不自在些,倒茶的时候差点洒在我腿上,我本能的躲了躲,又差点碰倒茶杯。

朝鲁史坚强窝在条绒沙发里诡异的笑着。

田贝蓓接过我递给她的录音机进了自己的房间。阿姨笑着说,这孩子都是让她爸爸给惯坏了,同学来家做客也不说好好陪陪。她很是健谈,从我们的校园生活谈到学习成绩,又诉说着做家长的辛苦,最后又聊到了小区环境及她的职业保险事业,这是业务人员最基本的功底本事:见面三分熟。当聊到史坚强爸爸在搞建筑工程时,便更来了精神,让史坚强说服他爸爸给工人投保意外保险,说是上了这个险种,如出现什么工伤事故全部由保险公司负责赔偿,对门的邻居就是个例子,三十多岁的一个纺织女工,作业时头发不慎卷进了机器里,头皮都被扯下一大块,幸亏上着保险,所有医疗费用全部由保险公司支付,给厂子减轻了负担。

我心里想,刚刚吆喝我们的那个人这为什么这么横,原来脑袋受过刺激。

四个人,一老三少谈得兴致勃勃笑声阵阵,不过我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想着怎样才能和田贝蓓单独说几句话,算是对那天尴尬的局面有个交代,心里也释然一些。

朝鲁看透了我的心思,对田贝蓓妈妈说,阿姨,我们照队长想找田贝蓓请教一下宣传方面的事,这次专程来了。

阿姨笑了笑说,那你去谈吧,瞧光顾得聊了,别耽误了正事。

然后又继续和他们俩聊起了保险,显然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何况是送上门的。

我端起茶杯向田贝蓓房间走去,心情和茶水一样晃动的厉害,手不听使唤一直哆嗦,我做了几次深呼吸,鼓起起勇气敲开了房门。

单卡录音机里放着磁带,田贝蓓拉把椅子示意我坐下,问我搞什么名堂,还自弹自唱,卖艺吗?

我解释道:只想给你道歉,那天气走你不是故意的,这盘磁带是专门为你挑选的,不知你喜不喜欢。说话间只见田贝蓓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郑智化的磁带封面上,没有和我对视,想必她心里也紧张吧。照鸿图,你不愧是个水手,爱游泳嘛!说完的笑了起来。我脑海中立刻闪现出那天我落水的情景。

这一笑打破了刚才的尴尬局面,我不知所措的捧起茶杯泯了一小口,望着她,我魂不守舍的感觉这茶水比蜜还甜,紧张的心情这才敢放松下来。我好奇的打量着少女的闺房,几张明星照片贴在白色的墙上,一张宣纸上写着两列毛笔字: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看得出是她的笔体,衣柜上的镜子上零星贴着几张贴画,写字台上摆放着好多书,多半是课外读物。一串风铃挂在窗户上,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床单是米老鼠和唐老鸭的逗人形象,被子是可爱的蓝精灵,枕头是铁臂阿童木,枕巾是花仙子小蓓的清纯可爱模样,简直是一个卡通世界。

床头上的一个造型很是别致有新意,一幅用多张贺卡拼成的“心”字,五颜六色中,我找寻着去年送的那张略带金粉的卡片,也在其列,虽不是画龙点睛,也算点缀其中了。

田贝蓓还算给面子,收下了这盘磁带,我说想在磁带封面上给她签个名,她说,得了吧,就你那两笔刷子别玷污了经典歌曲,影响两岸文化交流。她可不知道我楷书练习得有多辛苦,都写满几个作业本了,只有几行字:天马无翅膀,豹胆硬逞强,田间花万顷,一朵也受伤。

不知不觉在田贝蓓家呆了一个多小时了,第一次来,不能给阿姨留下“屁股沉”的印象,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示意他俩该走了,我说:阿姨,我们还约了一个同学有事,就先走了。我身陷世界撒谎日当中,无法自拔。

阿姨热情的留我们吃午饭,我们真的没敢有这样的奢求。田贝蓓和妈妈送我们出门,阿姨临走还不忘叮嘱史坚强,记得那个保险,别忘记给你爸说说。

我们下了楼,我跳上了史坚强崭新的自行车,扭住车把,对他俩说:为了庆祝初战告捷,也为了朝鲁爸爸的早日康复,走,我请你们-----蹭饭去。不等他俩回答,蹬上车摇摆而去,史坚强跳上大加重28,朝鲁坐在后座上,俩人撵我而来。

一路春风得意,两车之字交替。

歪歪扭扭的拐到一栋小区楼下,我跳下自行车,抬头张望,史坚强满头大汗的问我:“骉子,这是哪呀?”我用链子锁将两辆车锁在了一起,回答他:“上去吧,你们都认识。”俩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着我屁股后面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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